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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军队哪里打得过魔将降星。
  安逸许久的降星还没热完身,这群骑兵便全败了下来。
  降星略有不快地叹了口气,他平时在魔族日日都要与人斗打,现在在玄泽身边充当着马夫和侍卫,已有多日没有活动过身手。这些士兵如此孱弱,一拳过去骨头都裂了,他想多运动一下都不行。
  他抓着领头骑兵的软甲,将人整个提了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那被提起来的将领满脸惊惧,踏不到实面的双腿在空中胡乱扑腾着:“放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见问不出信息,降星把他往马车旁一扔,问道:“陛下,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马车里出现了细小的交谈声,几息过后,玄泽听从沉晴颜的建议,出声道:“把卒兵放了,领头的先抓着,等到了下一个城市再交给当地的县衙。”
  降星:“是。”
  “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我可是辰王手下......呜!呜呜!!”
  这将领被降星堵住口,再用绳子绑了起来。
  三人本来就快要走到下一个城市,半天之后,他们便望见了高耸的城墙。
  虽然沉晴颜他们还未进城,但只看一眼这壮观的黑石城墙,便也知这座城市与他们先前到过的地方不同。
  实际上,这里才是人族最靠近魔族的一座城市。只是因为从前魔族遁入连天山,避世了太久,导致边境附近的人族开始向外扩展领地,才会在魔族边境附近建起那样不堪一击的城市。
  这座拥有千年前古人炼器技艺之巅峰的‘黑山’,才是真正抵御魔族的境界线。
  玄泽对这堵城墙印象深刻,因为这世上很少有物件能够像它一样连抗住他的多次打击。
  黑山城守备森严,沉晴颜一行人还未走到城门,便有守城卫围了上来。
  “停下!”他们远远看到这辆马车上的异常,便上前盘问道:“你这车上绑的是什么人?”
  降星把那抓到的将领扔到地上,淡道:“此人带着流兵袭击了我们,我们只是想押他过来。”
  虽然降星说的是事实,但守城军很明显没有对他们放下戒备。
  那被绑起来的将领被压到了牢里,沉晴颜三人也差点被锁链束住手脚、等待审问。
  经过多日的风尘,玄泽心里本来就有些怨怼,现在一看这群人还要把他们如罪犯般地锁起来关进小黑屋,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眼看玄泽就要动手,降星突然想起临行前千霜交给他的东西,赶紧将那令牌一样的物件交给了守城卫。
  降星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千霜跟他说过,如果在人族领地上遇上了不好解决的事情,便可以将这枚令牌亮出来。
  这令牌看上去非常寻常。正正方方的木牌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两边刻出了半边的莲花,又在中间凹进去一把剑状的印痕。
  可就是这样在夜市上都卖不出十五枚铜板的木牌,却让守城卫们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快,给仙师解绑!我去请县令过来!”
  不过三刻,一身红色官服的县令便匆匆赶到了玄泽的面前。
  “各位可是万剑山的仙师?”因为来的太急,他脸上还滴着汗:“是....是来协助我们处理叛军的吗?”
  “啊?!”一听这人说他们是万剑山来的,玄泽顿时怒火冲天:“你说什么?!”
  这县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得玄泽不悦,他拿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不、不是吗?那两位....三位仙师来此地是有何贵干?”
  “我们不是万剑山的子弟,只是与万剑山有些渊源罢了。”沉晴颜按下玄泽抬起的手臂,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旅客,并不是什么仙师。”
  “刚刚快要走到黑山城时,有一队散兵袭击了我们。我们奋力抵抗,才抓到了领头的将官。”她说道:“我们本想将那人压到黑山城内,交给此地的县令处置,但守城卫似乎并不相信我们的话,所以我们只能将这块牌子亮出来以表无害。”
  “哦....这样啊.....”听了沉晴颜的话,县令明显有些失望:“若三位并非万剑山的仙师,即使出示令牌也无法绕过常规的入城检查。”
  “黑山城地处关键,若有手续繁杂之处,还望三位多多包涵。”
  或许因为三人并不是万剑山派来的助手,所以那县令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走了。沉晴颜安抚着玄泽的情绪,好言好语地请那守城卫带她们三个去办理入城所需要的手续。
  “那县令真是有眼无珠,我这么高大威猛,岂能把我视作万剑山那些瘦弱无力的蝼蚁!”
  马蹄有节奏地敲着青石板道,降星手中持着缰绳,小心地勒住前行的骏马,以防止它们突然在街上快速狂奔。
  在这座古老城市里,一条条的街道向四面八方延伸。街道宽阔平整,两旁的建筑均是高大的石头房屋,露出属于时代的苍老与沉重。大街上人山人海,沉晴颜她们乘坐的马车要比寻常的马车大上不少,偶尔驶到窄路时,还需行人避让才能通过。
  玄泽靠在沉晴颜的怀里,半委屈半愤怒地道:“我一拳能把他们整座山都轰塌!”
  沉晴颜抚着他的头发,无奈地迎合道:“嗯,是,你最厉害了。”
  黑山城颇为繁华,城内经营的客栈也是相当不错。
  正是因为此间客栈较为舒适,屋内的家具摆设也都十分讲究,所以玄泽满腔燃烧的怒火才平息了些。
  “这黑山城似乎并不太平,我们在这里歇一夜,明日早上便赶紧出发吧。”
  泡在浴桶里的沉晴颜用手拨了拨飘在桶中热水上的花瓣,道:“刚才听那县令说附近有叛军....你平时处理政务时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与她同浴的玄泽正给她捏着肩膀。听完此话,他思索了很久才答道:“嘶——我想想........嗯.....好像听千霜提过那么一两句。”
  “哦!我想起来了。”玄泽一拍水面,激起好大一片水花:“好像是之前人族内斗,前任人帝的两个儿子斗了好久才分出胜负,结果现在有人自称是死而复生的大皇子,聚集了一小帮人说要夺回帝位。”
  “没想到他们竟然在黑山城附近活动,我们抓到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大皇子的手下。”
  说着说着,玄泽发现沉晴颜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怎么了?”他双手轻放在沉晴颜的肩头,探头去看她的表情:“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是不是我力气用大了?”
  沉晴颜笑了笑:“我没有不开心,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情。”
  一听沉晴颜心中怀着担忧,玄泽顿时急了起来:“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去解决!”
  “不管这件事会不会发生,我都不会让它打扰到你。”
  沉晴颜缓缓说道:“你刚才说死而复生,我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活了。”
  玄泽双臂展开,抱住了她:“没事,就算他活了,我也能杀了他。”
  “......你好像跟他对上过一次吧?”沉晴颜回忆着:“那次.....你还是猫,但是直接就倒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已经恢复原身了!”谈起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败绩,玄泽明显有些不自然:“而且邪修的手段都......他的手段很邪门,我第一次大意了才中了套,不然他那次都不可能活着走出那座房子!”
  沉晴颜失笑:“好好。”
  “他真的打不过我!”见她笑了出来,玄泽还以为她不相信,便有些急切地说道:“他现在要是还活着,我让他百招他都打不过我!”
  “我相信你。”沉晴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好啦,他人都已经死那么久了,不要谈论这些了。”
  “我也只是突发奇想那死而复生的人会不会跟他有关系,不过他确实已经死了,不会再有那些奇奇怪怪、如同复生的尸体了。”
  “我现在就是担心那些叛军会影响到我们,唔.....不过我们应该没有那么倒霉。”
  沉晴颜万万没想到,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叛军便包围了黑山城,对这座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