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低低的、软软的声音从锦瑟粉嫩的唇瓣中冒出来,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没了声响,她的眼睛也在慢慢的阖上。
  别说是骂庄易猪狗不如的人,就说是敢骂庄易的人,锦瑟都是天下第一人。
  忍住一把将锦瑟的小身板儿甩到床上的冲动,庄易黑着脸起身将已经昏迷过去的锦瑟慢慢放到了大床上,也收回了自己刚刚在她后颈用力摁下去的手。
  与其让她备受折磨的醒着,倒不如先让她暂时昏迷一会儿。
  确定锦瑟已经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庄易这才起身快步走向更衣室。
  再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庄易已经重新穿戴整齐,一身灰色的高档纯手工休闲服恰到好处的敛去了平日里他身上的几分戾气,倒是多了几分平和。
  而他的手上,也多了一套女式纯棉睡衣。可爱型的,胸前还印着大嘴猴儿的图案。
  走到床边儿坐下,庄易幽深的眸子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注视着昏睡中脸蛋儿依旧酡红的锦瑟,呼吸浅浅,如果不是她的小胸脯还在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起伏着,不知道还真以为她中毒身亡了呢。
  喉间轻滚,庄易只觉得喉咙干涩的不行,恨不得灌上几大杯凉水。
  顺着锦瑟酡红的脸蛋儿慢慢往下移,庄易的目光落到锦瑟本是白嫩此刻却带着几个粗手印的青紫掐痕,然后是浴巾遮盖下她那发育不怎么健全的胸部。
  再往下……
  迅速收回目光不再往下看下去,庄易满脑子都是刚刚在于是锦瑟光裸着身体的勾人模样儿,只觉得身体里刚被压下去的那股子邪火儿一下子就又窜上来了,极力隐忍着。
  幽黑的眸色深了又深,庄易轻手轻脚的将锦瑟扶了起来,解开她身上紧裹着的浴巾,开始给她穿衣服。
  越是告诉自己不能看,庄易的呼吸就越是急促起来。
  看了之后,到头来还不是得自己解决?
  直到给锦瑟完好的穿好衣服之后,庄易竟是出了一场淋漓酣畅的大汗,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折磨人的小妖精!
  给锦瑟盖好被子,庄易直奔卫浴间儿,几乎是立刻,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五分钟之后,裹着一件儿纯白色浴袍的庄易从卫浴间走出来,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记着,露出精壮诱人的小麦色胸膛,额角的短发还在不断的往下躺着水珠,滑落至胸前的时候消失,极致的美男诱惑。
  几乎是从卫浴间走出的那一瞬间,庄易的黑眸就扫向了墙上的挂钟,眉宇间尽是不耐。
  刚要拿起床边的座机再次拨通电话,就听到了楼梯传来的“咚咚”脚步声。
  似乎是知道来人是谁,庄易弯腰一把捞起锦瑟娇软的小身段儿,直奔卧室门口儿。
  抱着锦瑟快步来到二楼楼梯口,庄易看都没看傻站在二楼楼梯转角的男人,冷声吩咐,“跟我上楼。”
  直到庄易从身边经过带起的一阵风刮到脸上,石化在楼梯口儿的男人才回过神儿,跟在庄易的身后上了三楼,神色复杂的盯着庄易的背影。
  那吃惊又探究的眼神儿,分明是恨不得在庄易的背后戳出几个窟窿,直看进他的心。
  三楼,庄易抱着锦瑟腾不开手,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儿,头也不回的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道,“把门打开。”
  邱狄对于自己今晚见着的玄幻事儿存着十足的好奇心,心里痒痒的不行,尤其是对庄易怀里紧紧抱着的这个女人,更是十二万分的好奇。
  还有庄易那万年冰川脸上难得一见的紧张。
  啧啧啧——
  这事儿啊,绝对不简单。
  这个女人,更是不简单!
  但是,他邱狄也不是那么不会看事儿的人,更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看着庄易阴沉的脸色,还有刚才打电话时对着他放下的狠话,他哪怕心里痒痒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也绝对不会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问出来,那不是找死么?
  只一眼瞧着庄易怀里那女人酡红的不正常的脸色,他心里就明白*分了。
  依着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女人出现这么不正常的表情,多半儿是中春药了。
  没敢耽搁,庄易的一声儿吩咐之后,他赶紧狗腿的上前将门儿给打开了。
  这间屋子,可不是一般的房间。想当初,他求着庄易让他在这间屋子住上一个月,庄易都是不肯的。
  这间屋子不但宽敞的程度占了半个楼层,而且——
  这里面的医疗设施,比北沧市最好的医院的医疗器械都要齐全先进许多,算是一个奢华的私人诊所。一个除了庄易,别人有钱都不能来这里看病的地方。
  但是,能来这里的医生,也就只有他邱狄一个人,再没第二个人。
  为什么?
  因为他和庄易熟,走后门儿呗!
  “行了,就把她放床上吧,我给她洗胃。”
  收敛起自己流连花丛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邱狄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什么事儿,邱狄都会马虎,唯独在研究医学方面,他就像是个疯子。
  读博士的时候,他曾为了研究一个课题,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作报告,愣是一个月都没有见到阳光,吃喝拉撒睡全是在地下室解决的。
  不修边幅的令人发指,完全是疯魔了,医痴一枚!
  直到一个月后,他十分满意的拿着自己的医学报告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众人皆是大跌眼镜,像是看神经病的眼神儿看着他。
  这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风靡一时、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医学系男神么?
