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你什么情况?温棠仔细看着阮眠的脸,半开玩笑半认真,你知不知道你刚那个反应,像什么?
  阮眠下意识问,什么?
  温棠又盯着阮眠看了两秒,才凑近他,窃笑着回答:像突然看到暗恋的人,之后太害羞所以逃跑了。
  阮眠瞬间炸毛,激动得一下都没控制住音量,谁?我暗恋他?我脑子又没病!
  温棠见他这个反应,更好奇了,急忙问:你俩有过节?
  阮眠三言两语,就讲清了自己和刚刚那个冷淡男生的过节,虽然这在温棠听来,就是阮眠对人家单方面的敌意。
  冷淡男生叫薄砚,和阮眠是同班同学。
  大学生活已经开启五天了,一天报道一天开学典礼三天军训,阮眠就没见薄砚笑过,连听他说话都很少。
  可偏偏这样一个冷淡话少到极致的人,存在感却又强得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他身形太高挑,样貌又太出众,全身更是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往那儿一站就是个大写的酷,轻易就吸引去所有人的目光。
  阮眠捏了捏手指,做总结,明明我才是酷哥!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拽样!
  温棠有些想笑,又想起了刚刚在西餐厅门口的匆匆一瞥,犹豫一瞬,还是说道:可我刚刚好像看见他看着你笑了。
  谁知道阮眠听见这话只是微愣了一下,并不是很惊讶,紧跟着,他就忿忿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是看见我边走路边吃掌中宝了,在嘲笑我!
  温棠: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竟又一时间无法反驳。
  因为这个小插曲,无论温棠怎么劝,阮眠也不愿站在路边吃烧烤了,于是剩下的烤串都进了温棠的肚子。
  等温棠吃完袋子里的,两人才一起走进了烧烤摊。
  共享区这边烧烤摊不少,可这一家是人最多的,两人找了个空桌坐下,服务生小姑娘拿着一支铅笔和一张菜单走过来,笑得很甜,小帅哥们晚上好,看看想吃点儿什么?
  阮眠正低头和温棠一起看菜单,可才看了两行,就忽然感觉到,服务生小姑娘盯着他的视线变得异常火热,下一秒,就听见她兴奋叫出了声:Mild!你是Mild对不对!
  没想到来吃个烧烤,竟然都能碰到直播间的水友,阮眠尴尬之余,又有一丢丢隐蔽的小激动。
  他犹豫了半秒钟,就抬起头,挑起一边唇角,露出个酷哥专属笑容,又自以为超酷地把食指比在唇边,轻嘘了一声,是我,好巧。
  服务生小姑娘瞬间更激动了,她紧紧攥着衣角,才勉强压住了到嘴边的一声尖叫,可看着阮眠眉眼弯弯朝他比嘘的模样,还是没忍住小小叫了一声,Mild,你好可爱!!比直播间里还要可爱十倍不对,百倍!
  阮眠:
  现在不认这个水友了还来得及吗!
  女生还要再说什么,就听里面老板大声喊道:小悠,冰啤酒没了,你去柜子里拿两件冻上。
  女生应了一声,小声和阮眠说了句等一下,转身走去角落里的柜子拿啤酒。
  海城的九月初还很热,冰啤酒和烧烤更是绝配,柜子打开,女生才发现下面的啤酒都被拿完了,只剩下最顶上一层还有,她根本就够不到。
  思考了一秒,女生就又小跑回来叫阮眠,Mild,你能帮我拿一下那上面的啤酒吗?我够不到。
  阮眠虽然很气她说自己可爱,可这种举手之劳,自然也不会拒绝,便低声对温棠说了句你先点,之后起身走了过去。
  然而,令人尴尬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阮眠抬起了胳膊,又踮起了脚尖,却发现他也只能堪堪碰到装啤酒的纸箱底,想要拿下来,实在不太容易
  女生站在一旁打量他费力的动作,忽然咂了咂嘴,控诉道:你骗人!你绝对没有一米八!
  阮眠:
  他耳根唰地就红了,干脆也不拿了,放下手臂站在一旁,气鼓鼓的,你找别人帮你去!
  说话间,不远处忽然走来一个男生,他的视线在阮眠身上停留了很短暂的一瞬,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柜子边,抬起了手,手肘还微曲着,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取下了最顶层的一箱啤酒
  阮眠瞬间炸得更厉害了,他一双大眼睛瞪着面前男生,一眨不眨,眼底都仿佛在喷火。
  妈的,冤家路窄,怎么又是薄砚!
