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虞斯言顿时有种吞了块石头的感觉,噎得发慌,火气一下子从临界点降到28度常温,
  “你这是接好了?接好了还这样儿?!”
  项翔募地就闭了嘴,垂下眼皮子,悉心听取教育的模样。
  坐回自个儿座位的医生还是很有职业道德,有些责备地插了一句:
  “你是不是又下重力了?刚接好的关节很容易再次脱臼的,你以后还是小心着点,这样反复脱臼容易造成习惯性脱臼的,你……”
  项翔冷冰冰的眼睛睖着医生,生生将医生的话截断,他还没想让虞斯言自责。
  果不其然,项翔一点没白操心,医生的话打虞斯言脑子里一过,瞬间画面一闪。
  重物……
  项翔刚在扶梯上拉他的那一幕浮现出来,虞斯言的脑补功能大开,难道刚才项翔别开脸,是因为疼痛?!
  这下子,虞斯言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医生,开个单子,给他全身拍个片。”
  事情超乎项翔的预料,他皱着眉头说:
  “不用,就只有这两处,其他……”
  虞斯言的大男子主义充分彰显出来,压根儿不搭理项翔说什么,盯着医生说:
  “赶紧开单子。”
  医生都无语了,这俩人到底是来这儿干嘛的?既然这么专业,那来医院干什么!
  气归气,医生还是开了单,一边在电脑上输入信息一边说:
  “你们现在拍,至少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拿到片子,你要全身的,那就得两三个小时。”
  虞斯言态度很坚决,
  “恩,你开。”
  两三个小时?这次终于轮到项翔傻愣了。
  他打小就有家庭医生,就算是进医院,翔飞名下的投资产业里有的是医院,这些简单程序居然这么耗时间,这完全超出了项翔的认知。
  俩人开着车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虞斯言一直沉着脸,也不和项翔说话。
  项翔左臂绑着固定的夹板,右肩上紧缠着绷带,身上的外伤都处理了一遍,浑身都是药味儿。
  车一直往东面开,虞斯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浓重的吐出,
  “项翔,咱们才认识,你不了解我,所以这次我不怪你,不过我只给你说这一次,我是讨债的,所以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喜欢欠别人,不是说感情深不深,甭管对谁都一样,这纯粹是我性格就这样儿了。在身体、心理、物质、精神上,各方面我都不喜欢欠别人,一欠着我就浑身不舒坦。”
  项翔点点头。
  虞斯言接着说:
  “我派人伤了你,咱们误会解除,我带你上医院,你有事儿就治,没事儿更好,我就算不欠你了,可你因为我再受伤,那我还是欠着你,你明白吗?”
  项翔有点生气地盯着虞斯言,
  “那我就看着你摔下去?!”
  虞斯言别了项翔一眼,
  “老子的意思是说,你要是因为我受了伤,你就得给老子说,这以后受伤的时候多着呢,你都憋着,你这身体能扛几天啊!”
  项翔这才答应了下来。
  虞斯言开打车子的蓝牙电话,一边打给吕越一边说:
  “我说了,我不想欠你的,今儿兄弟们和你之间的误会,我负责帮你了解了。”
  项翔抻手在车子的屏幕上一摁,挂了电话,
  “不行,这事儿得我自己来。”
  虞斯言用余光瞄了一眼坚定不移的项翔,抿了抿唇,
  “啧,那你说个要求,只要我能答应的都答应你。”
  项翔沉吟片刻,冒出俩字儿:
  “言言。”
  虞斯言顿时膈应得一身鸡皮疙瘩,没等他开口骂,项翔又说:
  “如果要说要求,那只有这个,在我俩私下里,我可以叫你言言。”
  虞斯言脑仁儿直疼,
  “你怎么就非抓住这茬不撒手啊!”
  项翔一本正经的犯轴,
  “你自己说的,你叫我大象,我叫你言言。”
  虞斯言暴吼一声:
  “那老子不叫你大象了还不成么!”
