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想不到除夕之夜,太后娘娘竟然也有这等闲情逸致来到郊外观赏雪景,倒是让安云惊讶万分了。”苏清沫嘴上应付着,一面环顾四周,寻思着自己一会儿应该如何脱身。
  这位妖艳太后竟然敢一个人站在这里等待自己,便足以说明她的身手定然也不会差。或者她有把握致自己于死地。
  “是啊,这里的雪景如画,甚是美丽。只是安云不觉得还差了一道颜色么?”说完,抬起一手抚摸着另一只手指上的指甲,那保养得宜的指甲上面涂着一层颜色鲜红的豆蔻。
  苏清沫见此,眼神微闪。一边回话一边暗暗移动着脚步:“哦?太后娘娘竟然也懂作画之意,倒是又让安云惊讶了一下。”
  “我夏氏一族的儿女,三岁启蒙,五岁学技,待到出阁之时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可惜,即便如此却还是比不得安云姑娘你那一身媚惑男子的好本领,既然连国师大人也没有从你的手中逃脱掉,倒是我夏怜云佩服不已。”
  苏清沫在心里冷哼,是嫉妒不已吧?
  嘴上却说道:“那是自然,所谓凤凰的尾巴再好看,也不如鸡头独立的强。学的再多又如何?还不如精通一门之技,太后娘娘您说呢?”
  夏怜云双眼绽放出一抹浓烈的杀意:“怎么?安云姑娘这是终于肯摘下你那张爱装清纯无辜的面具了么?真是可惜,若是国师大人瞧见了你这副嘴脸,恐怕也要失望难过吧?”
  “是啊,他若是知道太后娘娘如此废尽心思只为来取我安云的小命,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他前段时间的手下留情。唉……我就之前就与他说过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偏偏他还要与我辩驳说太后娘娘您自始自终都是个心善的人,不会是非不分的向他寻仇。如今看来,他若是知道我丧命于你之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呢。”
  夏怜云突然又向前一步,来到苏清沫面前,凑近她道:“我夏怜云竟然敢做,自然就已经想清楚了后果。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阿青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死在我夏怜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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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断在这里,亲们是不是跟着紧张了,嘎嘎,接下来,亲们是希望某位帅哥来英雄救美呢,还是苏半仙自己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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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绝 然!
  苏清沫看着眼前这张充满了疯狂之色的妖艳面孔,眉心不自觉的跳了几下。
  向来都是恶人欺善人,不为财,即为色。善人怕恶人,是为自保家门。恶人怕疯魔之人,则是为了自保小命,恶人再恶,也有人心欲'望。
  可疯魔之人则是什么都不怕,整个就是一豁出去的心思,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性命,只为出了心中那股恶气。
  眼前这个夏怜云,可不就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么。看来,那夏氏一族被灭,她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只不过,她不去找那被她一家的凶手,来找自己做什么?
  “你想杀我?你为什么想杀我?”苏清沫不动声色的错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也不知道这女人身上涂抹了什么香粉,让她闻了都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但如此紧张的时刻,她若真打了个喷嚏出来,岂不是嫌自己命长么。所以,她打死也得先忍住再说。
  只是这过程还真不是人受的,怎么办,鼻子痒痒的难受,好想释放出来。唔,哪怕是用手指伸进去扣两下也成。
  但真的抬手去扣,苏清沫也是做不出来的。毕竟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几年,多少也有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
  所以她只是抬起手背在鼻翼处重重的擦了一下,缓解一下鼻中的痒痒。
  可哪怕她这动作做的自然,夏怜云眼中却还是闪过了一抹鄙夷。只怕她脸色渐冷,她想不通,眼前这个行为粗俗的女人,怎么就入了阿青的眼?
