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楚宴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够……等等,我为什么要一大早就和你讨论这些?”
  他皱紧了眉头,一脸严肃想从床上起身。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披上衣衫下地的时候,双腿几乎颤抖得不像话。
  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么惨,楚宴抿着薄唇:“奇怪……”
  苏墨垣接住了他,将他揽在自己怀里:“其实换骨也好。”
  “嗯?”
  “上次你在安浮村受了伤,你的胸口被插了一剑。虽然我全力治疗了你,可还是无法全部治愈。”
  苏墨垣抚摸到了他的胸膛,光滑的肌肤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但楚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现在运用灵气到底有多么困难。
  “那一剑精准的刺到了你的灵骨,大约是修为被封住了。”
  楚宴终于懂了自己为何会被做到腿软,绝大部分是这个原因吧!
  他现在使不出灵气,身体的机能也减退了许多。
  楚宴不由沉思:“世上鲜少有能刺伤灵骨的武器,他是故意的吗?”
  “也有可能。”
  楚宴早已经明白当时的宗玄机是夏轩假扮,可夏轩还没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那么……他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持之武器是能刺伤人灵骨的武器。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现在就觉得夏轩更加不正常了。
  “灵骨我已经检查过,的确没问题,等你换了灵骨之后,身体就能恢复了。”
  苏墨垣的话将楚宴拉了回来,他是信苏墨垣的,既然他都说没事,楚宴也不去怀疑。
  他只是在想,夏轩到底想做什么。
  楚宴心里涌现强烈的不安,却没有告知苏墨垣。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从来都是一个人解决所有事,如今有人在他身边,反倒不太习惯。
  “换吧。”
  苏墨垣和他十指相扣,朝他亲吻了过去。
  “别害怕,换灵骨的时候,我不会让你疼的。”
  楚宴心脏剧烈的跳动:“我不怕疼。”
  “可是我怕。”
  他最怕他叫疼的样子,纵然楚宴很少在他面前这么做。
  —
  三日之后,楚宴和苏墨垣的双修大典开始举行。
  分明之前还是沈青阳和江淮的双修大典,如今竟轮到了这对师徒的,倒是让人十分唏嘘。
  因为上次在仙盟已经澄清了楚宴的罪名,所以这次双修大典不止是魔修,还有仙盟那边的宾客。
  魔宫一时热闹非凡,他们也是第一次进入了落沉宫。
  毕竟这可是魔尊住所,鲜少有人能够进来的。当他们来到此地,顿时被落沉宫的美景所迷。
  在落沉宫上方加固了整整二十七个阵法,为的就是把这座巨大的宫殿托在云层飘渺处。今日阳光微暖,落沉宫的模样便全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纵使看过各地风光,他们也忍不住为眼前的景色所喟叹。
  “苏墨垣的落沉宫可比咱们仙盟还好看!?”
  “我倒是觉得各有千秋,不过这里分明是魔修聚集之地,怎么弄得跟个仙家住所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大概是自己的双修道侣出自正派的云仙宗,所以苏墨垣把这个地方弄得更加仙气了吧?
  啧啧,被平白喂了一嘴的狗粮。
  而之前参加过江淮那场双修大典的更觉得苏墨垣心思细腻,处处都能看到他对楚宴的宠爱。
  这样一对比,就觉得沈青阳过于敷衍了。
  最不爽的莫过于江劲秋了,当他御剑而来看见一旁的郁宁时,不由问:“你们魔尊呢?”
  “江剑主说笑了,他们自然是最后过来的。”
  江劲秋头疼:“师尊和徒弟结为双修道侣,简直前所未闻,这苏墨垣还不知避讳办得这么大。”
  郁宁笑了笑:“江剑主说笑了,这样的例子还是不少的。”
  郁宁开始为江劲秋举例子,说了好长一串,直接把江劲秋给说烦了:“你那些都是魔修的例子!咱们正派可没这么乱套!”
  郁宁笑眯眯的说:“现在举办双修大典的不就是魔修么?”
  江劲秋原本还想说楚宴算不上魔修,因为他长在云仙宗,可话到嘴里又不大想争辩,生怕身边的江淮触景伤心。
  “淮儿,你可是在惦记林清寒?”
  江淮一直在发呆,如今好不容易回过神。
  听说楚宴要和苏墨垣结成双修道侣的时候,他就一直这样失魂落魄。
  “也有好几天没见着师叔了……倒是真的有些惦记。”
  江劲秋叹了口气,他儿子算开窍了吗?
  江劲秋之前问他从不肯回答,如今还是问了同样一个问题:“江淮,你喜欢林清寒?”
  江淮睁大了眼,仿佛喜欢两个字,逐渐点开了他心头的迷雾。
  之前只是无比的在意,可现在却完全明了了。
  原来他喜欢师叔。
  心里浮现了些许暖意,又同时夹杂着酸涩。
  江淮仰起头,看见那边楚宴盛装走到了这边,当他经过他的时候,转而露出一个笑容:“江淮,你来了?”
  那笑容很浅,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刺眼。
  分明在触手可碰的地方,他却觉得遥不可及。
  一些零碎的句子出现在脑海里——
  为何你遇见的是沈青阳而非我?
  若是早些遇见就好了。
  心头纵有遗憾,可见到楚宴的笑脸时,他也不自觉的朝楚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
  “嗯,我来祝贺师叔。”
  第92章
  楚宴对待江淮的态度, 明显和别人不同。
  仔细说来,若是没有江淮找到冯成志, 他兴许还被关在仙盟。
  “我被逐出云仙宗,而你亦脱离云仙宗成为紫霄剑派弟子, 往后可不叫我师叔。”
  江淮低垂着眼, 心里被刺痛。
  他连师叔二字都不配叫了么?
  “那叫什么?”
  “同辈相交, 唤我清寒即可。”
  江淮眼底闪过错愕,呆愣的叫出了这两个字:“清寒。”
  他的心头萦绕甜蜜和苦涩, 有些近乡情怯, 不敢看楚宴的眼。
  楚宴淡然的勾起一抹笑容,仍旧以普通的模样同他相交:“嗯。”
  不疏远, 不亲近, 于他却是鸿沟。
  似乎听见苏墨垣喊他,楚宴朝江淮轻声说了句失陪,便一步步朝苏墨垣那边走了过去。
  江淮看见过楚宴对待苏墨垣的神色, 那是满怀着柔情和亲昵,他对待别人一直都只是浅淡的笑容, 那是他的习惯。
  唯有面对苏墨垣时,楚宴才会整个都柔和下去。
  那副模样,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苏墨垣是不同的。
  他体会到了和沈青阳同样的感觉,大约沈青阳在旁边看着他的时候, 也曾见过楚宴这样对苏墨垣。
  悲喜掺杂, 心绪乱如麻。
  “江淮,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有贺礼要送与他么?”
  江淮看向了江劲秋,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却耐着性子陪江淮来此处。
  大约是担心他。
  八十年来,江淮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儿,不曾明白亲情是什么。
  江淮将心寄托于云仙宗,觉得沈青阳和宗主是他的亲人,可他们一个要利用他的体质修行,一个要利用他想和紫霄剑派结盟,巩固云仙宗的地位。
  江淮从未感受过纯粹的温暖,楚宴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
  “爹,今日多谢你陪我来此。”
  江劲秋对江淮和妻子有愧,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对于江淮的事总是多耐下心的。
  “去吧,等参加完他们的双修大典,便回紫霄剑派闭关。”
  “好。”
  江淮朝那边走了过去,在苏墨垣身边看见了楚宴:“师……清寒,这是我给你的贺礼。”
  当他打开玉盒,众人才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