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苏秦回了屋子,小瓶子睡的正香,苏秦瞧着他攥着小拳头,小嘴不停的咕哝的可爱模样,觉得心都给萌化掉了。“小妹,你咋不出去玩,外面好热闹呢。”
小妹正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听见苏秦的话以后,忙说道:“都是一群小娃娃,无趣的很,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呢。我长大了,要待在家里帮干娘照顾弟弟呢。咱家小瓶子多可爱,比那些烦人的小娃娃讨喜多了。”
苏秦同苏有善大眼瞪小眼看着小妹,过了会,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这小妮子说话咋这样逗趣,真是可爱死了呢。“爹,你瞧瞧咱家小妹说话,老气横秋的,真是好笑死了。”
小妹见苏秦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嘴巴一鼓,气呼呼的道:“姐姐,你笑啥,我说的难不成有啥不对的。”
“没没没,你说的对。”苏秦瞧着这一屋子乐呵呵的面容,只说不出的满足。这样的日子,平淡舒心,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苏有善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这一屋子儿女,在他眼里是老天爷给他们夫妇俩最好的礼物。不论是他们亲生的苏秦姐弟俩,还是张家兄妹三人,对他而言都是最贴心的孩子。
炸麻花,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而苏秦对这事情又实在不拿手。所以,早在两天前,李氏就同白莲娘说好了,今儿个要来苏家帮忙呢。刚一吃罢晌午饭,白莲一家子便都来了。
苏秦瞧见小白天,可高兴了,这小家伙转眼都这样大了呢。滴溜溜的眼珠子,可爱极了。特别是正处于学话的阶段,偶尔会冒出一两句让人捧腹大笑的童言童语。谁也想不明白,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偏这小子叫他哥哥姐姐倒是不咋说的清楚,那些‘你干啥’‘傻子’之类的话却说的清清楚楚的,实在是可爱。
“好几天没瞧见咱们小白天了,想姐姐没有?”苏秦从白莲娘怀里接过小白天,忍不住在他那张白嫩的小脸蛋上掐了一下。说是掐,其实一点力气也没用的。只是他那张笑脸嫩的跟豆腐似的,叫人看着就想捏一下。
“想!”干净利落的一个字,苏秦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呢。
白莲瞧见苏秦那受用的小模样,忍不住道:“这小家伙小嘴跟喝了蜜样的,逮谁都说想。昨儿个我大舅家来给我家送几条鱼,这小家伙还说想呢。你俩都没见过面,到底是哪里想的啊!真是笑死我了!”
苏秦才不管呢,直接把白莲这反应当做吃醋了,这不就是嫉妒嘛!“哎呀,你这人好生没趣,这才多大点孩子,你咋要求这样多呢。我跟你说,像小白天这样大的孩子,少有这么聪明的,你可就甭嫉妒了!”
白莲冲着苏秦撇了撇嘴,顺势捏了一下小白天的脸颊,一脸不平的道:“你这个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亲姐姐,整日里咋不见你对我这样好呢。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可爱呢!”
苏秦朝着白莲伸过来的手上就是一巴掌,将小白天护在怀里,冲着白莲龇牙咧嘴道:“你干啥,这样大的人了,咋欺负咱家小白天呢,我瞧着你就不像是个亲姐姐,难怪小白天不待见你呢!”
“苏大叔,你瞧瞧你家秦丫头,自家刚得了个小弟弟,还眼馋我家的小白天,真是个贪心的。”白莲见不得苏秦这护犊子的模样,更何况这妮子护得是小白天,又不是小苏平,实在是岂有此理嘛。
苏有善与白如海哪里不知道这俩丫头见天的玩闹,见她俩感情好,也时不时的跟着闹上一闹,眼下听白莲可怜兮兮的告状,乐呵呵道:“哎呀,白莲,苏秦说的没错哩!”
啥?白莲无语了,感情这父女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呗,真真是护犊子呢!“哎哟喂,我算是瞧出来了,苏秦这脾气随了苏大叔的,你们这一家子都是护短的。”
“你这不是说废话呢嘛,这是我亲爹,不护着我护着谁,儿媳妇再亲亲不过闺女呗!”苏秦说完这话,想起站在一旁的白如海,慌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只是那狡黠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一点点惊慌,分明就像是计划好的呢!