  冷哼一声道:“为什么要杀你?呵呵……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杀你?”她的双眼半眯着,杀气瞬间释放。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动手。
  苏清沫皱了皱眉头,微微侧开了身去,不与她对视。
  嘴上问道:“是与国师大人有关么?可你应该知道,自与国师大人搭上关系后,我便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说到底,我还是个受害者。你若真是生气,也应该去找那负了你的国师大人,而不是来找我这个受害者不是么?”
  “受害者?你?哈……”夏怜云讽刺一笑,望向苏清沫的眼神一寒,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冲着身边的空气挥刺起来,声音也蓦然拔高,尖锐刺耳:“这些年,凡是与阿青搭上一点点关系的女子,哪怕只是对阿青抛了一个媚眼,那都该死!那六公主只是天天纠缠着阿青,我都敢让人把她的汤药换成绝子汤,让她这一生都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而你不仅得了阿青的青眼,还住进了青尘殿,后面竟然还怀上了阿青的骨血,你说,我要在你身上划刻多少刀,才够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千刀万剐可好?”
  苏清沫现在确定了,眼前这位夏太后怕是已经被心中那股子的执念给刺激的渐近疯魔化。
  她再次往一旁退开了一步,避开了她挥刀的范围,嘴上说道:“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你这般偏执,可有想过国师大人会有什么何感想?”
  一直处于疯狂之中的夏怜云并没有注意她的动作,也有可能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要杀苏清沫的打算。
  这会儿听到苏清沫这一翻话,脸色一怔,挥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人似乎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嘴上喃喃的道:“阿青会有何感想?他会有何感想……”脑海里开始回忆,每次她对那些女子下手后,阿青看向她的眼神。
  苏清沫趁着她怔神之迹,开始慢慢的往后退步。就在她即将退出夏怜云能伤到她的范围之中时,夏怜云又突然从怔愣中清醒了过,她看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苏清沫竟已经离有五步之远,当下气的脸色发青。
  只见她的双眼不断睁大,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了颜色,一直在观察她的苏清沫见此,暗叫一声糟糕,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往回跑。
  身后传来夏怜云发狂的发狂声:“你竟然敢逃!还不快去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活的!”
  苏清沫脚下不停,心中叹息一声,她果然没有猜错,这女人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定然是带了帮手的。如果自己刚才出手把她杀了,估计下一秒,她也会命丧黄泉。
  可如果要抓着她作为人质,又有难度。那疯女儿手中肯定会有武器,她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把她制服。
  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哪怕是往外流一滴血,那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冒这个险,便只能一边与她扯皮,暗暗寻找出路。
  一大批的灰衣人从树林中涌了出来,成凹字形向苏清沫快速靠近。
  苏清沫跑了一段,便停了下来。扫向四周不停向自己靠近的灰衣人,脸色渐冷。缓缓向着悬崖边沿后退。悬崖的下方是湍急的河流,虽不知道它的深度如何,且水底有没有暗石暗流,可目前看来,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
  若是跳下去,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跳,或许她能在临死之前拉上几个垫背的,可自己却也得丢掉一性命。
  若是前世,苏清沫绝对会为了心中的一口正气,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可她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再次获得了新生自然是比前世更要惜命一些。
  何况她现在拥有另一个身份,即做了娘亲,那必然就会为腹中的孩子多考虑一些。
  苏清沫看着面前这些灰衣人,心中想着,这灰衣人是夏怜云的,那之前那些黑衣人又是谁的?遂抬头对正向自己走过来的夏怜云道:“想不到太后娘娘为了要安云这一条性命,竟是如此费心,连派出来的杀手都身穿不同颜色的衣裳,这一会儿灰衣一会儿黑衣的,您这是想要掩耳盗铃还是想要嫁祸给他人呢?”
  果然,夏怜云在听到她的话后,眉头皱了起来,眼中充满了疑惑:“两种颜色?灰衣?黑衣?”她斜眼扫向身边那些灰衣人,见那些人也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当下便对苏清沫冷笑道:“或许是想要你性命的人太多了,你们佛祖不是常说,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果么?你若不对阿青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今天我夏怜云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若是平时不做那么多的缺德事,也就不会陷入前路无门,后退无路的处境。”
  苏清沫听她这一翻言论,不由的气极反笑,抬头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嫣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是前路无门?”
