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李氏更是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许夷光,心痛得声音都变了调:“敏敏,你没事儿吧?”说完抬起许夷光的脸一看,见她半边脸都是又红又肿,与另外半边上好美玉一样白皙细腻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就越发心痛了,看向许明孝的目光又狠又厉,杀人一般,“许明孝,我早说过,你敢动
  我敏敏一根手指头,我都会与你拼命,看来,你是把我的警告,忘到脑后去了!”
  许明孝却是满不在乎,就李氏那个懦弱无能的性子,能把自己怎么样,又敢把自己怎么样?冷笑一声,骂道:“我打她怎么了,我不但要打她,我还要打死她这个忤逆不孝,心狠手毒,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的畜生,反正当爹的打死了当女儿的,死了也白死,我倒要看看,我打死了她后,你
  能把我怎么样!来人,拿鞭子来!”许夷光已扶着李氏的手,慢慢站了起来,满脸冷嘲与轻蔑的看向许明孝道:“你若真敢打死我,我反倒高看你一眼,可惜你骨子里就是个无能没用的,不然你试试,看你这个利益至上的亲娘会不会拦你!你
  心里既知道终归做不成的事,就最好别再胡乱嚷嚷了,毕竟我连给人开膛破肚都敢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你最好别与我比狠!”
  可不是吗,这个孽女连给人开膛破肚都敢的……许明孝果然被吓住了,色厉内荏的看向许老太太嚷嚷道:“娘,您听见这个孽女的话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丝毫不知悔改,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还有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贱人也
  是,到底留着做什么?我不管,您今儿若是不同意我休了她,再将她们赶出去,以后是死是活通不与我们许家相干,我也不活了!”
  许老太太打昨儿起,便窝了一肚子的火了。虽然之后事情到底解决了,目测也不会给许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反倒有可能会给自家带来好的影响,她心里依然怒不可遏,当初她说什么来着,让死丫头别救那些底层的百姓,她偏不听,结果果然惹
  出事来了吧?本来她是想趁机给她一个教训,所以昨儿才直接扬言不会管她死活,如此她以后自然也就不敢不听话了,谁知道,事情竟解决了,可就算这次侥幸解决了,下次呢,下下次呢,得给府里再添多少麻烦,又
  得让人再看许家多少次热闹?家里其他人成日里也什么都不做,只管给她收拾烂摊子算了!
  许老太太因此昨儿便想叫了许夷光和李氏到跟前儿,臭骂一顿,甚至狠狠惩罚母女两个一顿了。
  是许明忠与大太太一个硬,一个软的拦住了她。
  许明忠是恼她自家的孙女儿都不护着,旁人知道了,谁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儿来?只想占便宜,却丝毫风险都不愿担,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连带将许明孝也骂了个臭死。
  大太太心里自然也是不屑许老太太与许明孝所为的,只她不能说出来而已。
  便只是劝许老太太,承恩侯太夫人不是说今儿要带了许夷光一道进宫去觐见皇后娘娘吗,就算昨儿那周嬷嬷中突便先回去了,可万一承恩侯太夫人仍肯带许夷光进宫呢?
  那如果她挨了骂受了罚,脸上带出了痕迹来,或者整个人都怏怏的,皇后娘娘见了一生气,岂非整个许家都要跟着遭殃?
  夫妻两个好说歹说,才拦住了许老太太没有昨儿就找许夷光和李氏兴师问罪,答应好歹过几日再说。
  可今儿刚起来,许明孝便带着郭姨娘与许宓来了松鹤居,说他们已查到当初许明孝被铁御史弹劾宠妾灭妻,以致丢官丢功名的事都是许夷光与李氏所为,还说他们人证物证俱全,请许老太太做主。
  这下许老太太哪还忍得住怒气。儿子的官位与功名是何等的重要,若不是因为有此事在先,她何必要百般哄着顺着那个死丫头,就是为了能替儿子把失去的再挣回来,也为了把许家的名声再次变好,让许家再上一个台阶……谁知道到头来
  ,竟然就是那个死丫头与李氏那个贱人在背后弄鬼,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许老太太这才会立时打发了珍珠去叫李氏和许夷光过来,也没有让大太太三太太等人回避,若事情是真的,这次她绝不会轻饶了李氏,死丫头想保住自己的娘不被休,也只能以后她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
  什么!
