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豆角和空心菜,也缺少其他的配料,但大厨做出来的味道,还就是跟普通人做出来的有着本质的区别。
  如果是常乐来做,豆角就直接放水煮熟了。
  不过余大厨是用煸的,在没有姜蒜花椒干辣椒,还得考虑省油的情况下,硬是给他煸了出来。虽然没有正宗的干煸豆角够味,但比起水煮的,那也够得上癞蛤蟆和青蛙王子的区别了。
  常乐一边按照余清泽的要求烧火,一边抬头偷偷瞄着余清泽的动作,力争将他做菜的步骤和他要求的火候都记下来。
  提高厨艺第一步,偷师!
  余清泽这会还没发现常乐偷偷在学,他只是心无旁骛地在炒菜。应该说,他已经习惯了炒菜时旁边有人看,以前他带过几个徒弟,被人看着做菜是常事。
  他炒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饭菜就上了桌。常乐一家三口非常赏脸地一边夸一边将菜都吃完了。
  累了一上午,几人吃完,稍乘了会儿凉,常浩打开堂屋的后门,拖出两张竹席往堂屋地上一铺,招呼余清泽一起,午睡!
  盛夏的阳光太毒,特别是中午,不适合出去干活,大家也都习惯了小睡个午觉,休息一下身体,等过了正午再去干活。
  三个汉子铺了两张竹席躺在堂屋地上,前后通风,地上非常凉快,晚上没睡好又劳动了一上午的余清泽睡着了。而常乐去小溪边洗了衣服回来,则在厨房地上铺了一张草席,靠近水缸,也很凉快。
  未时过半(大约下午两点多一点),常乐起来挑着箩筐先去了田里。
  常爷爷也起来到厨房剁猪草煮猪食。常乐不让他大中午去田里,怕他中暑,硬要他过了未时(下午三点)才能出去,他拗不过他,便每天煮好了猪食再去。
  余清泽和常浩有点睡过了头,等他们和常爷爷一起到田里的时候,发现他们田头的路上围了一大圈人,常乐被围在了中间,吵吵嚷嚷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常乐和常爷爷见了,撒腿就冲了过去。
  余清泽一愣,也顾不上扭伤了,加快脚步,踮几步又蹦几步,来回交换着赶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粗长,有木有!
  小剧场之打谷子:
  作者:来,举起你们的双手,尽情挥舞吧!
  常浩握拳:我已使出我的洪荒之力!
  余清泽挥臂:请看我的麒麟臂!
  常乐默默举起装满谷子的打谷机。
  常浩余清泽:……大佬,膝盖给你_(:3」∠)_
  第5章 抓贼
  “哥!你没事吧哥?”常浩跑得飞快,小炮弹一般冲进人群里,站在常乐面前,抬头紧张地观察着他哥的神色,生怕他哥吃亏受委屈。
  常乐见他来了,双眼微亮,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常浩松了口气,转身看着一圈人,最后皱眉问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村长伯伯,出什么事了吗?”
  他哥说不了话,遇到事情的时候就算有理也说不清,别人也看不懂他的手势,就会吃亏。常浩碰见过几次,现在看见有人围着他哥,他神经就超级紧张。
  这会,常爷爷也赶到了,挤进人群,站在俩孙子身前,隐隐挡住他们,问周围人:“出什么事了?都围在一起做什么?”围住我乐哥儿做甚!
  看见爷孙俩来了,有人道:“诶诶,常浩和他爷爷来了,可以搞清楚了。”
  常浩的叔么文丽也在场,他还记着常乐常浩俩兄弟昨天给他脸色看的事,看到常乐被人围着,也没打算上前帮忙,抱着胳膊在人群外围看热闹。
  此时,看老爷子和常浩来了,他立马挤开人群进到中间,对老爷子说道:“爹,你们可算来了,乐哥儿不知道又惹了什么事了。”
  常爷爷瞪了文丽一眼,冷冷道:“小乐能惹什么事?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
  常浩也嫌弃地看了他叔么一眼,然后看向村长。
  村长轻咳一声,伸手在空中虚按一下示意大家安静,道:“大家别说了,都安静!”
  村长发话了,村民们都静了下来,看着他。
  村长看向爷孙俩,说道:“阿叔,是这样的,我们下午来田里的时候,就看到乐哥儿按着别村一个汉子,死死按在地下不让他走。你们知道的,乐哥儿不说话,我们也不知道缘由,那汉子又口口声声在骂乐哥儿,说他莫名其妙把他按住了。这不,一直在争着呢,我们就等你们来了给我们问问乐哥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乐小时候因为身体的事,性格很内向,不常跟村里人交流。也就是父母过世后,他不得不挑起家里重担,逼着自己跟外人打交道,慢慢才变得开朗了一些。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除了爷爷和弟弟,村里其他人也没人看得懂他的手势。这会儿,村民们也就指望着爷孙俩翻译了。
  村长说话的时候,余清泽终于也走近了,挤进了人群里,站在常爷爷身边。
  听到村长的话,常浩、常爷爷和余清泽这才发现常乐一只手反手抓着一个汉子的手腕,将对方扣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那汉子生得黝黑,人高马大的,却生了一双倒三角的眼睛,面前的衣服沾满了泥巴,此时见哑巴的亲人过来了,立马放起狠话。
  “我都说了是这哑巴发神经,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干,就是从这边经过,就被他抓住了!手腕都要被抓断了!你们快让他放开我!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那汉子很高,比常乐高了一个头,身形还大了一大圈,可是他却死也挣脱不开常乐的手。
  周围有村民出声道:“乐哥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抓着你,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
  “对,乐哥儿从来不惹事!快说,你做什么了!”