  项翔顿时别开脸,宽大的身子挤在车门上,幽怨的后脑勺对着虞斯言的侧脸,一声不吭的窝进黑暗里。
  虞斯言后槽牙磨得‘卡吱’的响,他能对付难缠的大老爷们儿,聒噪的泼妇,跋扈的二代子弟,可这种孩子气的纯真派大老爷们儿还是头一次撞上。
  他瞅了眼黯然销魂的项翔,果然人无完人,项翔综合实力如此之强,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这大孩子的脾性了。
  一边是不欠人任何东西的固守,一边是男人不娘炮的底线,俩都是自个儿的原则。
  虞斯言两个原则上挣扎了十来分钟,终于,他选择小原则为大原则让步,
  “行了,甭给老子装,我答应你了,不过你记住,公众场合,有任何第三个人的场合都绝不能这么叫我,知道了么!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项翔霎时阴雨转晴,扯开俊颜对着虞斯言倍儿男人的笑开。
  虞斯言不得不承认项翔笑起来很吸引人,不过他怎么都觉得这笑容太刺眼,他腾出手搓了一把鼻头,忍不住要爆粗口。
  项翔目的达到,心情大好,人都精神了。
  他重新替虞斯言把电话打了出去,响了好久,吕越那边才接起电话,
  “哟,老大,您终于来电话了呀!您这一事儿办得该有多大场面啊,从白天干到黑夜!”
  说完,吕越还淫`笑了几声。
  虞斯言对吕越一到晚上就骚燥的习性已经见怪不怪了,全当没听见,
  “你赶紧联系一下所有兄弟们,挨个儿都叫齐了。”
  第60章 破事儿
  060破事儿。
  吕越说:
  “还去啊,这都九点多了,好地儿都关门了,要不明天吧。”
  虞斯言迟疑了一下,
  “不行,就今天,趁热解决,就去渝北路1.5支路的夜市一条街吧,我现在刚走到鹅岭,估计比你们还晚点到,你通知到,然后早点过去,找好地方。”
  “你当冲马桶呢,趁热解决,凉了就得粘住还是咋地……”,吕越那边还叨叨着,项翔就摁了挂机。
  咋闹消失,虞斯言自我安慰着:
  至少在其他方面,项翔都挺靠谱的,我连吕越这老妖物都习惯了,区区一个项翔算什么。
  “人我已经通知了,你自个儿准备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一会儿绝不插手。”虞斯言提醒道。
  项翔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跳过这话题,用淡然的口吻勾搭着虞斯言,
  “那条街有什么好吃的?”
  说到这个,虞斯言血活了一下子,然后严正地说:
  “好吃的多着呢,不过你现在受了伤,那些油腻辛辣的都不能沾,一会儿给你点点儿清淡的,你这几天先养养,身体养好了,有的是机会吃。”
  项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么体贴的话,一时间心里震动了几下,他轻笑着应了虞斯言一声:
  “好。”
  虞斯言可没顾上项翔那边儿的煽情气息,一说到吃,他就暗自琢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快速的眨动了几下眼皮,说:
  “木头,帮我打个电话给吕越。”
  项翔怔怔的看了虞斯言一眼,一点没对虞斯言又换了个叫法有什么异议,别着右手翻找出前一通电话,再点击了拨通。
  吕越接起电话,没个时间间隙就抱怨起来,
  “老大啊,您又有什么指示了,我这刚替您通知完所有人,正在去夜市一条街的路上呢,瞧我这忙活的,裤头都忘穿了。”
  虞斯言冷冰冰的说:
  “没事儿,一会儿我路上买个西瓜,吃完了给你抠个裤衩出来,你先替我办点事儿。”
  吕越要死不活地说:
  “是是是,你记得买个翻砂的,甜一点比较滋润皮肤。”
  虞斯言懒得再和吕越贫嘴,
  “你去那家慧林夜啤大排档,告诉老板,店里面咱们包了,多出来的桌子和椅子他可以摆到外面,咱们得说事儿呢,有外人在不方便。”
  前面的话听着倒是有木有样,一本正经,颇有老大的风范,可后面的话直接暴露了虞斯言这通电话的真实目的。
  “你到了以后就点菜,你记一下。”
  吕越一点不吃惊地说:
  “你等等,我录下来,”捣鼓了几秒,“成了,你说吧。”
  虞斯言开始转着脑子定菜,
  “来凤鱼多要点花椒,泡椒血旺多放泡椒,跳石耗儿鱼,特色烤排大份,火爆虾尾大份,干锅肥肠大份,干锅功夫鸡大份,干锅香辣排骨中份,大份虫,尖椒月亮骨,清炒个小白菜不加辣椒,一个鸡汁娃娃菜,最后上一个清汤莴笋不沾油,其余的下酒小菜你看着办吧。”
  吕越摁了几下手机,不由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