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相持日久
  城头上的方寸之地,正是英雄用武之时,而太史慈这种一骑当千的猛将,更是得以大显身手,手中长枪大戟往来纵横,杀得登上城头的曹兵血流成河。
  曹操注意到了勇猛无敌的太史慈,不由得对身旁的程昱询问道:“仲德,城头那手持长枪大戟的江东军将乃是何人?”
  事先收集过江东军资料,早有准备的程昱不慌不忙道:“回丞相,此乃江东军大将太史慈,系北海东莱人,早年曾跟随孔融,后来被刘繇征辟为将,与孙策一番酣斗,为其折服,从此甘心为孙策效力。”
  “北海东莱人?”
  曹操眼前一亮:“他的家眷可还留在北海?”
  青徐二州如今都在曹操治下,而北海郡便属于青州,若是太史慈家眷尚在北海,说不定可以做些文章。
  程昱摇了摇头:“太史慈事母至孝,投奔孙策后便将其母从青州接到江东了。”
  “可惜。”曹操遗憾的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之中,城头之下已经堆满了曹军的尸首,在曹兵尸体中还混合着一些江东兵的尸体,却是登上城头的曹军先登士卒与江东军士卒拼死相博,结果一个失足从城头上滚了下来,两人双双赴死,却没有爱情故事中的凄美,只有鲜血的惨烈。
  城头之上的砖石中,城外的泥土之上,插满了曹孙两军的箭矢,光是从箭矢的密集程度便能看出战争的惨烈程度。
  曹操盯着死伤的曹军士卒,不由得眉头一皱。
  “看来江东兵还真是颇有韧性,这舒县看来一时半会是攻不下来了。倒是有点可惜,若是能与秒才齐头并进,南北夹击江东,岂不快哉?”曹操叹了口气。
  一旁的程昱低声道:“丞相,我军能够将周瑜率领的江东军主力吸引在这里,为夏侯典军创造机会便足够了。”
  “嗯,攻城之战伤亡士卒颇多,还是不攻的好。”
  曹操摇头道:“怪不得孙子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攻城之战的确是下下策啊。”
  光是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攻城的曹军死伤便已经超过千人,若是曹军不计代价的猛攻,怕是这两万士卒的性命,全部都会填进舒县城中。
  “传令,收兵吧!”
  曹操下令,军中当即响起了鸣金之声。
  当当当!
  听到鸣金之声,两门分别督战的曹纯、乐进虽然面露疑惑之色,却不得不依令而行,毕竟若是违反曹操将令,后果是很严重的。
  无奈之下,乐进与曹纯只好下令退兵。
  “撤兵!”
  城头之上正在激战的曹兵正杀得痛快,听见鸣金之声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却依令而行,各个踩着云梯,互相掩护着退了下去。
  攻上城头的曹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却而去,一时之间留在城头之上的只有曹军的尸体。退下云梯车,曹军护送着云梯车调转回头,退回阵中。
  “曹军退兵了!”
  “我军打退曹军了!”
  见到城下的曹军缓缓撤退,数千江东军无不欢呼雀跃,出声大喊,对着城下的曹军耀武扬威。有大胆的江东兵竟然揭开裤腰带,露出鸟儿,对着城头之下撒尿。
  “无胆的曹兵,喝你爷爷的尿吧。”
  江东军士卒见状无不捧腹大笑,而曹兵则是各个怒不可遏,纷纷请战。
  “可恶,这些江东鼠辈怎敢轻慢于我军?”
  “将军,再攻一次吧,受死也好过受辱!”
  性格暴躁的曹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乐进请命道:“乐校尉,曹某愿意亲自督军,再攻舒县城。”
  乐进看了他一眼,严肃道:“文烈,本将也想回头攻城,一雪前耻。但是军令如山,曹丞相既然下达军令,我等只管遵从便是。”
  说罢,乐进不再理会他,曹休则是愤懑的哼了一声,策马跟了上去。
  望着曹军退去,城中的江东军守卒自然是各个大呼小叫,而江东军将同样是面带笑容,只有周瑜面色冷峻,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陈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汗,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对周瑜道:“大都督,想不到天下闻名的曹军也不过如此,攻打了不到半个时辰便退却了。”
  但是他忽然发现,周瑜依旧面色如常,不由得奇怪道:“曹军退兵,大都督难道不觉得高兴么?”
  “盛名之下,岂有虚士?”周瑜摇头道:“子烈,你没觉得曹军有些虎头蛇尾的么?”
  “虎头蛇尾?”陈武挠了挠头皮,略有所悟道:“好像是这么回事...曹军在这半个时辰之中,攻势可谓极其猛烈,不过莫名其妙的就退兵了。”
  “试探!”周瑜忽然道。
  “什么?”
  “试探,这是一场曹军的试探。”
  周瑜两眼放出亮光,似乎明白过来:“曹军还有余力,只不过曹操并不想要与我军死磕到底,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我江东军的战斗力,因此猛攻一阵,探清了我军虚实之后,便退兵了。”
  陈武不解道:“那曹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不成就光是为了困住我军。”
  “有这个可能性。”
  周瑜缓缓道:“曹操此人老谋深算,擅长用计策对付敌军,如破黄巾、攻徐州皆是如此,如非必要,他绝不会消耗兵力,必然是另有所图。”
  陈武思索一阵,只觉得脑袋如同千根针扎,隐隐作痛,急忙甩了甩脑袋。
  “俺是想不出来了,大都督聪明绝顶,或许能想得出来。不过嘛,管他曹军如何,我等粮草还算充裕,与他消耗便是。”
  当初李术举兵反叛,早就估计到江东军可能会围攻舒县,因此提前将庐江郡的粮草大多都集中在了舒县府库之中,即便是两万多江东军,也足以食用两三个月,因此周瑜一时之间倒是不必为粮草问题担忧。
  而曹操下令收兵回营之后,曹休等曹军将领气不过,纷纷向他请战,却被曹操断然拒绝。
  “本相另有决断,尔等只管耐心等待便是!”
  随后曹军则是围而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