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制片人_4
  “米高梅就在比弗利,马里布太远了。”威廉下意识的就做出了选择。
  萨巴蒂诺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二选一的选择,总会让人忘记他们其实可以两个都拒绝。
  “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出去,一定尽快。”威廉继续道。不用发愁今天晚上住在哪里,这很好,但他不想一辈子都住在萨巴蒂诺的房子里。
  ……他后悔了,他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等真正见到萨巴蒂诺的庄园后,威廉仰望着主楼群,如是想。等他赚到足够多的钱后,他也一定要给自己买套一模一样的,这套英式的对称建筑群,没有一处是不符合威廉的喜好的,就像是有人盗取了他的梦想,然后实现了它。
  萨巴蒂诺一路都很沉默,只有在观察到威廉很喜欢这里后,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你住在西边,行李已经由女仆提前收拾好了。”
  “什么行李?”
  威廉从英国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孑然一身,这倒不是他真的穷了什么份儿上,只是十八年来的记忆,已经足够他习惯父母的生活方式——牙刷、银行卡和足够的现金,这就是最适合出行的全部行李。
  从伦敦到纽约,再从纽约到洛杉矶,威廉都是这一理念的忠实信奉者。如果不是萨巴蒂诺的突然出现,威廉此时本应该在罗迪欧大道上,挑选他未来一个季度的服饰着装。
  “卡尔让我给你带了些小礼物。”萨巴蒂诺脸不红心不跳的搬出了他们的外祖父。
  卡尔是他们共同的外祖父的名字,卡尔。冯。伯恩斯坦,一个在一战中出生,然后在德国长大,最后参与了二战的美籍犹太军火商。
  外公的人生不可谓不“丰富多彩”。所以,威廉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这样的卡尔会细心到,为他准备合适的应季衣物。
  可如果不是卡尔,威廉的选择就只剩下了萨巴蒂诺,这简直不敢想象好吗?!果然还是指望外公在顾问的提示下,难得外露了一下他的爱吧。
  ……很多、很多的爱。
  威廉站在专门用来放衣服的房间门口,面对堆满了当季新款,领带、手表、袖口等配饰也是一样不落的试衣间,他能说什么呢?
  “我要回房间了。”
  “早点休息。”你应该很累了。陪着威廉的萨巴蒂诺道。
  “不,我只是才想起来,我好像忘记在skype上回复一个朋友了。”要不是被这些“爱”吓到,威廉还真的想不起来S。
  萨巴蒂诺用说不上来的表情,深深的看了一眼威廉,他的声音就犹如绸缎,轻声细腻的划过,好像生怕惊到什么:“很重要的朋友吗?”
  “恩,很重要!”
  “那就快去吧。”萨巴蒂诺的嘴角微微多扬起了1°的弧度。
  威廉直至转身回房,都在思考着一个刷新了他三观的问题,他表哥刚刚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是错觉吗?他怎么突然又这么开心了?
  Skype上,S给威廉留了至少五十条消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分外的活泼。
  威廉:【……你是有多闲?】
  S:【我差点以为你失踪,都快要去报警了!】
  威廉:【让我来告诉一个常识,这个世界上呢,有一个词叫W!O!R!K!(工作),是你这种无所事事,整天挂在网上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存在,对,更新一下你脑子里的词条,威廉得到了一份工作。】S:【据我所知,你工作的地方是有电脑的,哪怕你不能一直和我聊天,你也应该尽快回复我。】威廉:【我表哥来了,你有见过谁,会在工作的时候,当着BOSS的面和朋友聊天的?】S:【让我们来说回你想让制片人的话题吧,你得到进组的机会了吗?】威廉:【你转移话题的技巧还真是高明呢。是的,可以选择四个剧组,我下午只看了一点资料,正准备晚上回家后继续。BTW(顺便一说),我找到住处了,我表哥家。】S:【介意告诉我是哪四个吗?我们可以一起选。只要告诉我名字就可以了,其他资料,我有自己的小渠道,甚至有可能比你掌握的还全面,你会给你挑一个最合适的剧组的,反正比你自己挑选的靠谱。】威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紫色墨镜,他对S的话有不同的意见:【那就来比比看好了。】没人会在去一个全然陌生、闭塞的偏远星球时,不带上金手指的。
  威廉也不例外。
  2B250就是他的金手指,也就是他的紫色墨镜,俗称拟态光脑。威廉离开β星时,买的最新款,不过由于他穿越的姿势不对,十八年后的今天,他才把他的光脑从休眠状态唤醒。
  这款光脑有很多功能,其中对于威廉来说最有用的,就莫过于【扫描】。
  2B250能通过快速扫描,分析得到一个人的各项精神数值,不是很流于表面的那种身高啊体重之类的,而是检测隐藏在精神体(俗称灵魂)中的各种能量,好比才气,运气,潜力等。
  地球人觉得这些虚无缥缈,β星人却把其称之为科学。
  威廉对温蒂说的那句“未来你会成为大人物的”,可不只是在安慰她,他确实通过光脑看到了她不可限量的未来,那是个在创业初期,不可多得的助手型人才。
  四个剧组的资料,自然也在2B250的扫描范围内。不过由于扫不到具体的主创人员,结果会比较模糊,但也已经足够了。
  S:【这四个剧组没一个合适的,它们就是一场灾难。】威廉:【……赞同。】
  简直前途无亮,绝对会是不叫好也不卖座的双杀结局。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 RP音:Received Pronunciation(公认发音),唐顿庄园很装逼的提过一次,我家老爷一直都是RP音什么的,这里的RP音,指的就是女王等贵族和在英国南部地区生活的人会说的标准口音。
  *马里布:在1991年建市,79年还属于洛杉矶的一部分。
  *罗迪欧大道:洛杉矶的著名高档商业街,虽然没有日落大道有名,但国际上真正的奢侈大牌和顶级服装设计都在这里。
  第6章 来地球的第六天:老塞缪尔开始相信了,威廉就是小天使,纯的。
  面对注定会扑到连亲妈都不认识的四部电影,该怎么办?
