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又偏头对门房说道:“你们看家护院的,要为主人家分忧。若是天天有个猫猫狗狗来找说是亲戚都通报,那武国公府的太太小姐们是不是不需做事, 每天光往门口这么一杵接待来客?”
  “是,表小姐是我们失职了,下次不会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告诉老太太。”门房吓得冷汗直流,表小姐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她若是说到两句,指不定饭碗不保。“快滚!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再不走棍棒伺候!”门房图表现, 挥起棍棒朝秦家母子舞去。
  秦奋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秦蓁,今天咱娘俩就是来给你打个招呼,你记不清没有关系,慢慢会记起来的。”他鼻子朝天,眼神蔑视。“我们此次上京,有贵人撑腰,还真不怕你个小小的武国公府!秦蓁你吃香喝辣这么多年, 也该为祖母大伯分忧!”
  “还愣着做什么,送客!”秦蓁怒目微瞪,门房赶人,秦家母子胸有成竹,无意在此与她纠缠“改日再见了蓁儿,娘我们走!咱们还要去找个什么侯府来着.......”两人翻个白眼,转身离去。
  秦蓁被气的不轻,回到汀兰水榭,一言不发。果儿是从西南来的,知道秦家母子的劣迹,嘟囔着嘴直跺脚。这两人怎么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当年那些情景一一浮现,爹爹尸首腐败迟迟不能下葬,娘亲若不是被他们气急,也不会早早离去,要不是他们,她又怎会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万里之外的京城。
  果儿还在念叨,秦家母子的无耻,秋诗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咯噔一下,眼看着自家小姐就要定亲,麻烦亲戚却找上门来,会不会招惹祸端?“小姐,喝口热茶暖暖,是您最爱喝的台山青翠。”
  秦蓁默默端起抿了一口,热气上涌形成的一层薄雾萦绕在她紧锁的眉头前。秦家母子怎么会上京?按理说有老太太这尊大佛压着,有武国公府在后架着,给一万个胆子给他们,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次一声不吭的上京,一路上花费不说,还有安全问题,是谁护送他们入京的?难道真有他们所说的贵人?能和武国公府叫板的贵人能有几个?为何要与她秦蓁过不去?
  秦蓁反复思量不得其解,眉间的印迹愈来愈深。
  *
  秦家母子被安排住在城东一家客栈,从入京到现在好几天,他们并没看见所谓在京城接应的贵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们入京来摆明了是和武国公府作对,在西南时瑞王对他们信誓旦旦说有人接应,他们才会孤注一掷入京。现如今除开几个安排生活的下人,真正的接应人却消失不见。
  “奋儿,我们要不回去得了。趁现在事闹得还不大,我们就当见了次世面,咱回去算了吧。”秦老太太年纪大了,没有当年的魄力。
  秦奋捻了块烤鸭塞进嘴里,满嘴是油,腻腻的开口“娘!在黄桥能吃的这么好?有这种软塌给您睡?秦蓁是秦家的子孙,她有责任孝敬您,没理由她吃香喝辣过着大小姐的日子,咱们啃树皮吧。怎么样也得捞上一笔,若是可以咱们留在京城也不错,您不是老念叨着京城的生活么。”
  秦老太太撇嘴,卖房子的钱早就花的一干二净。秦奋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嗜赌成性,后娶的妻子又跟人跑了,家中剩下一大一小儿子。家中卖地卖房,上顿不解下顿的,若不是瑞王找到他们,保不齐已经饿死。
  “秦蓁和她娘一个德行,死倔!往日借着武国公府的名头,咱们怕她们。可如今给我撑腰的是瑞王。娘,你知道什么是王么,那就是皇帝的儿子,含金钥匙出身的。不比宋家金贵?”秦奋想还是京城里的烤鸭对味儿,还是原来的味道,意犹未尽,拍拍撑到的肚子。
  “您看虽接应的人没出现,可吃的住的没缺咱的,指不定不好露面,我们只管闹非得要秦蓁放点血!”他摸摸下巴,“娘,您还记得宋芳华那个贱人走竹县走时,大包小包带了多少么?那都是和溯弟一起的钱,是该让她们还回来了。”
  秦老太太满脸担忧,京城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她总觉着不太安生,这一趟恐怕没想象的那么顺利。
  *
  老太太眯着眼,盯着下面坐着的杨氏。杨氏面带喜气,头颅高高扬起,说话带着两分傲气。“严夫人,恭喜你养出个状元郎来。”
  “哪里哪里,多亏了武国公府接济我们,不然我们迟早饿死街头。”杨氏话说的客气,面上却没有半点恭敬。
  “如今树儿高中,蓁儿也及笄。他俩的事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老太太直入正题,她想趁着严树正风光把秦蓁嫁了,给蓁儿长脸。
  杨氏正在喝水,险些呛到,深呼吸几口后,放下杯子赔笑“树儿刚刚考中,官阶什么的圣上都还没说,秦小姐是武国公府里的姑娘,就这么嫁来了岂不委屈?我想着不如等树儿的官阶下来了,再做打算也不迟。您看如何?”
