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陈爱恩看向林小妹：“小妹，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需要马上信，但你自己可以分析一下，是不是这么一个理儿啊。今天我跟江兵见了一面，我发现江兵的面皮儿特别白。”
“白好啊，跟生产队里那些知青似的，小妹喜欢。”林妈接道。
林小妹点点头，这一点，她的确喜欢。
陈爱恩无奈了：“妈，你说的白面知青，那是他们刚下生产队的时候。几年过去了，妈，你回头再看看，咱生产队还有几个知青的面皮儿是白的？”
“……”林妈细一想，好像还真没有。她对知青的印象停留在当初刚下生产队的时候了。
“这天天在太阳底下干农活儿的人，哪有不黑的。”别告诉她，江兵天生晒不黑，她不信。“江家三个姑娘，好不容易生了一个江兵，江家上上下下的人还不得把江兵当成命根子一样疼啊护的。江兵都要找对象了，江兵的那三个姐姐全嫁人了吧？哪有嫁人的姑娘还回娘家帮忙干活的，江兵这个男人干什么呢？”
“这……”林妈为难，“江兵的三个姐姐自愿的……”
“妈，现在不是自愿不自愿的问题啊。咱家的地，我去看过。你曾经告诉我，咱家的地不少，也就大哥和建国那样能干的人，一天才能翻得好。换作是你，你得两、三天对吧？”
“对啊。”这些话，都是她说的。
“江家的活，都是江兵的三个姐姐帮忙干的。妈，你觉得江兵能是跟大哥和建国一样的干活好手吗？”这不现实！
林小妹脸色一僵，她也感觉到事情好像哪儿不太对劲的样子。
看到母女俩有点意识了，陈爱恩继续说道：“你们告诉我，江兵一个人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咱家的地都给翻了。我今天看到江兵，怎么看怎么觉得江兵不是那种人呢？”
江兵脸皮白是一个情况，帮家里挑水的时候，她观察到江兵手上的老茧不怎么明显。
哪怕江兵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宠了点，加上又是来对象的家里，特意换了身好衣服过来。可江兵鞋子上连点田里的泥都没有沾到。
作为胎穿者，恢复记忆之后，六、七十年代农村人生活的常态是什么样的，陈爱恩太清楚了。但是这些常态，陈爱恩在江兵的身上一个都没有看到。
听到江家四个孩子，才江兵一个儿子，陈爱恩就有点吓到了。
谁知道，她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江兵在帮咱家挑水的时候，我看他一直在换肩膀。作为田里干活的人，那两担子水才多少重，还用换肩膀，换几次？”
别人打水的样子，陈爱恩没见过，但林建国打水的样子，陈爱恩见过。不求江兵跟林建国一样稳，两桶子水挑在肩上跟没重量似的，但江兵换一次肩膀、换两次肩膀的，陈爱恩看着别扭。
这个挑法，她也行吧。
林妈一头雾水：“小妹，是这样吗？江兵挑水的时候，换肩膀了？”
林妈光顾着高兴女婿稀罕女儿，对她又那么孝顺。江兵挑水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林妈没看到。江兵一帮忙干活，林妈都是二话不说钻进灶间，说要多做点好吃的来着。
林小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好意思看。”
不就是挑一个水吗，当初江满军跟她谈对象的时候，也帮忙挑，有会好看的？
要不是今天嫂子这么说了，她真不知道挑个水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和花头。
“嫂子，你的意思是？”
“小妹，听我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感觉？”
林小妹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衣角：“有点怪怪的。”之前还觉得嫁给江兵也挺好的，现在，她好像提不起劲儿来跟江兵在一起了。
