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主楼的右侧有一条通道,这条通道非常隐秘,入口被郁郁葱葱的灌木遮掩着,不是熟识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有路,汽车几乎是钻进了这条羊肠小道里。
  不多一会车子在一扇小门前停了下来,索林推了下纪寒川的肩膀,因为纪寒川挡住了车门,索林让他下车。
  纪寒川下车后拿出手机,发现这里依然没有信号。
  索林独自走到前方的小门边,他的眼睛对着门上的虹膜检测仪扫了下,嘀地一声,小门自行打开,然后他喊纪寒川重新上车,汽车继续往前开。
  一路过去,他们至少遇到三道门,第一道是虹膜检测,第二道是指纹,第三道门口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把守,认出索林并由索林担保了其他人的身份才放行,而且守卫还没收了他们所有人的手机。
  纪寒川觉得十分诡异,一个度假村为什么要这样重重关卡,戒备森严?
  银白色的跑车撕开夜幕,一路尖啸着风驰电掣。
  顾珩北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极度的焦急和愤怒让他的嗓子都破了音:索林是不是在那里?你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榕庄的值班经理:索少今天是过来了,但他去了天字区,四少,那里没有通讯信号,我也没有权限进去找他呀!
  顾珩北狠狠地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索林把纪寒川带进去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就是用火箭炮轰门也必须立刻把他给我弄出来!
  值班经理根本办不到,天字区是整个榕庄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很多在榕庄里工作多年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洞窟,能进入其中的都是榕庄最高级别的VVIP,员工里至少是副总以上级别才能临时出入。
  顾珩北脚下疯踩油门,引擎轰轰。
  他手心里沁满了汗,打滑得差点要握不住方向盘,他弄不清索林为什么要把纪寒川带进盘丝洞,他更不敢想象纪寒川看到盘丝洞会是什么反应!
  吱!
  轮胎剧烈摩擦地面,青砖石面上火星四溅,汽车刹在天字区第一道门之前。
  顾珩北冲下车,扫虹膜,进入第二道门,输入指纹,到达第三道门口守卫的人即使认出他还是迎上来想没收他的手机,被他一脚一个全部踹翻。
  索林!顾珩北全身都卷着火,他冲过第三道门大喊,你给我出来!
  第三道门后别有洞天,如果是外人进来,还以为自己误入了深山老林的山肚子里,里面条条廊道迂回曲折,山壁上每隔数米便嵌有一扇大门,那是一个一个贵宾客户的专属包房。
  顾珩北的喊声撞在层层山壁上不断回荡,差点没把他自己耳膜震碎。
  其中一条廊道里冲出来几个人,见了顾珩北大惊失色:四少!您这是
  索林呢?
  索少在
  顾珩北却不听那人说完话就直往索林的包房冲。
  索林,你给我开门!专属包厢只有贵宾自己才能打开,顾珩北手脚并用,又拍又踹,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四少,四少负责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索少不在包房,他在,他在调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看虐的可以跳过明天那章,简单概括就是索林逼着小川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还互相打了一顿。
  小川美强惨,但他有个好媳妇,这么好的媳妇不能从天上白掉,唐僧取经还九九八十一难呢。
  这个文虐章比例不超过一成,其他九成都是很欢乐的,你们居然还不信我?难道我写的不是一本比一本甜吗?总有一天我会只写单纯小甜饼了,真的。话说我要是只写小甜饼还有人看吗?