  老太太笑笑,不过几月从原来的的催促到推脱,杨氏心中想的是什么她已了然,这是要坐地起价,待价而沽了?老太太对杨氏的鄙夷更深,心中暗想好在八字尚未对过,这桩婚事不要也罢,她就不信在她身边长大的俏姑娘会没人要?
  “严夫人说的在理,亲事日后再提。树儿现在还需更加勤勉,给圣上一个好印象,博个好官阶才是。”杨氏不知老太太心中已无意此门婚事,还在暗暗得意又把婚事往后拖了一拖。她倒不是想直接把亲事退了,这个可以作为备选,万一日后再出现个更好的,那就别怪她冷血无情,谁都是往上走的,秦小姐只能对不起了。
  杨氏走出武国公府,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拖延这门婚事。不小心撞在一人身上,这才注意到门口闹哄哄的,一对母子模样的人吵吵嚷嚷,被小厮下人簇拥着,看架势是要抬走。“秦蓁,你出来!我看你能躲到几时,你一日不出来,我们就来闹一日!有本事就把我们送官让所有人看看你个不认血亲的孽种!”秦奋双手被拖着,被捂住的嘴里流出几个字。
  他和秦老太太日日来府门口闹上一番,刚到门口就被门房拖出,硬是没翻出什么风浪,今日看见有人出来,才特意大声嚷嚷。
  杨氏耳尖的很,听见秦蓁二字便停顿脚步。再听得两句,嘴角含笑走过去,让小厮松开两人。小厮认得杨氏,知道她是武国公府的贵客,很是为难“夫人,这两人成天滋事挑衅,就是想骗钱的,莫被他们偏了。”
  “我知的,你们松开就是,若是出了事我负责。”杨氏掏出几块碎银子塞给小厮,他们放了人。秦奋还在骂骂咧咧,杨氏笑的温柔“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去我家一聚,既是秦小姐的亲戚,也就是算得上半个我的亲戚。”
  有白吃的机会,秦奋哪有不愿的,带着秦老太太去了严府。严树今日去面见圣上,并不在府内,杨氏做了锅热菜,秦家母子边吃边说道秦蓁的不是。
  杨氏讶异,她原以为秦蓁父亲家里人都死绝了才会到武国公府来,没曾想内里还有这层关系。乡下最看重的就是血脉二字,有父在不远游,要不是严树爹爹早逝,她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严树进京的。
  “你们说的可当真?”杨氏问,“血脉之事哪有作假的,夫人若是不信派人去西南问问,她秦蓁吃好喝好的,可苦了我老娘,您看看这双手蹉跎成什么样!”杨氏见他们说的实在,又敢在武国公府门前大闹,应当不是等闲之辈。
  抓着秦蓁这么大条尾巴,杨氏得意洋洋,往后推脱婚事的借口可不来了?一个不孝顺贪图富贵的媳妇,在哪不被戳脊梁骨?这样的女人可不能进严家大门。
  *
  几日后谢梓安上门同严树共饮酒,似无意间透露谢彦正在为谢燕婉觅得良缘,他眼睛故意瞥了眼杨氏,叹惋的说道:“可惜严兄一心求学,对这些无意。家父对你的学识人品赞叹不已,说若是有严兄这样的佳婿岂不让奉国侯府熠熠生辉?”
  杨氏果然动心,追问了几句。谢梓安装醉迷迷糊糊的答上几句,虽没回答几句重点,但句句都暗示谢彦似乎有意严树。杨氏想着奉国侯府那可是京城大户,侯夫人的姐姐更是宫中的贵妃,越想越觉得可靠。
  两相比较秦蓁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为了富贵不顾亲情人伦的表小姐。“谢公子,谢小姐芳龄几许?我家树儿平日就是假正经,年纪也不小了,若是真有意,这事好说的很!”一旁的严树早就被谢梓安灌趴下,不知道自个娘亲把自己卖了。
  “真的?严兄若是有意那再好不过。”谢梓安淡淡的笑颜同往日一般,只是眼中一抹精光忽闪而过。
  杨氏听他说起谢燕婉,更加中意。现在只剩下秦蓁需要解决,怎么样能不惹怒武国公府的同时,又把亲退了?杨氏想了想有了结果。
  *
  不久,京城传出风言风语说是武国公府的表小姐,贪图外祖家的富贵,不顾年迈的祖母和大伯,一人享尽荣华富贵。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谢梓安:计划通~
  大家应该知道那个接应人是谁吧哈哈哈哈哈
  明天看秦蓁怎么整他们,不过严月还会作个死,会让蓁儿陷入困境,然后小谢就要出来啦啦啦啦啦啦啦
  求作者收藏么么哒
  ☆、蜚语
  奉国侯府内 , 谢梓安黑着一张脸, 盯着萧生。“你听着外头的流言蜚语么?”萧生跪地,冷汗涔涔。“属下办事不利, 公子只管降罪便是。”
  公子派他去西南接来秦家母子,又让自己看着他们二人,一番“机缘巧合”下遇见严夫人,让她知道秦小姐还有个乡下亲戚。事情到此都颇为顺利,坏就坏在没人料到渔村出生的杨氏胆大包天, 以为放出个流言毁了秦姑娘的名声,武国公府会不知?