林大宝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小婶婶，我不喜欢那个江兵，我觉得小姑姑之前的那个对象比现在的好多了。”
“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林妈被陈爱恩说的心都慌了，刚才还挺满意的一个女婿人选，现在怎么被说得的一身都是毛病。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能不能嫁啊？
林大宝翻白眼：“奶奶，别看我小，我也是有人权的。你每次都这样，不许我把话说完整。”
林妈气笑，往林大宝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说你江兵叔不好，你倒是跟你小婶婶一样，给我说出一个123来，你江兵叔哪儿不好了！”
林大宝嘴一歪：“就是不好，给我的感觉不好。小姑姑，别跟江兵在一起，江满军比江兵好。”
跟林妈不一样，陈爱恩倒是挺愿意听林大宝说话的：“大宝，你的感觉也总有原因吧。你觉得他不好，这个感觉哪儿来的，跟小婶婶说说。”
第89章
林大宝：“小婶婶，你真想听？”“我真想听。”
“那好, 我告诉你。”这里林大宝单指了陈爱恩, 意思是不想说给林妈和林小妹听。之前每一次林大宝想发表点意见的时候，林妈就说林大宝是小孩子, 不懂，一边待着去。
作为小小男子汉, 他也是有尊严的，不想听就不听，想听, 他还不说了。
“江兵每次来，总对小姑姑和奶奶笑嘻嘻的……”
“笑嘻嘻的有什么不好, 难不成凶巴巴的好吗？怪不得你说江兵不好, 说江满军好呢。江满军每次来, 的确是不怎么爱笑的。”林妈觉得，这不是问题和缺点。
“妈……”急什么，大宝还没说完了。
大宝真生气了：“小婶婶，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奶奶, 你跟小姑姑捂耳朵, 反正你们俩也不想听。小婶婶说过, 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我看江兵就不好，你们认识他之后，都不懂礼貌了。”
“大宝, 不跟你奶奶计较啊, 你接着说。”
“嗯, 那个江兵来了，每次对人都笑，对我笑，对小妹也笑。可他太小气了，天天夸我们是好孩子，但从来不舍得给我们买吃的。有一回，我都瞅见他裤子袋里有一包糖，但小花都没吃到。后来我问小姑姑了，她吃糖了没，小姑姑说没有。”
来对象家里，兜里又有糖，却一个都没有给，连对象都没有给。
林大宝人小，可感觉有啊，他直觉不喜欢这样的江兵。
“以前江满军来找小姑姑的时候就不这样，江满军很少对我们笑，但他总给我们三个带好吃的。倒也不一定非是糖，还有几次是他从山里摘来的果子。小花可喜欢了。”
“这……”林妈有小小的不高兴。
现在买东西不要票，只要钱了，可谁家都没钱。
她不要求江兵每次来都给家里的三个孩子带点零食什么的，问题是江兵兜里有糖，都让大宝发现了，还一颗都没有拿出来，林妈这就不乐意了。
“小妹，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林小妹想了想：“好像有，当时我还以为大宝馋糖了，答应下次回家给大宝带的。”
原来大宝不是馋糖，是看到江兵的口袋里有，想知道她吃没吃着。
她肯定没吃着啊，要是江兵把那包糖给她了，她怎么可能不分给三个孩子？
“……”林妈憋着一口气。“这，这么做是不好，不过，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吧。”
就是做人太不客气了，对他们家的人，好像也没那么好。真看不出来，平时笑呵呵的江兵原来这么小气，对大宝三个孩子连颗糖都舍不得。
“大宝，你喜欢江满军，其实是被江满军的那些小零嘴给收买了吧？”
陈爱恩道：“那也只能说明江兵没有江满军会做人啊。小妹那么疼大宝三个孩子，这聪明的、对小妹上心的人，能不跟着一起对大宝三个好吗？见人三分笑不是不好，可笑也分真不真心啊。”
显然，这个江兵应该算是皮笑肉不笑的那一种了。