  第2章 两颗奶团子
  阮眠不想再留在原地被赤裸裸羞辱,他再不停留,大步绕开两人,往餐桌边走。
  可坐下之后,阮眠的视线又控制不住地,往薄砚身上飘。
  阮眠看着薄砚帮女生一连拿下了两件啤酒,还直接帮她抱到了冰柜前,看着女生红着脸,十分害羞地和薄砚说了句什么,估计是在道谢,看着薄砚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依然端着那张厌世脸,施舍似的淡淡点了下头。
  阮眠撇了撇嘴,小声咕哝,长得高就了不起吗?拽什么拽!
  可这句话讲完半天,阮眠都没等到身边人的任何回应,他转头去看,这才发现温棠也没在看菜单,而是撑着下巴在发愣。
  糖糖,阮眠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温棠,你在想什么?
  温棠倏地回神,摇了摇头,没想什么,你快看一看菜单,还有没有要加的。
  过往不好的回忆涌上来,阮眠瞬间绷紧了神经,刚刚又有人来欺负你了?谁?我揍他去!
  怎么可能?温棠失笑,我刚刚真的就是在发呆,何况我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好欺负的啊。
  听他这么说,阮眠稍放下心,可还是没忍住看了看周围的人。
  倒是没发现什么古怪的人,不过却看到了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坐在他们隔壁的空桌上,长一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与阮眠的视线对上一瞬,他也不回避,甚至还吹了声清脆的口哨。
  阮眠皱了皱眉,这人好浪!
  他还在思考为什么会觉得眼前人熟悉,就看到薄砚径直走到了隔壁那桌,坐在了桃花眼旁边。
  阮眠想起来了,之前在西餐厅门口碰到时候,薄砚身边就是他。
  这俩人都够奇怪的,阮眠小声和温棠吐槽,一个眼睛长在头顶谁也不搭理,一个对谁都乱放电,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温棠抬头朝隔壁桌飞快瞥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笑起来,阮阮,别人是爱屋及乌,你这是什么,恨屋及乌吗?
  阮眠切了一声,总算把注意力转回了菜单上,看到啤酒前的小方框里有个数字4,阮眠愣了愣,你一个人喝这么多?
  阮眠在这方面还算有自知之明,虽然觉得酒和酷哥很配,但他酒量实在太差,喝醉了可就太不酷了,因此在外面基本都是滴酒不沾。
  四罐啤酒而已,温棠又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
  阮眠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真心道:酷!
  这家店虽然人多,但上菜速度却并不慢。
  没多久,之前和阮眠打过招呼的那个服务生小姑娘,就端着两个大托盘过来了。
  只是,其中一个托盘上只放着2罐啤酒,另外2罐
  另外2罐,是看起来很喜庆的小红罐。
  阮眠忽然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偏偏温棠还毫不客气大笑了一声,哈哈哈哈,竟然会有人在烧烤摊点旺仔牛奶!
  阮眠还没来及说话,服务生小姑娘就已经走到了他们桌边,把两个托盘都放在了桌上。
  温棠愣了一下,张口道:那个,我们没点旺
  帅哥我知道的,女生打断他的话,把那两罐啤酒推到了他面前,服务态度良好,这个是给您的,不够还可以再加。
  之后,她又把那两个矮墩墩的小红罐,推到了阮眠手边,立刻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老母亲口吻:乖崽,你怎么还学会喝酒了?妈妈不允许,还是忘崽适合你!
  阮眠:?
  女生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跑了,温棠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可在温棠的夸张笑声中,阮眠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另一声,截然不同的轻笑。
  阮眠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果然
  又是薄砚!
  两桌离得挺近,阮眠恼羞成怒,凶巴巴冲他喊道:你笑什么!
  过了两秒,薄砚像是才反应过来阮眠是在和他讲话,抬眸看过来,唇角已经压得平直,嗓音更是透着极致的冷,只听他淡淡道:没笑。
  话是什么说,阮眠却还是清晰捕捉到了,他眼底藏着的一丝浅淡笑意。
  阮眠: 信了你的邪!
