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树妖
  陈四海带着我们进了一家小电器维修店,里面一三四十岁的胖子正对着屏幕敲键盘呢,见我们进来连头都没抬,“四爷,有事?”
  陈四海:“咱这儿来新人了,你们认识一下。”一指这胖子,“这是王胖子,计算机和电子设备天才,负责电子支援和信息帮助。”
  王胖子:“欢迎欢迎,等会儿,我这快完事了。”
  我轻轻一拉陈四海:“你这够正规的啊,还有咨询处呢。他也是妖孽?”
  陈四海:“是啊,丫黑客。”
  黑客?黑客也算妖孽?现在五六岁就会编程的小孩都常见了,而且网络技术发展这么快,随着黑客技术普及,黑客也早就没有了以前的神秘感,从网上下个工具就能黑某国外交部的能人多了去了,这位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称妖孽?
  我凑近屏幕一看,王胖子打dota呢。我观察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胖子技术有多好,而且丫打字还得看键盘呢,怎么看也没看出丫是一成功的黑客,更别提妖孽了。
  陈四海:“仔细看键盘。”
  我定睛一看,靠,小霸王学习机!上面还插着卡带呢!卡带上用碳素笔写着“dota”,明显自制的,而且丫上网用的竟然是一个不知从哪淘换来的调制解调器,把电话线拔了拨号上网!
  妖孽!太妖孽了!这就好像普通人用狙击枪打中一千米外的目标,靠的不是技术而是狙击枪的性能,但如果有人拿根吸管把子弹吹出一千米打中目标,那你只能感叹他肺活量太大了,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
  王胖子打完游戏,颠颠的给我们倒茶,陈四海边抽烟边跟我们说:“以后都是同事了,碰上啥技术性问题,要进美国国家安全局资料库查个资料啥的找他。”
  王胖子在一旁补充:“修电脑,手机也行。”
  我看着王胖子的小霸王,“王哥够怀旧的,这小霸王得用了二十年了吧?”肯定有二十年了,那键盘都发黄了。
  王胖子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当年创业时买的,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扔,见笑了见笑了。”
  原来如此,这是胖子当年刚出道时用的“兵器”啊!想当年,不知有多少防火墙倒在胖子的小霸王下,有多少网络安全专家为胖子黯然神伤,有多少机密资料像失贞妇女那样为胖子张开大……嗯哼!那个大门。这就是青春啊!虽然胖子现在可能洗手不干了,但当年的趁手兵器不能丢,闲暇之时拿出来把玩一下,忆往昔峥嵘岁月嘛!
  葫芦娃:“王哥当年创业是做什么的?”
  陈四海:“这小子当年做盗版游戏卡带,那年头卡带一盘一百多块,他成本才五块钱,月收入过万。”
  王胖子:“后来没人玩了,就不做了。”
  我:“那改做盗版光碟啊。”
  王胖子嗤笑一声:“那多没技术含量,会刻光盘就能做,我可是高科技人才。”
  我:“……”
  陈四海:“……”
  葫芦娃:“……”
  本来陈四海还想带我们多走几家的,无奈王胖子太热情了,一看到饭点儿了非拉着我们出去吃饭。餐桌上王胖子向我们展示了他气吞山河的肚量,啤酒像凉水一样往嘴里灌,我腰带解了三个扣楞没撑过半个小时就趴桌子上了。再看葫芦娃,早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倒是我那神棍师兄不顾自己一百多岁高龄和胖子拼酒,看得餐馆里的人一愣一愣的:这老丈人跟女婿有多大的仇啊,这么玩命。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来,揉着额头走出房门。看见陈四海已经起了,正在客厅里摆弄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东西,看见我起来了,向我招手:“过来帮忙。”
  我不搭他茬,一屁股坐沙发上:“师兄,家伙什挺齐全啊,准备亲自上阵?”
  陈四海:“总得做个样子,不然姓林的不信啊,你准备好了吗?别到时候吓尿了。”
  我嗤之以鼻:“别看我没从老头子那学到什么本事,跟着老头走南闯北见的邪门玩意儿多了去了,还能让一妖怪吓住?对了,昨天都忘问了,到底是什么妖怪?男妖女妖?我对付女妖可是颇有心得的。”
  说实话自从知道葫芦娃的身份之后我就没把除妖的事放在心上,那可是七合一的葫芦小金刚啊!对付个把小妖怪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也就是跟着去凑个数,到时候葫芦娃冲锋在前,我在后面加油鼓劲,然后搜尸体扒装备,再去林国文那领劳务费……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树妖”
  “树妖?”我挠挠头,“不会吧?”