“这个，不、不是的，我都被你们说糊涂了。江兵是没给大宝糖吃，但他给小妹买东西了，还不便宜呢。这说明了，江兵绝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能说，大宝这三个孩子，江兵一时没有想周全，没照顾到。小妹，你把江兵送你的东西拿出来给你嫂子看看。”
要不是江兵这么舍得掏钱给小妹花，她也不至于一个劲儿地在爱恩的面前说江兵的好话。
现在谁家都穷，都没钱，就这样，江兵还乐意买东西哄着小妹，怎么就不好，不是可以嫁的对象了。
看到林小妹拿出来的东西，陈爱恩说了：“送的东西还真的不少啊，值几个钱。”
“是吧？”林妈骄傲了，她这把年纪，可没有白活。
陈爱恩不认同：“小妹，江兵跟你在一起才三个月对吧？”
“是啊？”“才三个月，你收人家这么多东西？”
林小妹赶忙解释：“嫂子，你别误会，不是我让江兵送的，是江兵买了之后，非要送我的。第一次，我跟他认识才十天，他要送我，我不肯送。江兵扔下东西就跑了，我说想还来着，江兵说，他不会收回去的，我要还的话，他就扔地里头，不要了，然后我才……”
那么好的东西，花了不少钱，丢地里头，多可惜啊。
收了第一次之后，江兵再给林小妹送东西，林小妹收起来自然比第一次快多了。
不过，每一次收完东西，林小妹再三告诫江兵别再送了，再送的话，她要生气了。
生气的最后结果就是，林小妹整整三天没搭理江兵，江兵这才没继续送的。
“嫂子，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林妈：“对，我可以为小妹做证，这都是真的。爱恩，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着不怎么样。”林妈和林小妹说得越多，陈爱恩越讨厌这个江兵，那态度跟大宝明显是一伙儿的，“江兵家不是大地主吧，家里钱不多吧？看看他送的东西，他跟小妹认识才三个月，可他送的东西都比别人谈对象三年送的都多了吧？”
对象之间送东西，不送，小气，送多了，那也不代表一定是好事儿啊。
看江兵这么殷勤，陈爱恩就忍不住怀疑，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那不是稀罕小妹吗？”这多好啊。
“再稀罕也得讲一个范围吧？做什么事情，都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这些东西，明显超江兵的能力范围了。”
不用多问，婆婆这是被江兵的“糖衣炮弹”给攻陷了。
“小妹过来，咱俩算一笔账。”
“噢，好。”林小妹老老实实地坐在陈爱恩的身边，听陈爱恩算账。
江兵的基本情况，林小妹知道，陈爱恩不知道。陈爱恩问，林小妹答，将江兵平时的表现算成钱，江兵一年都赚不到他买给林小妹的这些东西的总价值。
“妈，你是想找一个能干点的女婿，好让小妹嫁过去之后可以享福。您告诉我，冲江兵这生产力，怎么让小妹享福？小妹的工资比他高了那么多，我怎么感觉两人真要成了，是小妹养江兵，不是江兵养小妹啊？”
林妈这下子急了：“小妹，江兵一年只能赚这点钱？”
林小妹尴尬得不行，因为她之前也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嫂子是大学生，肯定不会算错的。妈，咱家种地的农民多，冲田里种点粮，其实不用算也知道，一年到头是赚不了几个钱的。”
江兵又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家里的活干的比较少。
较真算，江兵一年的生产力比嫂子算出来的可能还要少一点。
□□裸的数字摆在林妈和林小妹的面前，母女俩想不正视这个问题都难。
林妈愁，江兵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那不就像陈爱恩说的，以后还得小妹养他吗？
林小妹心里不舒服的是，她是工人，江兵是农民，赚得比她少没什么，可这少得也太夸张了。
江兵自己赚不到什么钱，花钱倒是挺厉害的。哪怕江兵花钱买的东西全是送给自己的，林小妹也不高兴。
花得比赚得多，这是能过日子的人吗？
江兵的这种消费观念跟林小妹的完全不一样，这么一来以后两人相处会有冲突。
一句话，林小妹这会儿也不高兴起来，忍不住对江兵有意见了。
“江兵赚不到这个钱，却送这个礼，这些钱，哪儿来的？”