  夏怜云挑起眉头,冷笑道:“你若是前路有门,又岂会被他们给逼到这处来?山路不好走吧?有没有跌着过几回?说来也奇怪,你这一个晚上爬上爬下的,腹中的孩子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呵呵,莫非又是个命硬的么?可惜却要落在我的手里了。”话落,她那逼人的视线停留在苏清沫的肚子上。
  若她的眼神能化成一把利刀,估计苏清沫此刻已经被她的视线给刺成千疮百孔了。
  苏清沫本能的抬起双手护在自己的腹部位置,抬眼看向夏怜云,勾了勾嘴角:“要说命硬,谁又比得过你?当年,皇位更换,皇宫之中,凡是侍候过先帝的妃子或者是宫女都被处决了,却唯独你夏怜云活了下来。如今夏氏一族一夜之间就被被人灭消,你夏怜云还是活下来,可见你这条命可比我孩子的命要硬多了,或许你那夏氏族人就是被你这过硬的命格给克死的呢。”
  夏怜云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身子一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双眼却仍旧死死的瞪着苏清沫:“你给我闭嘴!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一个小小道姑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满口糊言,今日我不收了你这条贱命都对不起全天下信佛的那些信徒!”转头冲身边的灰衣人怒喝道:“一个个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过去给我拿下她?我要捉活的。”又转头看向了苏清沫,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便决定留你一条性命。我要把你关到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慢慢的折磨死你!”
  视线再次落在苏清沫的腹部上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她的双眼一亮:“看你这肚子的月份应该是还差了两个月吧?唔,我还没见过未满月的小孩是个什么模样呢,到时候我就用手里这把小刀轻轻的在你肚皮上划下一道口子,把你的孩子从你腹中取出来,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儿,哈哈哈……”
  也正是因夏怜云的这句话,让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的苏清沫瞬间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她冲着不断靠近她的那些灰衣人威胁道:“你们别过来,再靠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灰衣人充耳不闻,一旁的夏怜云也不相信她。
  直到看见苏清沫的脚步开始往后退步,眼看她只要再退一步便会坠落到下方的河流中去,夏怜云赶紧抬手制止住了灰衣人的进攻。
  看着苏清沫,一脸不相信的道:“我知道你不会跳的,你若真的想死,就不会拖到现在,而应在碰到我的时候就跳下去。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你的拖延之计,想要等你的伙伴来救你。呵呵……我劝你还是别费功夫了,你的那几个帮手估计早就下地狱到阎王那边报到去了。我竟然下定决心要拿下你,又岂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苏清沫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
  只要一想到爹爹与小二还有小三他们或许已经遇害了,她的心就似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上面不停绞动着,让她痛的无以复加!
  抬头一脸怨恨的瞪向夏怜云,双眼放射出两道骇人的寒光!
  她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怨恨自己的心慈手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应该在中毒之后,就派人把这个女人给处理了!
  而她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就是因为顾忌着离青的感受!
  若不是因他,若不是因他……
  这一刻,她不仅恨夏怜云,就连离青也跟着恨上了。
  却不想,就因这一念之差,竟让她失去了她此生最重要的亲人!
  越想苏清沫便越后悔自己之前的感情用事!
  感情于她而言,又岂会有爹爹,小二还有小三的人身安危重要?
  她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随着他回到这京城中来!