  倒是没想到,死丫头竟然一进来便承认了事情是她们母女所为,还一点悔改或是求饶的样子都没有,莫不是,她有什么倚仗,吃定了他们最终还是奈何不得她们母女,所以有恃无恐?
  难道,她是知道靖南侯夫人私下与她的约定,吃准傅二爷非她不可了?还是,承恩侯太夫人给了她什么承诺?还有镇国公老夫人,那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许老太太想到这里,虽然心里仍气恨得不行,一开口到底还是留了三分余地:“你着什么急,事情都还没彻底弄清楚,就要死要活的,你也是过了而立的人了,还是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夷丫头,你也别
  因为你父亲昨儿没为你出头撑腰,就赌气该说的不该说的,做过的没做过的,都乱说一气,气话可最是伤人的,回头把话说死了,你再后悔,可就迟了!”顿了顿,又道:“我呢,也不会只凭郭氏与许宓的一面之词,就信了她们的话,到底真相如何,还有待对质查证,现在,我就先听一听你们母女有何说辞吧。”
  第322章 添油加醋
  许老太太话音未落,许明孝已愤怒的叫起来:“娘,您什么意思,方才这个孽女都已经承认是她和李氏那个贱人陷害的我,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您还有什么好问的?今儿无论您说什么,无论您考虑得再多,
  贱人我都休定了,孽女我也撵定了,您若是不同意,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袒护她们,我可就不保证自己一时气昏头之下,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您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您!”
  什么大局,什么利益,许明孝如今通通顾不得了。只要一想到自己自丢官丢功名以来的颓废日子,只要一想到自己出门时,旁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和明嘲暗讽,还有午夜梦回时想到前路渺茫,难道自己余生都只能这样过了的空虚与恐惧,他就恨不能立时掐
  死了许夷光和李氏才好。
  她们恨郭氏母子几个,那就磨搓他们去啊,反正嫡庶有别,他纵知道了,除了说几句重话,还能怎么样?
  再不然,她们好好的与他说啊,他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她们好好说,他怎么也能听进去几分,有所改变的。
  可她们倒好,直接把他往绝路上逼,自己不好过了,便让所有人都不好过,她们陷害他时,可有想过他是她们的丈夫和亲爹,可曾有半点心慈手软?
  既是她们无情在先的,那就别怪他狠心在后!
  郭姨娘听得许老太太的话,也是变了脸色。本来她还在暗暗高兴许夷光竟然一开口就承认了事情是她们母女所为,她虽号称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才知道,她的所谓证据细究起来,只怕未必能给许夷光和李氏定罪,只能说结果如何
  ,全凭许老太太和许明孝心里怎么想,怎么看而已。
  说来都是郭圃办事不得力,从她那儿都快拿上千的银子去了,却查来查去,只查到了当日找黑老三去他们银楼闹事的人,好似是孙太医的儿子,那孙太医,可不正是许夷光的师父吗?但仅只一点,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做师兄的私心想为师妹出口气,找人去他们的银楼闹事砸场子,也算情有可原,到了这个地步,这事儿也是小得不能再小,难道还能据此给许夷光和李氏定罪,说铁御
  史也是她们找去的不成?也不知道郭圃都是怎么办事的,他不是一直都精明能干,凡事都不让她多操心的吗,难道是这大半年以来贫困交加,居无定所的日子,把他的脑子也给过傻了?可他若真傻了,又怎么会一再变着法儿的抠
  她的银子?
  哼,问他娘身体怎么样,他也只是含糊其辞的打哈哈,想也知道这大半年以来,娘一定被他们夫妇虐待得够呛,等她把李氏与许夷光打垮,扶正成为许二太太后,再一并与他们算总账!