  萧生按照公子的吩咐,紧盯着秦家母子不让他们翻出天来,稍有越距的就出手制止,秦家母子害怕瑞王势力,还算老实,谁都不知半路杀出个杨氏搅翻了天。
  “公子,流言已出我们要如何才能翻篇过去?”萧生知道公子钟意秦姑娘, 对她之事颇为上心,这次自己办事不力他是真有心弥补过错。
  谢梓安双手合十,手指一点点敲打,思索半会儿。“若我没记错,秦家大伯当年是犯了事才回去的,案底可还在?”他起身走到书桌边“秦家母子是什么人,原来的街坊邻居定知道,他们喜用流言, 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自身”
  *
  秦蓁听到流言时,只觉着好笑。多少年过去了,秦家母子还只会这招?当年娘亲和自己无依无靠,被他们用这招唬的卖房求个平安,世转时移她秦蓁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老太太那儿有一张绝亲书,白纸黑字书写秦家母子斑斑劣迹,上有她们的签字画押。秦蓁倒想看看秦家母子还有什么花样,任外边风言风语,她待在汀兰水榭绣花吟诗怡然自在。不过,她眼睛转转“秋诗,你去把张掌柜喊来,我有事嘱咐他。”
  张掌柜这几年的确履行了他的承诺,对秦蓁忠心耿耿,丝绸铺子经营的不错,每年都有不少盈余。秦蓁赚钱赚的开心,张掌柜连带得了好处,自然更加忠心。
  秦蓁嘱咐张掌柜两句后,半卧在软塌上,眼盯着前方,不知事情办得顺利不顺利。
  相比秦蓁的轻巧心情,老太太显然心情沉重的多。流言从何传起,稍稍打探便知,原以为是秦家母子搞得鬼,哪想居然是杨氏传的。“愚妇!她儿子刚刚考上状元就如此目中无人?武国公府用不起这等人物!”曲嬷嬷上去帮老太太顺气。
  “好在和严家没定亲,要是真定了蓁儿过去可有苦头了。”老太太叹出一口气,“明日我就去和五弟说道说道,如此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状元,武国公府容不得这尊大佛。”曲嬷嬷点头,以前没看来,只当严夫人眼皮子浅,如今看来心眼都是烂的。
  “那秦家母子就放过他们?毕竟他们曾经那样对大小姐......”曲嬷嬷问道。
  想到年纪轻轻就被蹉跎而去的宋芳华,老太太自是不愿放过。“他们在西南我动不了手脚,如今送到京城来岂有不动手之理。曲嬷嬷你先派人去把流言压下,别让蓁儿听见,再添神伤。”
  “是,奴婢这就去办,太太只管放心。”曲嬷嬷弯腰应下。
  *
  事情发展出乎杨氏预料,她本想着秦蓁名声坏了。她去武国公府委婉的把亲推了,再攀上奉国侯府,等官阶下来了,树儿就是京中高官。那时她就可以和武国公府老太太一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美梦没做多久,她便发现京城中的流言渐渐变弱,反而关于秦奋当年骗钱一事被旧事重提。好几个邻居看过秦奋从她府里出来,眼神有些变样。杨氏被看得不自在,索性把自己关在严府,静听风向转变,她就不信不孝子孙还能躲过一劫。
  不料流言还真转了向,秦家母子往年在京城里的烂谷子陈芝麻的事被一一挖出,偏心坑害弟弟蹉跎儿媳那样拿出来不被戳脊梁骨?杨氏在家中那个悔啊,原本以为抓到秦蓁的小辫子,没想到现在反把自己卖了。
  杨氏捶胸顿足,秦家母子则是有苦说不出。接应人迟迟不现身,京城流言四起,他们也委屈的很,明明不是自己传的流言,一口黑锅从天而降。自己被人刨了个底朝天,秦奋再迟钝也觉着事请不对,也不敢想什么金银财宝,只想着拉着老母赶紧回西南保住一命。
  他们简单收拾,准备出门用剩下的银子租辆马车回西南去,刚出门就遇见迎面而来的萧生。“大人!”秦奋瑟瑟发抖,见萧生也没之前的热情附和。
  “秦先生和秦老太太要去哪儿?我家公子说了得好生招待二位,不能让二位受苦罗。”萧生拦住去路,说的话客气恭维,眼神中却是警告。“二位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您们呆着就行。”
  秦奋无法只能灰溜溜的回房,萧生跟在后头。“秦先生,我知您闷的慌,我知一个好地方能让您解解手馋,要不咱去玩一把?”