林妈情绪低了不少：“应该是江兵的爸妈给他的吧。”
陈爱恩一拍桌子：“就因为这个，我才越发觉得这个江家，小妹最好还是别嫁过去。”
“白好啊，跟生产队里那些知青似的，小妹喜欢。”林妈接道。
林小妹点点头，这一点，她的确喜欢。
陈爱恩无奈了：“妈，你说的白面知青，那是他们刚下生产队的时候。几年过去了，妈，你回头再看看，咱生产队还有几个知青的面皮儿是白的？”
“……”林妈细一想，好像还真没有。她对知青的印象停留在当初刚下生产队的时候了。
“这天天在太阳底下干农活儿的人，哪有不黑的。”别告诉她，江兵天生晒不黑，她不信。“江家三个姑娘，好不容易生了一个江兵，江家上上下下的人还不得把江兵当成命根子一样疼啊护的。江兵都要找对象了，江兵的那三个姐姐全嫁人了吧？哪有嫁人的姑娘还回娘家帮忙干活的，江兵这个男人干什么呢？”
“这……”林妈为难，“江兵的三个姐姐自愿的……”
“妈，现在不是自愿不自愿的问题啊。咱家的地，我去看过。你曾经告诉我，咱家的地不少，也就大哥和建国那样能干的人，一天才能翻得好。换作是你，你得两、三天对吧？”
“对啊。”这些话，都是她说的。
“江家的活，都是江兵的三个姐姐帮忙干的。妈，你觉得江兵能是跟大哥和建国一样的干活好手吗？”这不现实！
林小妹脸色一僵，她也感觉到事情好像哪儿不太对劲的样子。
看到母女俩有点意识了，陈爱恩继续说道：“你们告诉我，江兵一个人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咱家的地都给翻了。我今天看到江兵，怎么看怎么觉得江兵不是那种人呢？”
江兵脸皮白是一个情况，帮家里挑水的时候，她观察到江兵手上的老茧不怎么明显。
哪怕江兵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宠了点，加上又是来对象的家里，特意换了身好衣服过来。可江兵鞋子上连点田里的泥都没有沾到。
作为胎穿者，恢复记忆之后，六、七十年代农村人生活的常态是什么样的，陈爱恩太清楚了。但是这些常态，陈爱恩在江兵的身上一个都没有看到。
听到江家四个孩子，才江兵一个儿子，陈爱恩就有点吓到了。
谁知道，她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江兵在帮咱家挑水的时候，我看他一直在换肩膀。作为田里干活的人，那两担子水才多少重，还用换肩膀，换几次？”
别人打水的样子，陈爱恩没见过，但林建国打水的样子，陈爱恩见过。不求江兵跟林建国一样稳，两桶子水挑在肩上跟没重量似的，但江兵换一次肩膀、换两次肩膀的，陈爱恩看着别扭。
这个挑法，她也行吧。
林妈一头雾水：“小妹，是这样吗？江兵挑水的时候，换肩膀了？”
林妈光顾着高兴女婿稀罕女儿，对她又那么孝顺。江兵挑水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林妈没看到。江兵一帮忙干活，林妈都是二话不说钻进灶间，说要多做点好吃的来着。
林小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好意思看。”
不就是挑一个水吗，当初江满军跟她谈对象的时候，也帮忙挑，有会好看的？
要不是今天嫂子这么说了，她真不知道挑个水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和花头。
“嫂子，你的意思是？”
“小妹，听我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感觉？”
林小妹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衣角：“有点怪怪的。”之前还觉得嫁给江兵也挺好的，现在，她好像提不起劲儿来跟江兵在一起了。
林大宝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小婶婶，我不喜欢那个江兵，我觉得小姑姑之前的那个对象比现在的好多了。”
