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嗯?”
  男人又问了一遍,继而唤了一声和顺。
  那魏如意心颤不已,立时便道:“没有,殿下误会了。妾身没说过和殿下……”
  “那你今早是何意?”
  “妾身,妾身是说,殿下昨晚喝多了,抱了妾身,亲了妾身,后来殿下就睡了,睡的很沉,妾身想给殿下和些解酒药,殿下也没喝。”
  颜绍推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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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萋萋趴在桌前,无声无语,脑中想着,颜绍亲她,抱她,喂她喝粥,那日和她疯闹……好多好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想了多久,总归是饭也没吃。
  不知什么时候,她耳旁突然传来冬青的声音,“小姐,殿下来了。”
  萋萋这时仿佛才回了神儿,一抬头,只见颜绍正负手站在那,垂眸看着她。
  萋萋见他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副从容不迫,雅人深致,风流倜傥的模样,衣服上连一个褶都没有,从头到脚怎么看都高贵的要命。
  别说他是个太子,他就是个普通人也得有许多女子喜欢吧!
  萋萋看过了就又趴了下去。
  颜绍这时抬步进来,见她眼睛又朦胧了,但也没和她说什么,只是扬声向外道:“来人,抬五坛寒潭香来。”
  萋萋一听,心下稀奇,抬头瞅他,见颜绍也一直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时酒从外面抬了进来。颜绍坐在了桌前,一边自己倒酒,一边缓缓地道:“孤昨日在宴席上与那敕涞王子比酒时喝的便是这寒潭香。孤敢与他比自然是因为以前喝过,知道输不了,以前喝完这些,你猜怎样?”
  他说着瞅向萋萋,笑着等她说话。
  但萋萋当然没说。
  颜绍不以为意,自己说道:“喝完就是蒙头大睡,叫都叫不醒。”
  他说着便将倒好的那一碗干了,再接着便又“哗哗”地去倒另一碗。
  颜绍笑着朝向萋萋,温声问道:“要不要来和孤一起?”
  萋萋别过头去。颜绍微微一笑,依旧没在乎,自己又喝了那碗酒,继而又续了一碗,一碗接着一碗。
  “你干什么?”
  萋萋终于忍不住发问。
  颜绍但笑不语,就是喝而已,很快第三坛,第四坛,第五坛相继都光了。
  颜绍目光氤氲,昨日饮酒后的感觉便又来了,只觉得晕头转向。
  他一把扶住了萋萋。
  萋萋挣扎,“你放手,你干什么?”
  颜绍不放,只将她搂的更紧了,靠近她道:“你知道孤为什么和那敕涞王子喝了这么多酒么?因为他看你,还打听你。”
  萋萋心一惊,这她可不知道。
  “打听我作甚,我又不认识他……”
  她刚说完,猛然想起那日京城惊马,难道那个把她从马下拉出来的异族男人就是敕涞王子?
  这时只见颜绍皱眉道:“他竟然敢对你有那种非分之心。孤便让他当场失了脸面,这还不够……孤想杀了他。”
  颜绍眸光深邃,深不见底。萋萋听他说的心一哆嗦,“你你别胡说了,你……”
  颜绍挑了挑眉,想睁一挣眼睛,但眼皮极沉,这时便觉得头晕,飘飘然地想睡觉。
  他眯眼,垂头看着眼下的小美人儿,娇娇喘喘的样子,柔声道:“孤又喝了这么多酒,你不知孤要干什么?”
  萋萋恍惚好像知道,但是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颜绍又道:“你若不信孤没和那未魏良娣发生过什么,那这便算是对孤的惩罚,嗯?”
  他说着使劲儿摇了摇头,然后去了卧房,三两下扯开衣服脱下,随意一扔,便倒床大睡起来。
  萋萋这时站了起来,跟进了两步,停在了卧房门口,一会儿,但听颜绍呼吸平和,仿佛已经睡了。
  萋萋跑到床边,心情复杂,伸手想叫他,又缩了回来。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之前说了。
  他是想告诉她,他喝成了那样不能和魏如意发生什么关系。
  萋萋立在那好久,脑中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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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欢宫中,魏如意拍案站起,“五坛寒潭香?”
  芙儿点头,“是的主子,那苏侧妃从早上开始,便好顿哭闹,就因为殿下昨晚留宿在主子您这儿了。殿下哄了她好久!”
  魏如意听着气死了,但还无暇去说那个,忙不迭地问:“那殿下又喝五坛寒潭香作甚?”
