第26章 师太这双眼,白长了!
  那三人被拆穿了身份,个个缩肩抖脖,战战兢兢。
  夏锦袖下双手紧紧攥着,两眼浸着毒光,几乎要在暗处把容溪千刀万剐了!
  容怀谷勃然大怒,“你们三个无耻宵小之徒,竟然有胆子辱我侯府名声,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送到京兆尹衙门去!”
  三人吓的双腿打颤,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京兆尹衙门里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只要进去了就没命出来,顿时颠三倒四的哭喊起来:“侯爷饶命啊,小的不是主谋啊!是有人指使小的来闹事的,小人再也不敢了!”
  容怀谷皱眉问道:“哦?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三个和尚左顾右盼,支支吾吾,也辨认不出来是这诺大侯府里的哪一个。
  夏锦长松一口气,还要她留了个心眼,派出去干事的人都不是身边这几个显眼的,倒不怕留下把柄。
  容怀谷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烦躁的摆手,“都拖下去!”
  容溪看着三人作茧自缚的走向灭亡,脸上既不是恶有恶报的快慰,也不是真相大白的轻松,还是那般疏离柔和,完美无缺的笑容,仿佛一切都不能在她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她敛袖上前,“多谢大师为我解围。”
  苦寂深深看她一眼,并未说话,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容溪坦然微笑,双眸流转,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夏锦。
  夏锦心里一抖,那种奇怪的像冰凉的毒蛇,无肉的枯手抓缠上脊背脖颈的感觉又来了。
  容溪的目光却倏忽越过她,投向她身后的某处去了。
  夏锦知道,那处是桃花庵的二师父静安师太。
  容溪明白夏锦这条滴水不露盘踞多年的毒蝎不会就这么轻易打倒,来日方长,以后总有算总账的时候,再说先瓦解分崩她的势力,看着她一点点弱小崩溃,不是更有趣的玩法么?
  她款款移步,在静安身前停下来,甚至朝她恬美无害的一笑,“师太,刚刚那三个和尚辱我名声,你说他们该死吗?”
  女孩子的声音明明潺潺如春溪秋水,听在静安耳中却像是有细小尖锐的冰凌刺透肌肤,碾出一道道发麻的血口,让她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的恐惧。
  她继续说话,声音亦是如水无骨,用最美妙悦耳的律动来诉说残忍血腥,“那么师太你呢?口口声声污我辱我,搬弄是非,草菅人命,心狠手辣,你该不该死?该不该也像淫邪女子那样,千刀万剐?”
  惶恐如涨潮般拍岸惊涛,几乎要将她淹没,静安两眼发白的抬头看她一眼,那双澄澈纯净如星河倒悬的眼,那张艳如云霞冷似霜雪的脸在她眼里犹如嗜血魔窟,吞人巨洞,下一秒便要长出森森獠牙,一口咬掉她的脑袋。
  她崩溃的瘫倒,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去拽夏锦的衣裙,“夫人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这一切都是你——”
  “啪!”
  却是响亮用力的一巴掌,及时截断了她后面的话,变故连连,夏锦亦一时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眉目间是恶狠狠的凶相毕露,几乎是斥道:“你这个恶僧!都是你害我的溪娘!你身为出家人,亦有俗家父母兄妹,你这样歪曲事实难道不怕老天爷报应到你一家身上吗!”
  这番话却是提醒要挟了,静安只要顾念她俗家亲戚的安危就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静安像一堆破布似的软瘫下来,只将可怜卑贱的目光投向容溪,似乎一只濒死的蝼蚁在乞讨最后的生机。
  容溪是要给她一线生机的。
  毕竟很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痛苦太多。
  她随手提了供桌上的一只香烛,这是蜡烛作坊为祭祀活动特制的,蜡油滚而烫,容易燃烧,是价格昂贵的好东西,她漫不经心的倾斜烛盘,火红的蜡油点点坠下,如簌簌急雨落红,落了静安一脸,一点下去就烧出一块焦皮,哔剥哔剥,这是皮肉不断被烫熟的声音。
  静安的喊叫撕心裂肺,如小鬼哭号,旁人听着无不胆颤发毛。
  容溪却含笑欣赏着那一朵朵鲜红烛花的盛放,她记得当初在庵里,静安也是这般往她身上滴蜡油,含笑欣赏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双手迅速一翻,如纤纤出水的芙蓉,这动作优美的让人心猿意马,可转眼间,烛台的铜制烛芯已经狠狠刺入静安双眼。
  她双眸微挑,眸尾如细长锋利的鸾尾花,“既然师太的两眼看不清这世间的善恶美丑,是是非非,那我就替有眼的上天,慈悲的佛祖拿掉师太的眼珠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