苏秦这话一说出口,白莲与张添大气都不敢出了,白莲一直想同他爹娘说这话,可是张添没表过心意,她心里没底,害怕弄巧成拙。眼下被苏秦这样一个咋呼出口,她这心里真是又忐忑又期待,她想知道她爹是啥反应,也想知道张添又是咋想的。
白莲爹娘其实对于白莲的心思,早已经清楚了,只是白莲没说,他俩也就没问。和白莲一样,实在是没想到苏秦会这样毫无预兆的说出了口。照着苏秦以往的性子,是万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白如海心里隐隐也明白,这苏家丫头多半是故意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反应。从她这话里恰巧也说明了另一点,张添对白莲肯定是存着心思的,若不然,苏秦断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意
瞧见白如海一脸的认真,苏秦心里一个咯噔,这如海叔难不成是不同意。想来也是,自家人瞧着张添总是好的。甭说是白莲,就是配那些千金小姐也是一点不差的。可是刚才也说了,这不是自家人这样看的嘛。在旁人眼里,张添无父无母,说好听点不用侍奉公婆,夫妻俩人过的舒坦。可是说难听点,这嫁过去没个老的操持着过日子,俩年轻人能过的好吗?要是心思缜密的还好说,偏白莲性子耿直,不懂得维持人,这得罪人的性子没个老人约束着,只怕不少惹事呢。
张添与白莲也是满心的紧张,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咋不说话,也没个表情呢!就在白莲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白如海才笑着道:“秦丫头这话说的对哩,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呢。侄媳妇再亲也亲不过闺女不是。”
苏秦一听还有啥不明白的,白家大叔这意思心里是同意的呢。算是个意外收获吗?苏秦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中了头奖一样,丝毫没去在意如海叔的那句打趣的话。甭说是一句无关痛痒的打趣了,即便是十句一百句,也抵不过如海大叔的这一句话呢。
苏秦既然能听得懂白如海这话里的意思,那苏有善句更不用说了。上前几步,走到白如海的跟前,一脸兴奋的说道:“如海,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都是大男人,说话敞快的很,男未婚女未嫁的,俩小的又是情投意合的,没啥好反对的。白如海当下就直言道:“你这话咋说的,我既然说了,当然是认真的,这事情还能说笑不成。”
苏有善一拍大掌,笑呵呵道:“那咱们可说定了,等过了年,咱们家可就寻个媒婆上门去了,你可不许反悔啊!”
“你先别忙活,这事情我总得要和她娘说一声,你这火急火燎的做啥啊?”白如海虽然同意,可是这事情少不得得经过白莲娘的同意,可不能他一口应承的。
苏有善想想也是,这事情是不能他俩大男人一句话就定下的,总要好好张罗的。“行,赶明儿个你同白莲娘说一声,这事不急,不急!”
苏秦实在是没有想到,两家爹这样一说和,白莲与张添的亲事竟然就成了一半。这速度,可真是出人意料啊。白莲与张添何尝不意外呢,这俩男人还真是风风火火。
白莲很想知道张添是怎样的反应,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可巧的是,那男人也正目光炙热的瞧着自己。以往的张添总是在逃避,从来没有这样直接的回应过自己的心意。可是今儿个不同,没有躲避,就那样直愣愣的瞧着自己。
正如李氏预想的那样,晌午饭过后没多久,一直在被窝里放着的面团终于发了。那便意味着炸麻花这项伟大的工程终于可以开始了。苏秦与白莲张青还有小妹负责照看几个小家伙,李氏与白莲娘负责炸麻花,张添负责烧火,苏秦她爹和白莲她爹负责吃。
油烧热了以后,隔着老远都还能闻的到油的香味。快要过年了,这样的味道实在是平常。可是对于孩子们来说,倒真是顶诱人的。麻花还没炸好,便有好几个孩子在苏家门口扒着门框不停的往院里瞧,等第一把麻花炸出锅以后,苏秦就喊小妹赶紧拿出去分给孩子们吃。
小妹也乖的很,听了苏秦的话,便立马拿着麻花分给那些等了老半天的孩子吃了。
虽说今年家里宽裕了些,可是这东西也不宜置办太多,这炸麻花也是,除了自家吃的,连带着要送人的,统共也就炸了二十斤面的。乍一看是挺多的,可东家一点,西家一点,自家剩下的也就不怎么多了。
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赶在天黑前,总算是把麻花炸完了。李氏寻了个干净的袋子装了一些,留作等会白莲一家子家去的时候带回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总不能让白莲一家子饿着肚子回家。李氏手脚麻利的将早准备好的油桶提过来,将炸麻花的油全部装了进去。然后切了几根白菜,小葱,瘦肉丝,就着油锅将白菜和瘦肉翻炒一下,然后加水。做完这一切,又着急忙慌的去擀面条。因为人多,满满一大锅面条,不一会的功夫就捞干净了。
“这风风火火的,也没啥好吃的,好在咱也不是外人,你们别嫌弃才好。够吃的不,一下子多了几个人,我做饭也没个准头,你们要是不够吃的话,就多吃点麻花。”李氏倒是真怕这面做的有些少,瞧着每个人碗里连汤也吃的干干净净的,这心里就更担心了。总不能让人家忙活了半天,还不给饭吃吧!