  S大大的建议是:【表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威廉:【……我真好奇,你这些奇奇怪怪的网络用语都是从哪里学来的。PS:我说过了,我不想一直依靠萨巴。】想想看吧,威廉好不容易才让塞缪尔,稍微扭转了一下对他的看法,结果转头他就去找萨巴蒂诺说,这四个剧组不行……他以后还想不想在米高梅有一席之地了?
  别人忌惮你的亲戚,永远没有别人忌惮你,来的效果好。
  S:【这不是依靠,只是合理的利用资源。反正不管你找不找你表哥,他们都会觉得你会找他解决问题,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把这种认为变成真的呢?你很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而且,不找萨巴蒂诺,你准备怎么办?在最烂中选一个不那么烂的?】威廉:【还记得吗?我只是去当制片助理,又不是制片,这部电影的好坏,严格意义上讲,和我没多大关系,失败的经验也是一种经验。】S:【……是在下输了,请你自由的,咳。】
  威廉和S这样在网上说着,但在现实里,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没说实话。
  威廉不傻,如果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不会为了什么幼稚的面子问题,就放弃萨巴蒂诺这个资源。但问题是,眼下的困难,他能解决,如果2B250运用得当的话。
  这是威廉没办法和S说的。
  而且,等未来的哪天S和他说,最近在影院看了某个不错的电影时,他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哦,那是我参与制作的,这感觉,想想就很酸爽!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洛杉矶又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虽然还是很冷,但光线足够充分。
  这让来自伦敦的威廉万分的不能适应。
  临出门时,威廉才发现,他今天和萨巴蒂诺撞衫了。男性西装其实感觉都差不多,特别是上班所需的黑色正装,但连领带和方巾的颜色都一起撞,这个就是有点尴尬了。
  可时间上,又实在是不够威廉再换一身,他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萨巴蒂诺的加长宾利。
  幸好,萨巴蒂诺看上去对于这次撞衫事件,并没有什么感想,他全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文件夹上,看上去十分的忙碌。
  威廉也就渐渐放下了尴尬。
  前排的司机和特助先生互相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BOSS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oh yeah!
  8点55分,萨巴蒂诺一行人准时踏入了米高梅大楼。当时的场面就是很典型的电影风,一身做工精良的三件套BOSS,带着一群看上去也很高大上的下属,在人流如摩西分海的金色大厅里走过,所有员工都停步驻足,和BOSS热情say hi。
  可惜,威廉不是那个BOSS,只是站在BOSS左侧稍后一步的陪衬。
  但这个位置也已经足够人心生向往,他可是勒森布拉的表弟,看起来这对表亲的关系还十分不错。不信?看看他们今天的着装再说吧。
  高层电梯直升顶楼,萨巴蒂诺带人拐去了会议室,威廉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威廉的新秘书已经到位,不是温蒂。秘书正等在办公室门口,他的工作台就在威廉的办公室前面,方便为威廉拦住一切他不想见的人。
  “塞偌斯先生,你好,我是……”
  “我不关心你是谁,也没必要知道。”威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威廉扶了一下他的紫色墨镜,在旁人看不到的虚拟界面上,新秘书的身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怀有恶意”的红色标签。这是光脑依据对方精神体中的负能量面,做出的不受信任的评估警告,从未失手。人类表面上会撒谎能伪装,但他们的精神体没办法。
  不过,2B250的警告功能仅限于负能量,据说在威廉来地球之前,光脑公司正在加紧对好感度的开发。
  威廉觉得,能警示恶意已经足够了。这类人不是探子,就是叛徒,他对他们没什么感觉,因为社会里遍地都是这样的人,他根本气不过来。他能做的唯有心生警惕,然后远着点对方,或者,反利用一下,让对方背后的人只能看到他想让他们看到的。
  “两件事,一,通知人事部,温蒂会成为你的实习生助理;二,把《血红溅白纱》的几个主创叫到我办公室。”威廉对新秘书命令道。
  “但是,先生,今天是平安夜,剧组都要回家。”
  “看着我,”威廉冷眼看着自己眼前的矮小男人,“我这张脸,对于你来说,很像是‘我会关心你或者别人有没有假期’吗?”