  郭姨娘因为证据还不充分,原是打算让郭圃再查一段时间的,她必须一击即中,不然事到临头功亏一篑,以后她便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只怕这辈子也再扳不倒李氏了。
  偏出了昨儿的事,阖府上下都知道老太太生了二姑娘好大的气,郭姨娘自然也知道了。立时改了主意,许老太太那个人,她还是很清楚的,最爱利益最怕麻烦,何况她还从来就不喜欢许夷光与李氏,这大半年以来对她们母女的和颜悦色抬举有加,不过是形势所迫而已,她心里还不定怎生憋
  屈呢,且因为是被逼的,她心里对她们的不喜与厌恶,细究起来,只怕比以前还要更甚。若是这时候,让她知道了当初许明孝丢官丢功名,是被李氏与许夷光陷害的,再加上许明孝在一旁怒火攻心要死要活,不怕她不同意休了李氏,那她扶正不就指日可待了吗,只要李氏被休了,就算许夷光
  留下了,她也有把握能尽快收拾了她!
  郭姨娘于是让自己之前私自抬的那个通房红娇去请了许明孝来。
  主仆两个一齐上阵,陪着许明孝吃喝得都尽了兴,眼见许明孝已十分不耐,虽未明说,神色间却全是她怎么这么不识趣,还不赶紧出去为他和红娇腾地方的意思。郭姨娘方把红娇打发了,与许明孝说起她私下查到的结果来,“……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到了孙太医的儿子,曾去见过那黑老三,听说还给了他不小一笔银子。老爷昨儿也瞧见了,孙太医听得二姑娘惹上了
  人命官司,第一时间就赶了来,百般维护二姑娘,便是亲生的父亲,也不过如此了,让自己的儿子帮着二姑娘陷害一下您,又有什么大不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满京城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求人办事自然也是一样,不开口则已,一旦开口,怕是十个人里,九个人都不会拒绝他,那铁御史再是号称铁面无私又如何,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
  病,生了病就得看大夫,自然也不会是那个拒绝他的例外。”“所以妾身敢肯定,当日之事,的的确确就是太太与二姑娘幕后操控的,而不是妾身在空口白牙诬陷她们。真是好狠的心,容不下妾身母子几个便罢了,老爷却是结发丈夫亲生父亲,竟也能这般狠心,老爷
  这次可千万要狠狠给她们一个教训才是啊,不然明儿谁知道她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指不定,连老爷的命都……”
  一席话,说得许明孝是勃然大怒,当场便一脚踢翻了桌子,骂骂咧咧的要找李氏与许夷光算账去。
  让郭姨娘给劝住了,“老爷仔细脚疼,您生气伤心妾身知道,妾身又何尝不生气伤心?委实太太与二姑娘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寒心了……可您再寒心,也得爱惜您的身子,也要考虑别气坏了老太太。”“况一来还不知道二姑娘明日会不会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如今看来希望虽不大了,总归不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万一您今晚上发落了她,明儿皇后娘娘就要见她……二来,大老爷这会儿在家呢,事情闹大了
  ,把大老爷也给惊动了来,只怕到头来,您问罪不成,反会被大老爷臭骂甚至再打一顿,反正事情又不是落到大老爷头上的,他不痛也不痒,为了所谓的名声,当然是能混过去,就会混过去的。”“再者,大老爷虽官运亨通,想再更进一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指不定满心都盼着能借二姑娘的东风,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呢,当然更不会发落她,只会护着她了,老爷还是等明儿大老爷不在家时,再兴师问罪也不迟……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巴不得自己的父亲好,为了父亲连命都可以不要,咱们家却是恰好相反,心狠手毒得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第323章 立时写休书
  郭姨娘一番明为解劝,实为添油加柴的话,倒是勉强劝住了许明孝,许老太太他不怕,许明忠这个大哥他却是怕的,何况还有皇后娘娘那尊大佛在。
  却也让许明孝的怒火越发的高涨,越发的恨不能啖李氏许夷光的肉,喝她们的血了。
  好容易忍到天亮,确定许明忠已经去了衙门后,许明孝哪里还忍得住,立时便去了松鹤居见许老太太。
  于是方有了后面这些事。却说郭姨娘听得都到这个地步了,许老太太还想袒护许夷光和李氏,不由在心里将许老太太骂了个臭死,合着在你心里,我们母子都不重要,死活好歹都是小事便罢了,竟连亲生儿子遇上这样的事,你首
  先想到的依然是利益与好处,而不是同仇敌忾,许明孝真是你亲生的吗?