“瞧你这话说的,你不也说了吗,咱们又不是外人,犯得着你在这里说这样的客套话嘛。你做了那样一大锅的肉丝面条,咱们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了,哪个还没饱呢,你可别瞎操心了。”白莲娘说着话,站起身帮着苏秦娘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你快别忙活了,给我吧!”李氏慌忙接过来,白莲娘倒是没同她争,不过刷洗碗筷的活计,也不累人,没必要这样你争我抢的。
“你家小苏平倒是真乖,咱们忙活这大半天,他也就吃了一回奶,不哭不闹的,可比我家的这俩小祖宗省心多了。”白莲娘瞧着苏秦怀里抱着的小奶娃娃,一脸慈祥的笑意。
“婶子,你快别夸他了,他这不是还小呢吗,啥也不知道,成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哪有小白天和小白荷可爱讨喜呢!”苏秦倒也不是谦虚,实在是这小白天和小白荷太招人疼了。
“也就你惯着他俩,你瞧瞧他俩那闹腾样,实在是俩烦人精。这才来到头上,等明年你可就知道啥是闹心了!”白莲娘想想就头疼,老话不是说以小看大的嘛,就她家这俩小家伙,铁定比白莲还闹腾。
苏秦没带过孩子,当然不知道白莲娘嘴里的闹心是啥样,可是要不了多久,她家的小苏平就跟小白天一样大了,到时候就可以亲身感受一下啥叫闹腾了。
李氏将厨房里收拾好,刚回到堂屋,白莲一家子就要回家。小白天和小白荷困得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呢,李氏没再留,只把之前装好的麻花递给白莲,让她带回家。白莲也没推拒,只笑着道:“谢谢婶子。”
“这傻丫头,还谢啥,这样客套做啥!”
这一天好像也没做啥事,不知道咋这样累,梳洗一下,没过多大会,便沉沉睡去。自打上次昏睡几日过后,苏秦每天晚上总会做噩梦,梦里的内容都差不多,一把斧头,一地的血红,还有一个冰冷冷的手掌。
到底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苏秦坐起身,身上全是冷汗。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昏昏暗暗的,可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温情
腊月二十九,吃过早饭之后,李氏依旧活了一大盆面,全是精面粉呢。等到晌午饭后,李氏便开始做包子馅,还从地窖里拿了几个红薯,削皮洗干净之后,全切成大拇指差不多大的红薯丁。等一切准备好之后,便开始包包子,揉馒头。苏秦不咋会包包子,捏出来的褶子总没有李氏捏的好看,还有一些中间的馅子都露了出来。
“苏秦,你这包子捏的可真是奇怪!”张添在一旁擀着面皮,瞧见苏秦包的各式各样的包子,忍不住吐糟道。
“哪里奇怪了,一样的馅,一样的面皮,哪里奇怪了。”苏秦嘴硬道。
这话似乎没错,可是不一样的是包包子的人啊。“苏秦,这包子馅和包子皮是一样,可包包子的人不一样啊!”
苏秦无言以对,最后只得转战揉馒头,可是几番斗争之后,苏秦不得不跑到灶旁烧火蒸包子去。“娘,这揉馒头为啥要在里面塞个红薯丁啊?”苏秦确实有点懵,原本还奇怪这红薯丁是干啥用的,这下知道了,一样懵呢。
“这蒸馒头放什么东西也是有讲究的,放苹果就意味这来年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放红枣或者红薯,寓意来年咱们一家红红火火的。”李氏笑着回道。
苏秦恍然大悟,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苏家老早就准备好了酒菜,还有年三十必吃的饺子。过年最不缺的便是大鱼大肉,吃的多了,难免会腻。所以李氏包饺子的时候,倒没像旁人家那样,素馅的包的多一些,肉馅的倒是相对少一些。
以前过年的时候,苏家不过苏家二老连着苏秦三人,可今年不同。张家兄妹,小苏平,一下子多了四个孩子,倒是热热闹闹的,瞧着格外喜庆呢。“往年咱家过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些冷清,可今年不同呢,今年有添子、青子、小妹还有小苏平。瞧着你们这些孩子,我心里好满足呢。”
苏有善多喝了几杯酒,因为过年,李氏也没拦着,更何况他方才说的话,也是李氏的心里话呢。“是是是,你说的对,咱们家啥时候这样热闹过。这几个孩子个个都是听话懂事的,哪个不喜欢,不心疼呢!”
