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水听雨脸色泛红,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在宫宴上提起她是村姑这件事,他忙碎步走到殿中对尚楚雄拜道:“陛下请息怒,丽妃娘娘想必也是为了臣媳着想,必定是以为臣媳在山野里长大不学无术,且昏迷这两年便将父皇的教导给浑忘了,其实父皇的教导臣媳岂敢忘记。不如就趁今日这击鼓传花令让大家看看臣媳并没有忘记父皇的教导。”
  尚楚雄走下高台亲自扶起她,指了指周围的尚氏皇亲道:“长公主殿下过谦了,我尚氏一族虽然自称诗书传家,但岂可与公主这样的前朝皇族相提并论,我看今日这个酒令就算了,免得他们的粗鄙学问污了公主的耳朵。”
  水听雨了然,尚楚雄这样的抬高她善待她自有他的政治目的,新朝刚立,多的是思念故主,质疑他正统之人,粗鲁的除去前朝所有血脉固然是巩固皇权的方法之一,但像他这样以德服人,尊重前朝血脉更加会令天下归心,更加会令前朝旧臣忠心服气。
  虽然他有他的目的,但水听雨更加知道他对自己的关照和爱护,恐怕平阳公主尚静凝也不过如此而已了。水听雨隐约也知道了他对自己这样无非是因为他心中的白月光就是生自己的娘而已,但男人做到这样也是够绝对够纯粹够痴情了。他简直即宽仁大度,又心地清正,完全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他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女而心存隔阂,也没有因为自己生父与他政见不合而对她加以迫害。
  水听雨福了福身,再拜道:“家宴岂可因臣媳一人之故而扫兴,那样的话臣媳该如何自处......”
  这时谢皇后适时出声:“陛下,臣妾原也备下了歌舞为陛下助兴,刚刚的酒令想来也玩得足够尽兴了,不如上些歌舞换换口味也可。”
  水听雨寻声望去,谢皇后正看着尚楚雄扶着自己的手,宫灯照着她的侧脸,或明或暗,却看不出喜怒哀乐。
  她不知道的是,尚锦楼亦看着自己父亲扶着自己妻子的手。尚锦梁亦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的眼睛里一道精光闪过,却被他刻意隐去。
  尚锦楼正怔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就听江司灵笑道:“说起来父皇虽过不惑之年,但依然神采飞扬,身姿挺拔,风流儒雅,看着也不过而立之年而已。”
  这话若是平日听到尚锦楼耳里他只会高兴,今日他却鬼使神差的感觉怪怪的。
  他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起和阿雨极像的婉华长公主,他想起父皇和婉华长公主之间的风流情史......
  尚锦楼还没有继续往下想,就听水听雨问她:“王爷,你在想什么?”
  尚锦楼侧身一看,才发现水听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位置上,尚锦楼笑笑,立马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找了个合适的借口:“阿雨,为夫以后定不让丽妃之流再欺负你。”
  水听雨展颜轻笑,嗔道:“傻王爷,你是父皇的嫡子,是堂堂的七珠亲王,又领了尚书令的官职,有谁敢欺负你。”
  江司灵亦嗔道:“可不是吗?再说了,有陛下今日的态度在,谁还敢?不是找死吗?”
  这话水听雨听着寻常,但却是在尚锦楼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余下就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一些宫宴上常见的歌舞,就这样家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人散去后,尚锦楼带着水听雨和江司灵行至宫门前时,就见各府的马车都在宫门外等着,尚锦楼一行人正欲上车,就见尚锦桓和高暮雪也出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奶娘分别抱着一个男童,大的那个已经三四岁了,下的那个不足两岁。
  倒是小的那个长得格外机灵,长得粉雕玉琢的,格外可爱。
  几人走近,尚锦桓忙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给尚锦楼水听雨行礼,两人礼毕后,大的那个脆生生的说:“我喜欢秦/王妃婶婶,觉得天使的仙女也没有秦/王妃婶婶长得美。”
  高暮雪对水听雨笑道:“是我们的长子,贽哥儿,怪不懂规矩的。”
  高氏说话滴水不漏,说他是长子,水听雨便了然,高氏不过嫁进寿春郡王府两年多,哪里能生这么大的孩子,这孩子就是尚锦楼的宠妾马氏生的那个儿子了。水听雨摸摸尚修贽的头,从留香手里拿了早备下的金豆子两袋,先递给了尚修贽,就听尚修贤咯咯的笑道:“金...豆豆,金...豆豆”
  水听雨道:“婶婶也有金豆豆给你呀。”将剩下的一袋就给了他。
  高暮雪望着幼子满眼都是爱,道:“贤儿,你最喜欢的披风都是婶婶给你秀的呢,快亲亲婶婶。”
  那孩子立马扑腾过来抱着水听雨就吧唧了一下,亲的水听雨满脸都是口水的。
  尚锦桓笑着拍拍尚修贤的后背,嗔到:“臭小子怎么这么虎,小心你秦/王叔揍你。”
  水听雨也看看尚锦楼,发现他从宫宴开始明显沉默了许多,看到她看他,才勉强笑道:“来日方长,你要是喜欢他们,就多去三嫂那里走动,三嫂的月份大了,今天就先让三嫂回去休息吧。”
  水听雨又羡慕的看看高暮雪隆起的腹部,问道:“听说快临盆了,你可要多保重。”
  高暮雪幸福的点点头,几人这才分道扬镳。
  回府的路上一时无话,待尚锦楼和水听雨回到金华院的闺房中后,尚锦楼却突然孩子气起来,紧紧的抱着水听雨不放,水听雨觉得他今天简直莫名其妙,忙推推他的手,柔声道:“王爷,你去净房沐浴,妾身也去西次间的净房沐浴,你也累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睡觉了。”
  尚锦楼把自己的头埋在水听雨的颈间,细细的闻她身上玫瑰花露的香味,半响才听他闷闷的说:“我们一起洗。”
  水听雨更加觉得形式对自己不利,推推他,道:“不可以,这太不合时宜了。”
  尚锦楼却不容拒绝的将她抱入净房......
  水听雨即已痊愈,身体感官自然敏感异常,浴池里的动静就会变得不可描述,留香和沉香远远的避在院子里,打发了其他下人避的更远,可是那些暧.昧热烈的声响却仍然声声入耳,两人不敢听见,避得更远了些。
  开始的时候水听雨还有时间思考尚锦楼今日的反常,反复腹诽今日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为啥问她平日里重来没有问过的问题,比如,“阿雨,你觉得为夫和父皇比,谁的武艺高?”,比如,“你觉得父皇好看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作为臣子,敢说天子不如别人吗?渐渐的,水听雨便觉得越来越疼,简直渐渐的气场都变了,男人也不再问了,只一味的发力,她也越来越没法思考了。
  尚锦楼越听越上火,什么?我和太子兄的武艺都是父皇教导的,要想青出于蓝必得再勤奋练习数十年才可?
  什么?父皇身姿如松,气宇轩昂,是大周第一美男子?好你个水听雨!父皇又不在,莫非你说的是真心话?
  这一夜水听雨的悲剧自然不在话下。小醋自然怡情,但夫妻俩的甜蜜并没有阻止阴谋的慢慢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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