  可郭姨娘也知道,现下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于是看了一眼许宓,示意许宓开口。许宓接收到郭姨娘的脸色,立刻开了口:“是啊祖母,许夷光都亲口承认当初是她和李氏陷害的爹爹的,我们大家都是亲耳听见的,您还有什么疑问,需要听她们来为您解答的,她们必定只会狡辩,说方才
  是说错了,或者是气话,您可千万别被她们蒙蔽了!”
  许宓说到最后,眼里已是掩饰不住的狂热与志在必得。
  好容易才找到了郭圃,又在惴惴不安中,等来了好消息,她和姨娘这次是怎么也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将许夷光和李氏踩死在脚下的。
  哼,你许夷光不是很得意,把我们母女逼得都快没了活路,还得凡事都让我为你让道吗,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等你那些大大小小的所谓靠山,都知道了你是个何等心狠不孝的东西,等你有个下堂妇母亲,自己也沦落街头后,我倒要看看,你那些靠山谁会管你的死活,皇后娘娘又会不会再召你进宫去。本来昨儿得知了皇后娘娘今日会召许夷光进宫觐见时,许宓差点儿没当场咬碎了一口牙,老天爷怎么能不公至厮,什么好事都落到许夷光头上,她若真是个好的便罢了,可她分明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是
  个最可恶最可恨的。
  老天爷高高在上,世间所有人是好是坏,照理都该看得一清二楚才是,怎么偏就对许夷光那般偏心呢?
  万幸,老天爷到底还是没有偏心到底,上午才给了许夷光一个大馅儿饼,下午立刻又砸了一块大铁饼下来,牙齿都差点儿给许夷光砸掉,——姨娘果然说得对,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许宓的话许老太太可以不管,许明孝的愤怒,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他憋屈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自省,也从来没有想过前路和未来,日日都沉浸在自怨自艾与醉生梦死里,如今好容易找到了那真正陷害他,毁了他一辈子的人,他自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许老太太只得放软了声调哄儿子,“我几时袒护李氏母女了,就算是审家里的下人,且得双方对质,先听过双方都是怎么说的后,才能有所决断,不然仅凭哪一方的一面之词,就给另一方定了罪,还有什么
  公平公正可言?何况,郭氏与许宓可是有前科在先的,万一她们因此心里一直怨恨着李氏母女,所以设了局陷害她们呢?那我就更得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了!”
  心里对许明孝很是失望,这个儿子,看来这辈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哪个成大事的,会日日都盯着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呢?
  好在她还有长子……许明孝仍然怒不可遏,“还要怎样对质,郭氏又哪里是一面之词,明明方才这个孽女就承认了,娘,我真是您亲生的吗?既然您不为我做主,我也懒得与您多说了,来人,取纸笔来,对,就是你,立刻去取
  ,敢不听话老爷我立时打死你!等纸笔来了,我立时写休书休了贱人,等休了贱人后,再来收拾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娘您休想再拦我,谁也休想再拦我!”