张添一直没说话,听着苏有善同李氏的话以后,眼睛湿润润的。对于苏家来说,今年这个年与众不同,可只有他们兄妹几个才知道,今晚这顿饭的意义。“干爹,干娘,这些话我藏在心里一直没说,可今儿个你们就听我说一遍吧,不说的话,我心里憋得难受呢。”
瞧着跪在地上一脸泪水的张添,李氏吓坏了,慌忙去拉他。“添子,你这是做啥呢,赶紧的起来,有啥话起来说,可别这样,你这不是剜干娘的心呢嘛。”李氏说到这,转头冲着张青和小妹接着道:“小妹、青子还有秦丫头,别傻愣着了,赶紧的把你们大哥拉起来,这大过年的是做啥呢。”
‘噗通’一声,李氏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话音刚落,连着张青和小妹也一同跪下了。这仨孩子好久没做这样的啥事了,今儿个是咋了。
苏秦叹了口气,知道张添今儿个晚上要是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是绝不会起身的,因此劝着李氏道:“娘,你就甭劝了,让他们说吧,话说出来心里也就舒坦了。”
“是啊,她娘。甭劝了,这几个孩子都是倔驴脾气,让他们说吧!”苏有善虽然喝了酒,可头脑却还清明着呢。
李氏听了苏秦父女俩的话以后,总算放弃将他们仨拉起来,只叹了口气,无奈道:“干娘知道你们都是乖孩子,有啥话就说吧,别憋在心里,会难受的。”
张添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哑了,方才陪着苏秦她爹喝了几杯酒,情绪又有些失常,声音就有些暗哑。“干娘,我们几个这些年过的是啥样的日子,你也知道的。往年过年的时候,旁人家的孩子好歹能吃上一点肉末星子,可咱们兄妹几个不一样,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记得前年,小妹闻见油香味,在大伯家院门口眼巴巴的等了半天,可我大伯娘愣是装作没瞧见。小妹饿极了,馋极了,和他家的狗抢一根掉在地上的麻花吃。好在那只狗拴着呢,要不然小妹肯定得给狗咬了。”
李氏不知道,更想不到,听着张添的话,心里难受极了,眼泪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张添没注意到,继续说着。“因为是过年,所以想让弟弟妹妹吃点好的,我一大早便出了门去了后山,那天运气好,还真就打到了一只野鸡。等我满心欢喜的将野鸡提回家的时候,却瞧见小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不管我咋问她,她就只是哭着不说话。到最后,还是张青同我说,我大伯娘家的孩子怪小妹抢了他家狗的东西吃,便在大伯娘的怂恿下,将小妹打成了那样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郭氏这婆娘迟早得报应的,可怜咱家小妹。”李氏心疼小妹,自把张添那大伯娘狠骂了一通。
张添摇头,看着李氏的眸子里满是感动。“婶子,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在遇见你们之前,我们兄妹三人过的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疼我们爱我们的爹娘,有凡事都替我们操心的苏秦,还有可爱的弟弟小瓶子。这是我们仨做梦也不敢想的日子,干爹干娘,苏秦,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们几个有了活下去的意义,谢谢你们让我们有了活着的感觉。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小妹与张青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么些年,即便张添不说,他们也知道,最苦的最累的就是他们家大哥,为了他们两个一直坚持着,一直努力生活着。现在好了,终于好了,他们家大哥有了喜欢的姑娘,很快他们就要有嫂子了呢!
李氏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快步走到张添跟前,一把将他圈进怀里。“傻孩子,傻孩子,没事了,没事了,从今往后,无论遇到啥事,爹娘都会帮你顶着的,都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几个的,乖,不哭,咱不哭啊!”
好像从来没这样的感觉,心里暖暖的,被人宠着,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好。
“哎哟喂,这大过年的,你这一家子是做啥呢,咋又是跪着又是哭的。嫂子,该不是你欺负人家孩子了吧!”白莲娘说着话,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氏闻言转过头去看,见白家一家子拖家带口的进了屋,慌忙抹了眼泪,顺势把张添拉起来。“瞧你说的这话,我是那样狠心的人啊!”