  每天都挣扎在扑街线上但是死不悔改的小妖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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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老京城的人都知道,西郊那一块地盘以前全都属于谭五爷。
  那时候京都有天老大军老二谭老三之说,谭五做为当时道上的魁首,不但手下精兵强将如云,还与上层许多部门的头头脑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雍和庄园就是谭五在最如日中天的时候斥巨资打造的府邸,其内有山脉峻拔树木蓊郁,风光壮丽不逊于那真正的皇家御苑,因此人称小景山。
  据说雍和庄园里还养了许多珍稀宠物,早年各项管制还都不严格的时候老皇城的达官贵人们许多都会应邀在雍和庄园里打猎,那情景虽然没普通人看见过,但雍和庄园里兔奔狐走鹤鹿成群的传说却广为流传。
  谭五在京都横行了小二十年,期间经过无数严打清洗,终于樯倾楫摧,他变卖资产但求保命,这雍和庄园就转手了出去,多年来几经易手,最后转到了顾进南的手里,顾进南将雍和庄园改建成度假山庄,就是如今京都城里最赫赫有名的榕庄。
  榕庄作为度假村后就成了半开放的旅游胜地,慕名而来的人即使进不去内部,也能沿着山道俯瞰整个庄园的景观,那些参天古木和其中的堂皇建筑都能一览无遗。
  锦绣富丽贵不可言,但也说不上多神秘,早年间关于雍和山庄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传闻也就渐渐淡了去。
  很少有人知道,雍和庄园里真的有个宠物园,且还保留至今,知情的人都叫它盘丝洞。
  顾珩北只去过这盘丝洞一次。
  饶是顾珩北见识过许多酒池肉林纸醉金迷,那盘丝洞里的荒淫无度还是突破了他的底线,他在里面待了不到三分钟就出去吐了个天昏地暗,从此对此地深恶痛绝。
  但顾珩北也不能说服顾进南封了宠物园。
  这个世上有一个群体,坐拥顶级财富和权势,普通人的奢侈和享受根本满足不了他们欲壑难填的胃口,他们在人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满口的平等民主,人后却以践踏凌辱玩弄宠物为消遣娱乐。
  顾珩北生在那样的圈子里,他有不同流合污的自由,却也不可能起而伐之。
  而索林,居然把纪寒川带去了盘丝洞!
  纪寒川跟着索林进入一个巨大的山洞入口,他敏锐地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一个怪兽的血盆大口,心里突然生出莫名寒意,像是被某种冷血生物缠上般渗人。
  他问索林:这里是什么地方?
  索林双手插兜一副没骨头似的样子往前走着,腔调还是那个懒洋洋的,好像许久不见阳光的阴湿植物在暗夜里生长一般的阴柔潮腻:一个能让你快速进步,学到好东西的地方。
  学什么?
  索林脚步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问题,他斜吊着眼梢,笑得意味深长而诡异:
  等会你就知道了。
  纪寒川蹙着眉,他停住脚步:我还是不到里面去了,如果你进去有事,我在外面等你。
  别呀小帅哥,和索林并排走着的郑少说,索少就是带你来见识的,你要是走了,那多没劲啊。
  就是,姓高的少爷也笑道,一号房可不是人人都有权限参观的,且看且珍惜呀,呵呵。
  纪寒川戒备地看着所有人,这些人的神态和语气都透着一种病态的诡异,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这时有人靠近了他,往他耳边吹了口凉凉的气:索少带你来,是要你学一些能让顾少快乐的东西,别杵着了,走就是了,有你好处的。
  顾少两个字又像魔咒一样,蛊惑着纪寒川往前走。
  他后来想也许那时候他也是好奇的,好奇能让顾少快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队伍的最前面有个一身正装的中年男人在领路,他是这里的负责经理,经理将他们带到整个山洞最深处的地方,那里同样有人守着,经理和保安各自扫过一遍虹膜,山壁上的金属门才打开了。
  纪寒川跟着其他人走进去,发现这里是个很大的房间。
  房间里灯光很亮,亮到有点刺眼的地步,墙壁四面贴着巴洛克风格的贴纸,稀稀落落地挂着几幅他看不懂的油画,除此以外,屋里只有地毯和窗帘等简单装饰,唯一的家具是一套复古花纹的组合布艺沙发。
  这房子要说用来娱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拿来待客也显得有些草率。
  纪寒川莫名其妙地被人推着坐到沙发上,索林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先点了根烟,然后又没骨头似的靠进椅背里,他抻直两腿跷在茶几上,淡淡地开腔吩咐那经理:开始吧。
  经理走到沙发对面的窗前,将整个窗帘倏然一拉!