  他一副暴怒的样子,被他远远点中的下人不敢不听话,很快便取了纸笔回来。
  许明孝接过,便到桌前铺平了纸,提起了笔来。
  一旁许瑶光看在这里,见许夷光与李氏始终不开口,许老太太见她们不开口,也沉着脸抿紧了嘴唇,半点阻止许明孝的意思都没有。再也忍不住开口了,哪怕大太太几度以眼神警告她,“二叔父,您的确不能只凭郭姨娘的一面之词,就给二婶婶和二妹妹定罪,就算公堂断案,也没有您这样的。且不说二妹妹方才必定是说在气话,昨儿才
  发生的事,您难道就忘了吗?她怄您的气也是理所应当,换了我爹待我那样无情,我比二妹妹还要激动,就算她不是在说气话,事情的确多少与她和二婶婶有关,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我说句我作侄女不该说的话,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就是二婶婶性子好,才能忍您至今,换了任何一个旁人,都早不知道闹得如何天翻地覆了,您为什么就不能把事情就此揭过去,以后与二婶婶重新开
  始,大家好好儿的过日子?二婶婶哪里不好了,除了家道中落,不能为您带来岳家的助力,不能为……”大太太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喝断了许瑶光,“闭嘴!既然知道这话不是你做侄女的该说的,你就不该开口才是,看来是我这些日子太纵着你了,你立刻给我回房,把《女诫》抄一千遍,不抄完不许踏出房
  门一步!”
  大太太今日之前,对李氏和许夷光的态度都已是大不一样,哪怕昨儿才得知了许夷光是以剖腹取子的法子救的承恩侯夫人几个,她的态度于稍微有些难以形容与接受外,也并发生什么变化。
  但现在,大太太的态度变了。
  李氏恨许明孝,暗里教训他,她勉强可以接受,所谓“至亲至疏者夫妻”,很多夫妻反了目后,做得更狠更绝的都大有人在,李氏憋屈了这么多年,一旦爆发,自然不可能点到为止。可大太太同时又知道,李氏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决心这样对付许明孝,所以从头到尾筹谋行动的人,都只会是许夷光,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对她再不好再无情,那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她怎
  么就能狠到那个地步?
  不怪十来岁的年纪,就敢给人开膛破肚,连对亲生父亲都绝不心慈手软了,对不相干的旁人,自然更是一样了!叫大太太如何还肯让女儿为她求情,女儿再与她往来下去,岂非也要变得跟她一样的冷漠左性,心狠手辣了?
  第324章 不是休书是和离
  大太太话音未落,许明孝已看向许瑶光怒声说道:“瑶丫头,你这些话,是你该与自己的长辈说的,你这个态度,又是与长辈说话时该有的吗?大嫂,您和大哥就是这么教女儿的?那大哥也没比我好到哪里
  去嘛,一样教不好女儿,那他凭什么教训我?”
  说得大太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却又不屑与许明孝对话,便只是骂许瑶光:“你还愣着做什么,耳朵聋了,没听见我方才的话?还不立刻给我出去!”
  许瑶光满脸通红,又是羞又是气又是恼,低着头就是不肯出去,她要出去了,二婶婶与二妹妹就越发没人相助,越发只能任祖母和二叔逼迫宰割了。
  她虽然人微言轻,到底聊胜于无。许夷光将许瑶光无声的坚持看在眼里,心下感激之余,终于迎上许老太太淡淡开了口:“事情的确是我做的,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敢当,大姐姐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当日我若不出手,我娘还不定得让许二老爷打成什么样,谁能想象,一个所谓书香门第的官老爷,打小儿读圣贤书长大的,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却一点尊重都没有,想骂就骂,想打即打呢?别人若是遇上这样的情形,可能只会明里暗里收拾
  那迷惑挑唆老爷的人,只当收拾了贱人,自然一切都好了。”说着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却不这样想,贱人之所以敢那般恃宠而骄,一次比一次过分,说到底都是老爷纵的,说到底源头都在老爷身上,我自然要追本溯源,直接绝了源头,让源头与贱人都受到惩罚。
  所以,没什么可对质的了,事情就是这样,只是一点,许二老爷要与我娘恩断义绝可以,不过不是休书,而是和离,我也要跟着我娘一起离开许家,从此不再姓许改姓李……”
  “孽畜你做梦!”话没说完,已让许明孝近乎歇斯底地的喝断,“贱人那样忘恩负义的陷害我,我不打死她,再休了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只能沦为孤魂野鬼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还想和离,给老子做梦!还有你这个小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