  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那也说不好,说不定是乐哥儿做了什么事呢?”
  有村民立马反驳:“虎子阿么,你可不能因为自家的鸡啄了乐哥儿家种的菜又被他赶出来就这么说乐哥儿啊,乐哥儿的为人咱们都看在眼里呢。”
  “你什么意思?说什么呢!我能是那么小气的人!”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
  这边吵了起来,那边那三角眼汉子听得一懵。
  “什么?哥儿!”那三角眼汉子一听抓住自己的是一个哥儿,顿时跟见了鬼一样的瞪了常乐一眼,一个哥儿力气那么大的?!
  立马,他眼珠一转,对着常乐骂道:“你说你一个哥儿抓住个汉子不放,要不要脸啊?啊!还不快放开我!”
  常乐瞟了他一眼,手上默默用劲,围观群众们便听见那汉子‘哎哟哎哟,要断了要断了’地大叫起来。
  大家哈哈大笑。乐哥儿天生神力,这汉子还不怕死地去惹他。该!
  “快说!你做什么肮脏事惹到乐哥儿了!”
  那汉子怪叫起来:“我做什么啦?你哪只眼看见我做什么啦?看都没看见,张嘴就喷人一身屎!”
  那村民也是个暴脾气,被骂了冲上去就想去踹那三角眼汉子,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好了,都先别吵!”村长吼了一声,安静了。村长看着常乐,说道:“乐哥儿,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圈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常乐,等着他。
  常乐看了一下右手,他要说清楚的话,得两只手比划,但他又怕放开手这人就要跑,得让人抓着他。
  “我来抓着他,你跟小浩说。”余清泽走到常乐身边,一手抓住那汉子的手,跟常乐说道。
  常乐怀疑地看了余清泽一眼。
  余清泽失笑,他这是被常乐小瞧了啊。于是,他将木拐递给常浩帮他拿着,捏住那汉子的另一只手腕,一个擒拿,将汉子的手扣到了背后,轻松就把汉子给弄跪下了。
  那汉子哎哟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想站起来,可肩膀被人按住,手腕死死扣住,愣是站不起来。
  “你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还有没有王法了!”汉子大叫起来。
  “老实点!”余清泽抬起他受伤的腿,一膝盖顶住那汉子的背,将那汉子制得牢牢的。
  “好身手!”村民们见余清泽这利落的两手,都叫起好来。
  常乐也瞪大眼睛望着,一脸不可思议。他就是用蛮力制住了这汉子,可余清泽就那么一拉一按,就轻松地搞定了!
  真厉害!
  “哇!余大哥,你还会功夫!”常浩小少年看着余清泽,双眼里全是崇拜!
  不仅做菜好吃,还会功夫!好厉害!
  两兄弟心思同步了,常乐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心里暗暗赞叹了一下,对余清泽这两手佩服不已。
  见汉子不动了,余清泽抬眼朝常乐一笑,道:“乐哥儿,你可以松手了。”
  常乐脸微微红了一下,他开始还怀疑人家,现在……
  他赶紧松开手,然后转头,开始给常浩比划事情的经过。
  常浩看着他哥的手势,不时点点头,脸上闪过气愤之色。常爷爷也是厌恶地看着跪着的那汉子。
  村民们都看不懂常乐的手势,可他们看得懂爷孙俩的表情,顿时一脸凝重。本来抱着看热闹的文丽和那个虎子阿么表情也变了变。
  这人肯定做了什么坏事没跑了!
  过了一会儿,常乐停下来了。村民们便望着常浩。
  常浩转头,伸手一指那汉子,对着大家说道:“村长伯伯,各位叔叔伯伯,我哥说,这人要偷牛!”
  啥?偷牛?
  牛可是他们最宝贵的财产!全村四五十户人家,加一起总共也就八条牛,除了三个大户家每家有一条牛,其他人都是好几户凑一起买牛的,还很多人家凑一起都买不起!
  这耕地犁田拉磨拉货,可都指望着牛了,这人竟然要偷牛!
  村民们恼火了,都狠狠瞪向那人。
  “拉去报官!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坐牢!”
  “对!送官府去!”
  偷牛可是重罪。
  那三角眼汉子一听,急了,急忙否认。
  “胡说!我没有偷牛!我就是,我就是……”那汉子一时情急找不到借口,吭哧半天,道:“我就是看水里有条蛇,帮那放牛娃把牛牵上来!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众人一听他这结结巴巴的话,再看他那心虚的表情和眼神,根本都不用再问。
  偷牛事实没跑!
  村长脸色凝重,本着摆事实讲道理,定罪也要证据确凿的原则,还是很慎重地问常浩:“怎么回事?说清楚。”
  常浩答道:“我哥下午来得比较早,他刚过小溪到路口的时候,那人正使劲拽着水潭里的水牛的绳子,水牛都已经被他弄上岸了。要不是看到我哥来了,他肯定就把牛赶走了!我哥一看这人不认识,就走过去。他看到我哥就跑,我哥一直追到这里把他抓住了!”
  村长听到路口的‘水潭里的水牛’,心中一紧。那不就是他家的水牛吗!
  “胡说!我没偷牛!”那三角眼汉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哑巴竟然能将这事情给说出来,也没想到那小崽子竟然说得一丝不差。但是这罪名他是定不能认下的,不然下半辈子就完了。他拼命地挣扎起来,想挣脱开束缚,他得赶紧脱身。
  “老实点!”余清泽左脚虽然伤了,但是并不影响手上功夫,他一用劲,又将那汉子按了下去,“没偷你跑什么!慌什么!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