  纪寒川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是个观察室。
  窗帘后是一块占据了整个墙面的玻璃,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墙面的另一半,里头灯光昏暗,陈设简陋,目之所及不过方寸之地,当中有一个十字木架,木架上悬着吊索,皮鞭,长长短短的红色和黑色的绳子,旁边依次还摆放着秋千,木马,一个透明的大球体纪寒川满目困惑,他一时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实物还是电影。
  和纪寒川挨坐着的那位高少轻声吹了个口哨,笑着提醒纪寒川:好玩的来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画面里,纪寒川这才发现那房间的墙壁有一道门被从外面打开,身穿皮衣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一手甩着根鞭子,一手还牵着狗绳。
  随着男人牵着的狗慢慢进入视野,纪寒川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劈中般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狗绳那端的年轻男孩身无寸缕,他跪在地上爬行进来,头上戴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挂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前面的男人一抖绳索,男孩脖子上的银色项圈收紧,他蓦地仰起脖子,露出疼痛而惊惧的神色,继而加快了爬行的步伐
  纪寒川浑身的血液逆流直冲太阳穴,像洪水拍击堤岸一样震得他耳膜隆隆作响,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让他的眼前天旋地转:你们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啧,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说话的是来时开车的那个郑少,很没好气地瞪了纪寒川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淡定点,等会你看习惯了,就知道这妙处在哪
  纪寒川匪夷所思:那是人,不是狗!你们怎么能把人当狗!
  呵呵呵除了纪寒川以外的其他人全都笑了起来。
  纪寒川拔脚往外走,但是金属门早已关上,只有经理和另外一个守卫同时扫虹膜才能打开。
  让我走!纪寒川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笔直充血的目光与索林对视,我没兴趣看这些东西!
  索林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着,手指轻弹了弹烟灰,挑眉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纪寒川的瞳孔像是被针扎般缩起:你什么意思?
  索林扯着嘴角,笑容邪肆得近乎残忍:当宠物呢,有当宠物的规矩,没有宠物骑到主人头上的道理,你不懂不会没关系,来这里就是让你学的。
  纪寒川的咬肌剧烈地迸出,愤怒地瞪着索林。
  索林坐在那里,清瘦青白的一张脸在灯光下像个鬼似的阴鸷而狠厉,他出声命令:给我坐下!
  纪寒川平生第一次爆粗口,一字一字从后槽牙里挤出来:我坐你妈逼!
  小子,你在跟谁说话?跟索林一伙的人诧异极了,他们彼此面面相觑,互相问道,他是想死吗?
  索林眯起眼睛,他把抽剩的半根烟摁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慢慢走到纪寒川身边,伸出一只手指在纪寒川的胸口傲慢地戳着:没人能玩儿我兄弟,玩儿我兄弟就是玩儿我,今儿个我就让你嗷!
  纪寒川猝然握住索林的那根食指向后反掰,他从来没有见过索林这样的人,如此邪佞乖张狂妄变态,肆意践踏凌辱别人的感情和尊严,他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
  纪寒川双眼赤红,眼白里爆起无数血丝:
  我没有玩顾珩北!我跟顾珩北的关系,你这种肮脏龌龊的人渣没资格置喙!让他们开门!
  索林暴怒:你他妈找死!
  索林扬拳就要往纪寒川脸上挥,然而他这个二世祖嘴毒心黑手上却没二两力气,纪寒川一把接住他的拳头,反手将他的两臂都拧在身后,然后将索林推出去,索林脸朝大地摔了个狗啃泥。
  一屋子的人都没想到会有这遭,全都变了脸色。
  索林以狗扑地的姿势趴那儿,顿时怒极攻心,他冲着其他人暴躁咆哮:你们都他妈死人啊?!
  索林带来的人和门外跟进来的守卫连忙一窝蜂扑上去,按肩的按肩卡腿的卡腿,飞快地把纪寒川制住。
  索林一个耳光狠狠抽上去:
  操你妈的狗杂种!你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骂完又是接连两个耳光,纪寒川只觉得口里一片铁锈弥漫,眼前多了重重阴影。
  那个经理倒是急了:索少,这是什么情况?您伤到没有?
  索林活动了下几乎快要断掉的手指,在原地像个暴躁的禽兽团团转了好几个圈,然后他对经理挥了挥手: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经理很听话地出去了,一出门他立刻往监控室跑,盘丝洞里所有人不得携带任何通讯设备,但是监控室里有警报器,还有唯一联系外界的一部电话。
  能在盘丝洞里做经理的人,那心眼长得就跟蜂窝煤似的,这经理哪怕前情后因一概不知,只听了那么零碎的几嘴都大致猜到这被索少带进来的少年跟自家四少有关。
  在榕庄里待了些年头的人都知道,惹了大老板顾进南不可怕,谁惹到顾四少那才是等着脑袋开花。
  经理知道他必须得通知顾进南,谁知他还没跑到监控室,就撞上了发疯一般横冲直撞的顾珩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