“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林妈被陈爱恩说的心都慌了，刚才还挺满意的一个女婿人选，现在怎么被说得的一身都是毛病。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能不能嫁啊？
林大宝翻白眼：“奶奶，别看我小，我也是有人权的。你每次都这样，不许我把话说完整。”
林妈气笑，往林大宝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说你江兵叔不好，你倒是跟你小婶婶一样，给我说出一个123来，你江兵叔哪儿不好了！”
林大宝嘴一歪：“就是不好，给我的感觉不好。小姑姑，别跟江兵在一起，江满军比江兵好。”
跟林妈不一样，陈爱恩倒是挺愿意听林大宝说话的：“大宝，你的感觉也总有原因吧。你觉得他不好，这个感觉哪儿来的，跟小婶婶说说。”
第89章
林大宝：“小婶婶，你真想听？”“我真想听。”
“那好, 我告诉你。”这里林大宝单指了陈爱恩, 意思是不想说给林妈和林小妹听。之前每一次林大宝想发表点意见的时候，林妈就说林大宝是小孩子, 不懂，一边待着去。
作为小小男子汉, 他也是有尊严的，不想听就不听，想听, 他还不说了。
“江兵每次来，总对小姑姑和奶奶笑嘻嘻的……”
“笑嘻嘻的有什么不好, 难不成凶巴巴的好吗？怪不得你说江兵不好, 说江满军好呢。江满军每次来, 的确是不怎么爱笑的。”林妈觉得，这不是问题和缺点。
“妈……”急什么，大宝还没说完了。
大宝真生气了：“小婶婶，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奶奶, 你跟小姑姑捂耳朵, 反正你们俩也不想听。小婶婶说过, 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我看江兵就不好，你们认识他之后，都不懂礼貌了。”
“大宝, 不跟你奶奶计较啊, 你接着说。”
“嗯, 那个江兵来了，每次对人都笑，对我笑，对小妹也笑。可他太小气了，天天夸我们是好孩子，但从来不舍得给我们买吃的。有一回，我都瞅见他裤子袋里有一包糖，但小花都没吃到。后来我问小姑姑了，她吃糖了没，小姑姑说没有。”
来对象家里，兜里又有糖，却一个都没有给，连对象都没有给。
林大宝人小，可感觉有啊，他直觉不喜欢这样的江兵。
“以前江满军来找小姑姑的时候就不这样，江满军很少对我们笑，但他总给我们三个带好吃的。倒也不一定非是糖，还有几次是他从山里摘来的果子。小花可喜欢了。”
“这……”林妈有小小的不高兴。
现在买东西不要票，只要钱了，可谁家都没钱。
她不要求江兵每次来都给家里的三个孩子带点零食什么的，问题是江兵兜里有糖，都让大宝发现了，还一颗都没有拿出来，林妈这就不乐意了。
“小妹，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林小妹想了想：“好像有，当时我还以为大宝馋糖了，答应下次回家给大宝带的。”
原来大宝不是馋糖，是看到江兵的口袋里有，想知道她吃没吃着。
她肯定没吃着啊，要是江兵把那包糖给她了，她怎么可能不分给三个孩子？
“……”林妈憋着一口气。“这，这么做是不好，不过，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吧。”
就是做人太不客气了，对他们家的人，好像也没那么好。真看不出来，平时笑呵呵的江兵原来这么小气，对大宝三个孩子连颗糖都舍不得。
“大宝，你喜欢江满军，其实是被江满军的那些小零嘴给收买了吧？”
陈爱恩道：“那也只能说明江兵没有江满军会做人啊。小妹那么疼大宝三个孩子，这聪明的、对小妹上心的人，能不跟着一起对大宝三个好吗？见人三分笑不是不好，可笑也分真不真心啊。”
显然，这个江兵应该算是皮笑肉不笑的那一种了。
“这个，不、不是的，我都被你们说糊涂了。江兵是没给大宝糖吃，但他给小妹买东西了，还不便宜呢。这说明了，江兵绝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能说，大宝这三个孩子，江兵一时没有想周全，没照顾到。小妹，你把江兵送你的东西拿出来给你嫂子看看。”
要不是江兵这么舍得掏钱给小妹花，她也不至于一个劲儿地在爱恩的面前说江兵的好话。