  一步错,便步步错,她真的悔了。
  可苏清沫也不想让这女人好过!脸上露出一道嘲讽的浅笑,刺人刺痛点,她又岂会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痛点是什么。
  便开口道:“原本我倒还真有些替你感到委屈,你夏怜云长相如此之出色,怎么就偏偏入不了离青的眼呢?今日倒是看出来了,堂堂天朝的太后娘娘夏怜云不仅长了这么一张漂亮的小脸,还长了一颗比墨水还要黑的歹心!你的心思如此的歹毒,可不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么。若换成我是离青,不仅不会接受你的情义,我还会远离你十万八里。因为离的得太近了,我都担心会被你这副歹毒的心肠给污染。”
  “你说什么?!”夏怜云听后,双眼死死瞪着苏清沫,脸上已现疯狂之色。
  挥手间便把离她最近的那个灰衣人的脖子给划断。抬头冲着那些已经被她震慑住的灰衣人吼道:“你们还不快给我抓住她,我要撕烂她这张嘴!我要她生不如死!”
  灰衣人听到命令,开始快速的接近苏清沫。
  苏清沫却是毫不在乎的哈哈一笑,四周突然开始起风,吹的众人都要睁不开眼,吹的她身上那件狐裘披风四处飘飞。
  一个风头过来,把一直遮盖在苏清沫头顶上与披风连接在一起的狐裘大帽给吹落在背后。
  大雪纷飞,墨发长飘,没一会儿苏清沫的头顶便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色,与她身上那件雪色的狐裘披风映成一景。
  只见她身躯娇俏,小脸因内心的激动而变的酡红一片,唯独嘴唇上却是毫无血色。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状,弯弯的月牙之内却涌起一股浓重的悲伤与绝然,让人看了瞧着了都感觉到心伤不已。
  嘴角上依旧挂着一道浅浅的笑意,让看见的人,心跳都要停止了跳动,她的笑就那般突兀的印入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只听她娇声笑道:“佛曰:我们小时候,之所以哭着从娘亲的肚子里爬出来,是因为我们早就明白,出生便意味着要在这凡人尘世中历尽艰辛万苦,尝遍人生百态,各类酸甜苦辣。而大多数人死的时候,之所以脸上带着笑容,那是因为,死,于我们而言是一种解脱。死有何俱?十八年后依旧会是一条好汗!夏怜云你给我听着,今天,我若不死,之后的明天,便是你的死期!在这期间,你可要给我惜命一些,别死的太早才是。”
  接着她又把视线落在面前那些灰衣人的脸上,她一个人打量着她们,似乎要把他们的模样都印入心里一般。
  “你们也给我记着,今天过后,你们若还有命逃,那最好是给我逃的远远的,若等哪一天,你们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定要让你们深刻的体会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那冰冷的眼神,阴寒的语气让大场那些灰衣人一个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并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所说的话,甚至有些人都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等着这次的任务结束,他们就立刻退隐江湖!
  他们都已经发现身边这位主子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刚才她连自己人都杀,谁知道这事过后她会不会卸磨杀驴!
  夏怜云见自己的手下竟然真的被苏清沫给唬住,当下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给我把这个女人拿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谁给了你寻死的权利!
  “呵……呵哈哈……夏怜云,我可真替你感到悲哀,手里攀着荣华还想着那些虚有的东西,难怪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蠢笨如猪,智商为负,离青若是会看上你,那才是他瞎了眼了!”
  苏清沫一脸鄙夷的看着面前那个已经陷入疯狂之中的女人。(s. )反正自己如今已经没了退路,那她的情绪如何,便也无关紧要了。不过,能在跳下去之前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样子,至少她的心里还会好受些。
  同时心里也有些懊恼,自己以前怎么还把她看成了情敌,会认为离青与她有旧情呢?这种女人,哪怕自己是个男人,也不会看上她,更何况是那个傲慢狂妄的离青,能入得了他的眼才怪。
  赤果果的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代表。
  就连现在,她既然还以为她能够抓住自己,还认为自己会被迫受擒,可真是愚蠢至极!
  夏怜云冷笑:“你!呵……你骂吧,骂吧,一会儿落到我手里,把你的舌头给拨了,看你还能吐出什么话来!”
  苏清沫怜悯的看向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身后湍急的河流中飞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