  秦奋搓搓手,来京城快一月,骰子声都没听过,被这么一提,心底如蚂蚁爬过痒到不行,屁颠屁颠的跟着萧生去了赌场。
  他不知走在前头的萧生,扯出一抹微笑。
  *
  事情的风向已经变为秦蓁孤苦,被逼着卖掉房子只为父亲下葬,这么多年来明理修身出落得亭亭玉立,正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典范。
  一时间各种关于秦蓁的传闻甚嚣尘上,有的说在圣安寺远远的望过秦家小姐一眼,身材纤细,面容姣好,又爱施功德,莫不是观音坐下的莲花童子。
  又有说在各种宴会上见过秦小姐,对人谦和有礼,逢人笑颜相待,是个好性子的,这样的人还能被传不孝贪图富贵?最后武国公府一张断亲书横空出世,事情一下变得透彻。带点脑子的都在想怕不是有人心存不良哦!
  杨氏听得心惊胆颤,秦蓁成了人人口中称赞的贤良女子。她左思右想,想着是不是要去武国公府说两句好话,把老太太再哄回来?要不去奉国侯府找谢梓安?严树知道她做的蠢事,已经好几天
  “娘!”严月急匆匆走进门。
  “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杨氏被周遭指指点点的目光吓怕了,接连几天不敢出门。
  严月跑的急,端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嘴咕咚咚的灌下,“啊,”长出一口气“娘,不好了秦家母子出事了!”
  原来秦奋老毛病犯了,又去豪赌,输的钱袋空空还不起债被人挑了手筋脚筋,甚至舌头都被人拔去,现在生死未卜。
  杨氏脚软,险些站不住。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怎么办流言是她传出去的,下一个会不会是她?她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不行一定不能让这事儿发生,她要找个靠山,找谁呢?她眼底转了一圈。
  有了!她去找奉国侯府,他们想把谢燕婉嫁进来,日后就是亲家。婆婆有难,没理由不帮忙吧。
  她被拦在奉国侯府外,“你们家二公子,认得我的,我是状元郎严树的娘亲!麻烦小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找他。”门童冷笑一声,都多大人了还喊人大哥,也不看看自己满头白发。
  见门童没反应,杨氏从袖口掏出几块碎银塞在他手中。“大哥,忙忙我吧,这点钱拿去喝酒,就当我孝敬您的。”
  门童这才不情不愿的去通报一声,走出门来的谢梓安围了一条狐裘,天气渐冷他的哮喘最近复发,脸色有些苍白。“严夫人怎么上门来了,快快里面请。”
  杨氏被带到偏殿,“谢公子,你可得帮帮我,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虽我和严公子关系密切,亲如一家。可我想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吧。”谢梓安装傻,假意听不懂杨氏的话。
  “上次你说要把谢燕婉嫁进严家的!你怎么......”
  谢梓安蹭的站起,面色严肃。“我虽不知夫人为何这样说,但家妹年初就与右丞相之子定亲,一女不嫁二夫,夫人还需慎言。”
  “什么?那日你明明说......”
  “夫人!这是奉国侯府,说话还是注意点好,我小妹冰清玉洁明年就要出嫁,容不得你半点玷污!”杨氏哑口无言,谢梓安变得陌生,那日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你!”杨氏指着谢梓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严夫人既然没别事,就请回吧,在下还有琐事需要处理,今日就不招待了。”招呼着小厮,半推半扯的将杨氏赶出府外。
  杨氏心底拔凉,一切都是局啊!自己的美梦破碎,她浑浑噩噩的走在街道上。路过武国公府她抬头望了眼高挂的红木匾额,鼓起勇气走上台子,却被门房一把拦下。“我是严树严公子的娘亲,是府里贵客你们拦我作甚?”
  “拦的就是您,严夫人。”门房相视而笑,眼神中的鄙视不言而喻“咱家老爷说了,武国公府庙太小,容不下严公子这座大佛。还没飞黄腾达就挑挑拣拣,您还是找别家吧。”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再出色,武国公府也不想再喂一块肉。
  杨氏瘫软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
  秦奋的事传到秦蓁耳里,她不免有些诧异。京城里的赌场多多少少背后有高官资助,这是公开的秘密,只要不太过分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管。敢在赌场里欠钱不还,秦奋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只是挑掉脚筋手筋,割掉舌头,说起来算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