  在这个时候,庄易会找他,自然也是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更是说明了他的实力。所以,庄易是对邱狄一眼就看出锦瑟的病症丝毫不感到意外。
  慢慢悠悠的套上白大褂儿,邱狄一边给自己的双手消着毒,一边睨着庄易,幽幽开口,“你不回避一下?”
  冷冷的扫了邱狄一眼,庄易的脸上不带任何好的表情,目光重新落在锦瑟酡红的脸蛋儿上,冷冷的开口,“不把人治好了,这间屋子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进来了。要是留下后遗症,你也别想着在医学界混下去了。”
  庄易的一句话,邱狄脸上的笑容就立马僵在了嘴角。
  虽然一个大男人被吓着是有点儿丢人了,但是他真实被吓着了。
  他可是知道,这位没有笑点更是没有幽默细胞的祖宗爷儿绝对不是和他开玩笑的。说到做到,算是他这个不通人情的冰山冷阎王的优点之一了。
  而在他看来,医学就是他的命。他对医学的热爱,远比对女人的兴趣还要浓烈的多。若说是飞蛾扑火,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生是医学界的人,死是医学界的死人。就算做了鬼,他也不放弃对医学的研究,哪怕了到了下面儿,他也要治病救鬼!
  “这点儿事儿还叫事儿?你也太小瞧我的本事了。”
  不满的反驳着,邱狄带上消过毒的胶皮手套,已经开始准备洗胃要用的器具了。
  邱狄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很好相处,但也是有他的逆鳞的。
  比如说,他宁可让你骂上了他的祖宗十八辈儿,也绝对不允许你对他的专业产生质疑。
  当然,眼前的这位祖宗爷儿除外。
  只要这位祖宗爷儿愿意,他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质疑就怎么质疑。
  “赶紧的!”
  庄易的目光再也没有从锦瑟的小脸儿上离开过,看着她在昏睡中还紧皱着的没有,他的心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心烦意乱的很。
  庄易都这样说了,邱狄自是更加不敢怠慢了。虽然他们关系匪浅,但邱狄对庄易的脾气秉性到底也是存着几分忌惮的。
  不过,这样的庄易看在邱狄的眼中,那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比恐龙稀罕多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邱狄狡黠的眸子一闪,就看庄易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儿,邱狄也多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手中治病救人的动作游刃有余之际,邱狄的那和庄易这个刻板男人逗趣儿的心就又愉快的兴起来了。
  手和嘴巴,各自忙活着,两不耽误。
  没办法,就当他少见多怪吧!
  庄易现在的表情,一般人想看还看不到呢!
  “啧啧……”同情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锦瑟,邱狄瞄了一眼站在一边儿守着不动的庄易,说起了风凉话儿,“瞧瞧,多水灵的一个大姑娘啊?还未成年呢吧?怎么就让你给糟蹋成这样儿了呢?不是我说你,玩儿大了啊!”
  庄易紧抿着薄唇,眉心一跳,本就挂着冰碴儿的俊脸这会儿更是黑的没边儿了。
  他什么时候被邱狄这么呛过?
  如果不是锦瑟死活不肯去医院,他至于把说风凉话儿噎他的这厮找来?
  一想到刚才在车上他一提到医院两个字儿锦瑟莫大的反应和恐惧,他的心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软了下来。
  “你他妈不想活着出去了?”
  一个冷冷的眼神儿丢过去,庄易严肃的俊脸上警告的意味儿十足。
  那意思就是,你丫要是不怕我卸磨杀驴,就继续浪费唾沫星子接着说!
  识趣儿的闭上了嘴,邱狄适可而止,他的唇角却是一直噙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会儿的他,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儿。
  他千想万想,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他这被子还能捏到庄易的软肋,他以后必须还要找准时机再捏捏他的软肋。要是捏的准了,备不住这间奢华的小诊所,就归他名下所有了。
  邱狄从来也不承认自己是君子,更是不屑君子的那些行为。不杀人不犯法,还能达到自己目的的事儿,他为什么不做?
  一时间,他更是对自己拯救的这个女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得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能把庄易这阎王给收了?
  母夜叉?
  很有可能!
  默默腹诽着的邱狄还想不到,他是要为自己这些不厚道的想法儿付出惨烈的代价的。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儿还有一件,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这对儿腹黑的两口子联起手来将他耍的团团转。尤其是在他们那难缠的小宝贝儿出世之后,他的日子更是暗无天日了。
  到最后,邱狄只觉得草木皆兵。以致于,锦瑟和他说上一句话,他都要在脑子里绕上几圈儿,反应好半天,生怕这里面儿再存了什么阴谋。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前,因为旁边儿有个“监工”,一向对自己专业抱着极大尊敬态度的邱狄对自己手里的动作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说起邱狄对医学的尊重,之所以在前面加了“极大”两个字儿,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邱狄对医学的尊重,绝对比对他亲爹亲妈还要尊重。
  忽然,认真工作着的邱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狡黠的眸子一亮,在不耽误手里工作的情况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庄易,“春药最好解不过了,你亲自来不就得了,那样儿最不可能有后遗症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有些人,天生就是嘴贱,说多错多。而且,往往自己说错了话还毫不自知。
  他不说还好,他的话音一落,只见庄易的一张俊脸更是黑的没边儿了,那黑眸里射出的冷刀子一般的光线,恨不得就这么削了他的嘴巴,割了他的舌头。
  这样的庄易,瞧得邱狄心里直觉得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