现在谁家都穷，都没钱，就这样，江兵还乐意买东西哄着小妹，怎么就不好，不是可以嫁的对象了。
看到林小妹拿出来的东西，陈爱恩说了：“送的东西还真的不少啊，值几个钱。”
“是吧？”林妈骄傲了，她这把年纪，可没有白活。
陈爱恩不认同：“小妹，江兵跟你在一起才三个月对吧？”
“是啊？”“才三个月，你收人家这么多东西？”
林小妹赶忙解释：“嫂子，你别误会，不是我让江兵送的，是江兵买了之后，非要送我的。第一次，我跟他认识才十天，他要送我，我不肯送。江兵扔下东西就跑了，我说想还来着，江兵说，他不会收回去的，我要还的话，他就扔地里头，不要了，然后我才……”
那么好的东西，花了不少钱，丢地里头，多可惜啊。
收了第一次之后，江兵再给林小妹送东西，林小妹收起来自然比第一次快多了。
不过，每一次收完东西，林小妹再三告诫江兵别再送了，再送的话，她要生气了。
生气的最后结果就是，林小妹整整三天没搭理江兵，江兵这才没继续送的。
“嫂子，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林妈：“对，我可以为小妹做证，这都是真的。爱恩，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着不怎么样。”林妈和林小妹说得越多，陈爱恩越讨厌这个江兵，那态度跟大宝明显是一伙儿的，“江兵家不是大地主吧，家里钱不多吧？看看他送的东西，他跟小妹认识才三个月，可他送的东西都比别人谈对象三年送的都多了吧？”
对象之间送东西，不送，小气，送多了，那也不代表一定是好事儿啊。
看江兵这么殷勤，陈爱恩就忍不住怀疑，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那不是稀罕小妹吗？”这多好啊。
“再稀罕也得讲一个范围吧？做什么事情，都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这些东西，明显超江兵的能力范围了。”
不用多问，婆婆这是被江兵的“糖衣炮弹”给攻陷了。
“小妹过来，咱俩算一笔账。”
“噢，好。”林小妹老老实实地坐在陈爱恩的身边，听陈爱恩算账。
江兵的基本情况，林小妹知道，陈爱恩不知道。陈爱恩问，林小妹答，将江兵平时的表现算成钱，江兵一年都赚不到他买给林小妹的这些东西的总价值。
“妈，你是想找一个能干点的女婿，好让小妹嫁过去之后可以享福。您告诉我，冲江兵这生产力，怎么让小妹享福？小妹的工资比他高了那么多，我怎么感觉两人真要成了，是小妹养江兵，不是江兵养小妹啊？”
林妈这下子急了：“小妹，江兵一年只能赚这点钱？”
林小妹尴尬得不行，因为她之前也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嫂子是大学生，肯定不会算错的。妈，咱家种地的农民多，冲田里种点粮，其实不用算也知道，一年到头是赚不了几个钱的。”
江兵又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家里的活干的比较少。
较真算，江兵一年的生产力比嫂子算出来的可能还要少一点。
□□裸的数字摆在林妈和林小妹的面前，母女俩想不正视这个问题都难。
林妈愁，江兵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那不就像陈爱恩说的，以后还得小妹养他吗？
林小妹心里不舒服的是，她是工人，江兵是农民，赚得比她少没什么，可这少得也太夸张了。
江兵自己赚不到什么钱，花钱倒是挺厉害的。哪怕江兵花钱买的东西全是送给自己的，林小妹也不高兴。
花得比赚得多，这是能过日子的人吗？
江兵的这种消费观念跟林小妹的完全不一样，这么一来以后两人相处会有冲突。
一句话，林小妹这会儿也不高兴起来，忍不住对江兵有意见了。
“江兵赚不到这个钱，却送这个礼，这些钱，哪儿来的？”
林妈情绪低了不少：“应该是江兵的爸妈给他的吧。”
陈爱恩一拍桌子：“就因为这个，我才越发觉得这个江家，小妹最好还是别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