  我觉得奇怪并不是因为树妖少见,事实上草木成精的妖怪在妖怪群中是占很大比例的。但草木精怪一般个性温和,与世无争,再加上它们对摄取血肉没啥兴趣,所以绝少有草木精怪为祸一方的事情发生,别说我没见过,我师父在人间厮混了上千年也只见过一次。
  那还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事,话说当年出了一个好吃人的树妖,杀人无数横行一方,很多有道行的同行折丫手里。师父听说后跑去那里,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丫砍翻。当时师父也挺奇怪一树妖怎么就这么爱吃肉,后来才知道那是一非洲食人树成精……后来清朝有一码字儿的叫蒲松龄,根据师父的经历写了一个故事,把师父写成了一大胡子道士,而且还不是男主,弄得老头郁闷了好长时间……
  “咱们不会也碰到食人树了吧?”
  “不会,就是一棵槐树,而且有林家祖宅之前那棵树就在那了,人家在那立了上千年都没惹事儿,要不是姓林的搞拆迁非要砍树也没这么多事。”
  接着陈四海把前因后果跟我说了一遍,这事还得从林国文的老爹林老爷子说起,当年林老爷子孤身一人下南洋,后来经营房地产发了财。八十年代才落叶归根回到本市,住回自家老宅,并把生意都交给儿子,自己安心养老。林老爷子的老家就在离本市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那里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五年前林国文买下了村子的土地准备兴建高级别墅区。
  因为是同一村子的人比较好说话,再加上林国文支付了大量的拆迁补偿,拆迁工作很顺利,没想到在自家老爷子这儿卡了壳:老爷子死活不让林国文动自家祖宅的一草一木,尤其是院子里的槐树,林国文敢动就打折他的腿。
  面对自己亲爹,林国文当然不敢说二话,这祖宅就保留下来了。现在,别墅区已经建成,但销量却见不了人,原因就出在这祖宅上,两间大瓦房杵在成群的别墅里,就像美女头上长了癞子,有人肯在那儿买房才怪!
  为这事儿,林国文不知跟自己父亲吵了多少次,但老爷子死活不同意拆房子,直到上个月,老爷子脑溢血昏迷住院。
  林国文也真是个孝顺儿子,老爷子前脚住院他后脚就跑去拆房子,结果就出事了,砍树的时候,工人刚锯了两下,就吓得把电锯给扔了:从那棵槐树的伤口上,流出了暗红色的血!而且那血的味道腐臭难闻,顶风臭十里,没被吓跑的也被这臭味儿熏跑了。
  之后,别墅区闹妖怪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得满城风雨,焦头烂额的林国文没办法,才悬赏三十万请高人“捉妖”。
  “这事儿其实很简单,”陈四海说:“槐树精不想被人一刀两断,所以整点儿幻像出来吓唬人,咱哥俩去劝劝,让槐树精挪个窝,三十万就到手了。”
  我:“它要是不听呢?”
  陈四海:“那就说不得了,让葫芦娃吐两口火,咱来个强制拆迁。”
  我:“靠!我可是正面角色!不能干那缺德事!”
  陈四海斜我一眼:“那三十万你不要了?”
  我:“……”
  陈四海一拍我肩膀:“放心,不到最后我不会用这招的,爷可是修道之人,忌杀生!”
  我:“……葫芦娃的意见呢?”
  昨天我和葫芦娃是被王胖子架着送回陈四海家的,回去之后葫芦娃吐了个天昏地暗,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陈四海:“葫芦娃也同意我的作战计划了,当然,要是槐树精被咱们惹急了跟咱拼命咱就跑,它要是跑来追咱们也算完成任务,我就不信丫还非得回去住院子里!?”
  我:“要是出了人命呢?”
  陈四海:“绝对不可能!树妖生命力强着呢,葫芦娃的本事还弄不死它!”
  我大叫:“我是说咱仨!”
  陈四海反驳:“咱不是有腿吗?你还跑不过棵树?对了,到时候你断后,放心,咱仨之中最不容易被弄死的就是你。”
  我大怒:“你个老王八!你这也算作战计划!?这不送死吗!?”
  陈四海反骂:“你懂个屁!敌退我进,敌疲我扰,这叫游击战术!”
  我:“!@#¥%……*”
  陈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