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昨夜送来的信?”杜晗禄凝眉问道。
  苏婵点点头,“是啊,说是快马加急赶在当晚送来的,好让叔母安心。”
  杜晗禄低头思忖,宫中所传首辅大人受伏击为两日前,而昨晚苏家还收到了谢首辅派人送去的平安信……显然首辅大人并无碍!
  可既然无碍,又为何不赶紧回朝呢?苦思半响,杜晗禄只得出一个结论:谢首辅是想借此机会辨别忠奸!看看哪些人是誓死追随,哪些人又是左右摇摆。
  见杜晗禄手端着茶杯,良久不言语,苏婵终是忍不住问道:“杜公子特意用暗号将婵儿约来,只是为了在此品茗?”
  “自然不只是请你来品茗的……”杜晗禄回了回神儿,将端了半天的茶杯放下,转而将手抚上苏婵的手,专心致志且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声音低哑细缓:“婵儿,咱们也应该仔细商量下大婚之事了。”
  闻言,苏婵心下微微动容。
  首辅大人下旨赐婚这么多时日了,杜晗禄终于认真提及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23点
  第143章
  便赶忙点点头, “杜公子请说,婵儿仔细听着。”
  “好。”杜晗禄自己啜了口茶, 言道:“我欲明日便让父亲将早已备好的聘礼送去苏家,同时也已将为你爹娘买的那处院子收拾妥当, 他们随时可以搬过去。”
  听闻此言, 苏婵心花怒放, 面上难掩兴奋之情!比起前些日子那些虚无缥缈的痴想来, 杜晗禄所能为她做的,才是最实际的。只要爹娘搬进那套院子里去住,她便从此在戊京有了娘家。
  不待她表达什么,杜晗禄又道:“不过既然谢首辅也向你姐姐下了聘, 于情于理咱们都不能抢了他们风头,还是应该避开三月为佳。”
  原本苏婵并未想过自己与苏妁的大婚会否相冲。可经杜晗禄这一提, 算起来下聘赐婚确实未隔几日,还真是甚为接近。纵是她再不懂事,也深知有些事不能冲撞。
  谢正卿官居内阁首辅, 又兼吏部天官,在朝中只手遮天, 天子尚不能出其右。他的大婚,周遭之人自是要避开数月,免有争风之嫌。
  “那杜公子的意思是待我先去问问姐姐, 看他们定了什么日子,咱们推后三月?”苏婵想着这样倒也可以接受,三个月而已, 转眼也就到了。
  杜晗禄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听说首辅大人正在命人为你姐姐绣制嫁衣,动用了宫里近百位绣娘,还要三四个月才能绣好。故而他们这场大婚,至少要三个月之后了。”
  “绣嫁衣?可叔母早就为苏妁备好嫁衣了。”苏婵一边是羡妒,一边是不解。毕竟在她看来,这些东西本就应是娘家准备才是。
  见苏婵脸上显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攀比之心,杜晗禄心下鄙夷,面上却也只能无奈的细心解释:“谢首辅迎娶你姐姐,自然是与普通人家不同。嫁衣、凤冠、一应佩饰,皆是由礼部依皇室规格来筹备。”
  说完这话,苏婵那脸色可就更难堪了。她知道这两桩亲事没得比,可她一心想着苏婚有十分,她至少也得有六分才行。可如今看来,是连其项背亦无法望及。
  “我知道了。他们三四月之后,那我们就半载或是一年之后好了。”苏婵悻悻的应着,端起一杯放的有些凉了的茶,送到唇边。
  刚想饮,苏婵的手就被杜晗禄伸手拦下。既而见他体贴无比的将冷掉的茶泼倒于地上,复又添满了杯新茶重新递到她手里。
  同时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尽快挑个好日子把你娶过门儿来,这样一来不至冲撞旁人,二来也让你我父母早些安了心。”
  苏婵愣愣的握着那杯茶,只觉暖心异常。杜晗禄竟可这般温柔的待她,那之前几回他是怎么了?苏婵竟有些怀疑起之前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幕。
  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和通房丫鬟乱搞,还各种羞辱于她,甚至嫌她不够放浪时还伸手打她……
  “你……你会一直待我这般好么?”苏婵终是忍不住问出这句。
  看她脸上那频频纠结的眉眼,杜晗禄猜到了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之前他那样待她,是嫌她办事不利。他让她想法子复了他爹的实职,而她却耍起小聪明去求了道赐婚圣旨!她这是既不想为杜家办事儿,又急着做杜家的儿媳,叫他如何能不气?
  可是如今肖皇后使出这等蠢招儿,谢首辅一但回来,怕是连皇家残留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要践踏过去!那样一来,整个朝局将会发生大的变革,许多不够坚定的人便有可能就此遭殃。
  是以,他自然也得小心谨慎,乖乖履了首辅大人此前的旨意,将苏婵早些娶过门儿来,以保杜家平安!
  杜晗禄握着苏婵的手,将她轻揽入怀,既而身子向后稍稍一撤,让她舒服的躺在他的腿上。
  他又端过石桌上的那杯热茶,先饮入自己口中,试着水温不烫不冷刚刚好,这才俯下身去对着苏婵的嘴儿,一点点喂与她喝……
  这番亲吻,简直要将苏婵的心直捧至月上!她玉颊羞红,目饧颜晕,两眼痴迷的看着杜晗禄。
  杜晗禄将唇舌抽离,两目弥茫的看着苏婵,信誓旦旦的说道:“婵儿,我会一直如此待你。”
  得了这句应诺,苏婵心中再无半点儿迟疑,甚至激动的泪珠儿在眶内打转,“婵儿今日回去便告之爹娘,明日定举家在府内守候。”
  杜晗禄笑笑,笑的明月清风,宛如君子。然后他将苏婵从自己腿上抱起,将她放回石凳上,“婵儿,明日还有大事,今日你不便在此久驻,早些回去。”
  虽是被下了逐客令,苏婵却是满心欢喜着起身,依依不舍的咬唇看着杜晗禄,许久后,才终是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杜晗禄叫来管家,匆匆修书一封让人送到杜府给他父亲过目。其上所书便是首辅无恙,明日下聘之类的话。
  但内里特别叮嘱了,表面要给足苏家颜面,聘礼招摇过市时在外人眼里要体面不可寒酸。但又说苏婵的爹娘皆是贪墨无度之人,且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聘礼只求个表面光鲜即可。
  修书完,杜晗禄回到卧房,见灵儿正在为他整理小书案上的文房四宝。
  灵儿好似没有听到杜晗禄进屋的动静,继续将毛笔的笔端浸在笔洗里反复漂动,姿态柔婉至极。那笔端上还残留着昨夜杜晗禄作画后墨迹,经过几番漂洗后,笔端兔毫净白如新。
  杜晗禄从背后轻轻抱住灵儿,一双大手握住她那双嫩白的小手,隔着她的手握住那支笔,操纵着灵儿的胳膊缓缓抬起,沾了干净的水,然后蜷曲回来,画在她的脸上……
  “公子,您这是……”灵儿只觉得他在她的脸上胡乱画了两笔,不知为何物。
  “灵儿,这是本公子的一颗心。本公子的这颗心,全在你这张小脸儿上。”说着,杜晗禄将灵儿从背后猛得抱起,边往床边走去,边说道:“那现在让本公子来看看灵儿的心在哪儿……”
  “哎呀,公子您好坏啊~”
  “不坏怎么能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妖精喂饱!”
  “不要嘛~夜里都折腾的人家一夜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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