  “奴不知。”
  魏如意咬住嘴唇,她心中“咚咚”打鼓,太明显不过了,太子这是又喝了五坛寒潭香去向苏萋萋证明昨晚和她什么也没有去了!
  至于么?
  他就那么在乎那苏萋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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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萋萋当晚睡在了偏房,但几乎整宿没睡,脑中一阵在想着事情。
  第二日早上,颜绍迷迷糊糊地醒来。
  宫女听见动静,便要去叫主子过来,却被颜绍制止了。
  萋萋正在偏殿看孩子们,听见开门声,脚步声,宫女的拜见声,知道是颜绍来了。
  不时,颜绍掀开珠帘,出现在屋中。
  奶娘宫女皆是立时拜了下去。萋萋瞥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还是抱着小淘淘,哄着。
  小淘淘为今已经四个多月了,正是好玩的时候,安安康康两岁多了,最爱的就是满屋走。屋中孩儿们乐翻天,充斥着欢声,笑声,玩乐声。
  但这个气氛与萋萋的心情是不相符的。
  颜绍过来,站在萋萋身旁,伸手要接抱萋萋怀中的小淘淘。萋萋没给,但也没抵抗。颜绍将小淘淘抱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却是递给了一旁的奶娘,而后向萋萋道:“我们谈谈吧。”
  第一百零六章
  “谈, 谈什么?”
  萋萋冷静了,昨日下午开始人便冷静了下来, 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声音也小了很多,看上去便带了几分可怜。
  颜绍没说话, 只是注视着她, 见她眼中带着水儿,也不知是不是泪, 总归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来。”
  颜绍轻轻揽住她的背脊。萋萋跟着去了。
  他带她去了一见房间, 屏退了所有宫人,屋中没一会儿便只剩下了他二人。
  颜绍在椅上铺了垫子,扶着她的肩坐了下去。自己便坐在了她的对面。俩人中间是一张实木方桌。
  萋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不时听见外头响起敲门声, 宫女送来了煮茶器具, 摆在桌下,而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屋中又恢复了安静, 只有桌旁风炉上烧水的声音。俩人没说话,颜绍在一旁煮茶, 萋萋便看着。
  待茶煮好了,颜绍便用手挡着萋萋坐着的方向, 以防沸水溅到她。他倒了两杯茶出来,一杯推给萋萋, 一杯给了自己, 这时方才开口说了话, “尝一尝。”
  萋萋看着,还没喝便闻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味。
  她的手捧在了茶杯上,轻轻地用盖子拨着其上漂浮的茶叶,端起来喝了一小口,放下时,抬眼只见颜绍一直在看她。
  萋萋又垂下了眼,并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这时颜绍开了口。
  “明日孤带你去七里山打猎,想不想去?”
  萋萋抬眸瞅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摸着那茶杯,还是没说话。
  颜绍又道:“不喜欢?那去木荷塘赏花,如何?”
  萋萋依旧未语。颜绍双臂搭在了桌上,向其靠去,笑了笑道:“若不然去集市,你最喜欢热闹了吧。”
  他说着伸手去够萋萋的小手。
  萋萋倒是没反抗。颜绍握着她的手,瞧着她的小脸儿,轻轻拍了拍,“还生气呢?”
  萋萋听他说到了正题,这时眼圈一红,便有眼泪流了下来。
  “哭什么?”
  颜绍一皱眉,这时起身坐到了她的身旁,从怀中拿出帕子,裹在手指上,给她擦了擦,“别哭了,孤说没有,你还是不信是么?”
  萋萋抽噎了几声,咬住了嘴唇。此时她倒是没有不信,但心中还是难受。
  一来,她觉得颜绍并没那么在意到底和魏如意有没有过;二来,这次没有,以后也会有,不是魏如意,也会是别人。
  但颜绍又有什么错?
  他没错,是她奢望太多。
  她昨日闹了,可谓无理取闹,确是颜绍近来对她太好,她初次陷入了男女情爱之中,无法自拔,恃宠而骄了。
  而这是皇宫,她爱上了的这个男人不是个普通的男人,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像她的父母一样,一生一世只有彼此呢……
  “我信。”
  萋萋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这时终于开了口。
  “是我错了。”
  她声音很低也很轻。是她不乖了,颜绍对她那么好,从妓院把她赎出来,还帮了她哥,算是她的恩人了。
  “诶?”
  颜绍听她柔弱的声音,再见她娇弱的外表,心中突升一股怜惜之情。他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