  服务生小姑娘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瓶冷萃茉香绿茶,还有两罐可乐到了薄砚他们桌边。
  还不等薄砚开口,女生就一改之前对阮眠的老母亲态度,红着小脸,把那瓶冷萃茉香绿茶递给了薄砚,娇羞道:酷哥,谢谢你刚才帮忙,这个这个是我请你喝的,就剩最后一瓶了。
  阮眠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小红罐,又去看薄砚手边的冷萃茶,眼神都在冒火,像是要硬生生把饮料瓶烧出个洞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过于热切的目光,薄砚又抬眼看了过来,忽然握住饮料瓶,轻轻晃了两下,淡声问阮眠:要换吗?
  阮眠就跟被点着了似的,用力捏住了手边的小红罐,指尖都在泛白。
  他气冲冲丢出三个字:不稀罕!
  托薄砚的福,阮眠烧烤都没吃多少,只要一抬头看见薄砚那张厌世脸,阮眠就觉得自己已经被气饱了!
  等温棠吃饱喝足,两人结了帐离开。
  那两个小红罐,最终还是被阮眠带走了。
  因为服务生小姑娘宁愿不要钱,也非要把小红罐塞给阮眠,还美其名曰是来自水友的真诚爱意。
  这份爱意太重,阮眠不想收也得收
  走出烧烤摊,温棠忽然问道:阮阮,你有没有发现隔壁那桌,你看不顺眼的那个男生从头到尾,一口都没吃?
  阮眠脚步微顿,回忆了一下,薄砚好像确实没怎么动过嘴,他不甚在意道:没太注意,不吃也正常,他之前不是才从西餐厅出来吗?
  那既然都吃饱了,温棠一副侦探破案的口吻,接着说,干什么还要跑来烧烤摊?
  阮眠不以为意,陪他朋友吃呗。
  温棠抬手蹭了蹭额角,虽然这么想也确实能说得通,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只是看了看阮眠还是一副傻乎乎模样,温棠摇了摇头,没再深想下去。
  一顿烧烤吃了挺久,已经十二点过,街边的学生比起他们出来时候少了不少。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温棠挥手要和他道别,阮眠却按住了他的手,果断道:我先送你回宿舍。
  不用,温棠笑起来,我又不是女生。
  这跟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没关系,阮眠一本正经道,这是我们酷哥的基本修养!
  我服了,温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的酷哥包袱是真的重。
  在阮眠的坚持下,他把温棠送到了宿舍楼下,看着他上楼了,才离开,回自己学校。
  谁知他刚刚走出温棠他们学校的大门口,就又又又碰到了薄砚!
  不过令阮眠惊讶的是,薄砚也是一个人,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燃着的烟,火光在他指尖明灭,莫名就给他又增添了两分,与周遭的烟火气都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阮眠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下意识往薄砚身后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转身继续走,薄砚就两步过来,走到了他身边。
  就像是看出了他刚刚一瞬间的疑惑,薄砚开口,主动解释道:我那个朋友,是Y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抽了烟的缘故,薄砚的嗓音听起来泛着微哑,听得人耳朵发痒。
  阮眠条件反射似的揉了揉耳朵,还禁不住往旁边跳了半步,和薄砚拉开了一点距离。
  阮眠和薄砚都是S大的,而Y大是温棠所在的大学,反应过来薄砚是在给他解释,现在自己为什么也是一个人,阮眠感觉不太自在,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说,我那个朋友,也是
  不过话没说完,阮眠就又一咬舌尖,踩了急刹车。
  他忍不住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十足懊恼,自己这是魔怔了,跟这厌世脸解释个什么劲儿?!
  薄砚把阮眠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淡淡挑了挑眉,接过了他的话,你那个朋友,也是Y大的?
  阮眠囫囵点了点头,不想再跟他说话,转身就往自己学校的大门口走。
  薄砚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排。
  走了两步,阮眠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有话要说?
  嗯?薄砚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语气自然,没有,只是我们住一起,同路而已。
  阮眠对上薄砚本就神经敏感,乍然听到住一起三个字,惊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你别乱说,谁和你住住一起了!
  他语气其实很冲,可却因为声音太奶,听起来就像奶猫装威风似的。
  哦?薄砚微微偏了下头,睨了他一眼,唇角掠过一闪而逝的笑意,语气还是很淡,我们确实住一个宿舍楼,怎么,不对吗?
  阮眠脸颊腾然就烧了起来,有种被薄砚耍了的感觉,他垂下头,却恰巧又看见了自己手里的小红罐,顿时更生气了,完全不想和薄砚一起走。
  视线落在薄砚指尖的烟上,阮眠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随口找了个借口,我我闻不惯烟味,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