  “不,先生。”
  “很好,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么,在今天之前,我在办公室里见到主创,要么,在今天之后,我再也不会在米高梅的大楼里见到你。”
  “是,先生!”不自觉的就这么回答了。
  在推开办公室的门之前,威廉最后回头对秘书说了一句:“对了,联系主创时,让温蒂跟着你。别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请不来人,走的只会是你。”
  直至威廉进入办公室后,吉耶都站在原地,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他缓过神来时,已经一脑门子汗了。在他被他真正的雇主派来之前,他就已经听说过了这位“新BOSS”的脾气,米高梅是他表哥的,但他的态度却比他表哥还嚣张。吉耶已经做好了应付祖宗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他准备的还远远不够。
  威廉看人的眼神如刀如剑,如果不是知道威廉就是个十足的富二代,吉耶甚至会以为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对方一眼看透。
  与此同时,在吉耶带着温蒂,奋斗于联系《血红溅白纱》的剧组主创时,米高梅的顶楼会议室里,又开了一次高层齐聚的会议。
  少了威廉,多了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没有急着发言,只是很有存在感的坐在最前面的黑色皮椅上,一脸的不高兴。
  带着金边眼镜的雨果起身,代替他的雇主开口:“勒森布拉先生此次前来,只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
  所有高层正襟危坐,倾身倾听。
  “——他绝对不会让你们把他的钱浪费在一堆垃圾上。”
  全场哗然:“垃圾?”求细节。
  特助先生时间掐的很准的,把四个剧组的大纲资料,分发传递到了每一个高层手上。
  “不赚钱,可以理解,毕竟公司还在磨合期,不可能一下子就拍出票房几亿的大电影。但是连奖都拿不到,你们真好意思说自己是拿过最多奥斯卡的米高梅?”
  自黄金时代过去之后,奥斯卡越来越偏爱小成本的文艺片,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米高梅如今正好只能拍小成本的电影。
  “但是奥斯卡……”太难了。
  米高梅是获得奥斯卡最多的电影公司没错,可那已经是历史了。奥斯卡一年只有一个,像米高梅这样的影业巨头却有五个,更不用说其他名声不如米高梅,可实力早已经远超米高梅的独立电影公司。
  “我不是说奥斯卡。”萨巴蒂诺自进入会议室后,这是第一次亲自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生生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裸体置身于旷野的冷意,他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是,什么奖都不会有。”
  好莱坞不只有奥斯卡,还有金球奖,以及各大工会、各种影评人协会组织的种类繁多的奖项,就和分猪肉似的,在年底,各大电影公司总会得到一些安慰。
  但萨巴蒂诺在此讨论的是,这四个电影连猪肉都分不到。
  “我以为你不喜欢电影。”有不怕死的高层道。
  “不喜欢,不代表不了解。”萨巴蒂诺挑眉。而且,他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兴趣。他曾看过一部令他毕生难忘的电影,自那之后,怎么说好呢,他对电影院甚至都有了一些心理阴影,“电影也是一门生意,我觉得在金融投资方面,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作为华尔街有名的天才大鳄,萨巴蒂诺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拿着他母亲的证件开户,用零花钱为他自己赚取更多的钱了。迄今为止,萨巴蒂诺买卖过的股票,就没有一次是失败的。很多人在背后甚至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先知”。无数的血泪教训让他们明白了一个真理,上一秒你还在嘲笑萨巴蒂诺,下一刻现实就会替他狠狠的给你一巴掌,证明他才是对的,就好像他能看到明天发生的事情。
  “您真的能看到明天发生的事情吗?”
  “不能,股票只是数字的游戏,但凡有大量真实、准确的数据为依托,谁都能成为天才。”萨巴蒂诺冷冷的回答道,他看着问话的年轻男性,应该是某个高层带进来的助理,“你的名字?”
  “约翰,先生,我叫约翰……”
  “OK,约翰,you are fired.(你被解雇了。)我不需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话的员工,给你下个工作一个小建议,收起你的好奇心。”威廉说对了,萨巴蒂诺是真的很冷酷,他早已经对这个世界和人性绝望了,他不会觉得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在乎和忌惮的。
  “那么,让我们来讨论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