“婶子,你误会我干娘了,我干娘没欺负我呢,干爹干娘都很疼我们的。我、我就只是”张添慌忙解释,说了几句之后才发现,白莲娘正一脸笑意的瞧着自己,瞬间明白,人家就只是说笑的,就自个儿当真了呢。
“这孩子,还真是个心性实诚的。婶子就一句玩笑话,瞧把你紧张的,好了好了,快别解释了。这大过年的,可不能哭的。”白莲娘打趣了两句,没在说话。
张添闹了个大红脸,要是旁人还就罢了,偏是白莲娘,他咋会不紧张呢。
苏有善正发愁没人陪着自己喝酒,这白如海就来了呢,“如海兄弟,你赶紧的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有善大哥,你咋还没尽兴啊,行,我就陪你喝几杯。”男人们就这么几件事,一坐下来不是吹牛就是喝酒,可算是能凑到一块去。
第一百七十章 喜欢你,想嫁给你
也不知道是早先约好的,还是真的凑巧,白如海这边刚一坐下,白如林和赵大嘴、李大河也巴巴的赶了过来。苏秦瞧见这架势,赶紧的去厨房里拿了几只碗几双筷子过来,又把桌上的菜端回厨房里热了一热。
“我们一来,倒是让你跟着忙活,累不累?”白野坐在灶前烧火,瞧着苏秦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有些心疼呢。
苏秦有些无语,这男人自打上次刘家来闹那么一出过后,似乎啥也不在乎了,见天往她跟前凑。不管是使唤白莲送东西来,还是突然碰到,一点也不避讳。就好比现在,别人都在堂屋里说说笑笑的,就只有他一个劲的往自己跟前凑,死活非得要给她搭把手烧火呢。“不累,就是还得麻烦你跟着忙活。”
“以后少不了要做的,权当做提前练习了。”白野说这话,手上添柴火的动作倒是没停下。
苏秦翻炒的动作一顿,脑子一阵混乱,这男人难不成是在撩自己,听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苏秦心里酥酥麻麻的,这男人还真是隐藏的撩妹高手啊。不行,从今往后自己得看着点,千万不能让他有机会祸害别的姑娘。
“锅里的东西是不是有些糊了?”白野当然注意到苏秦发呆的可爱样子,他好想抱抱她呢。
啥?锅里的东西糊了,苏秦大叫一声,慌忙拿锅铲去翻,可是已经晚了,瞧着那乌黑的青菜豆腐,苏秦转头冲着白野撒娇道:“都怪你!”
白野起身,探头往锅里瞧,揉了揉苏秦的脑袋,宠溺道:“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苏秦一抬头触及白野那一脸的宠溺,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男人咋长这样好看,这男人咋这样诱人哩。“白野,我想亲你!”
啥,自己刚才说啥了,苏秦猛的低头,手忙脚乱的,自己这个脑子啊,真是属浆糊的。
白野当然意外苏秦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更多的却是欣喜,这说明苏秦是真的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的,才会愿意把自己交给他。而且,白野觉得自己真的中了苏秦的毒,因为她一句话,白野已经跃跃欲试,虽然明知道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就在白野的头越来越低,苏秦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的时候,李氏的声音突然响起:“秦丫头,你刚才叫这样大声做啥?”
苏秦吓得用力一推,可怜的白野一屁股坐在那些干柴上,痛,是肯定的了。好在穿的厚,不然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娘,我没事,就是一不小心把菜给炒糊了。”
“多大点事情啊,我还以为出啥事情了呢,可把我吓坏了。”李氏说到这,见白野坐在柴火上,疑惑道:“白野,那旁边不是有木凳子嘛,你干啥坐在那柴火上,不扎人啊!”
小妹正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听见苏秦的话以后,忙说道:“都是一群小娃娃,无趣的很,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呢。我长大了,要待在家里帮干娘照顾弟弟呢。咱家小瓶子多可爱,比那些烦人的小娃娃讨喜多了。”
苏秦同苏有善大眼瞪小眼看着小妹,过了会,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这小妮子说话咋这样逗趣,真是可爱死了呢。“爹,你瞧瞧咱家小妹说话,老气横秋的,真是好笑死了。”
小妹见苏秦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嘴巴一鼓,气呼呼的道:“姐姐,你笑啥,我说的难不成有啥不对的。”
“没没没,你说的对。”苏秦瞧着这一屋子乐呵呵的面容,只说不出的满足。这样的日子,平淡舒心,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苏有善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这一屋子儿女,在他眼里是老天爷给他们夫妇俩最好的礼物。不论是他们亲生的苏秦姐弟俩,还是张家兄妹三人,对他而言都是最贴心的孩子。
炸麻花,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而苏秦对这事情又实在不拿手。所以,早在两天前,李氏就同白莲娘说好了,今儿个要来苏家帮忙呢。刚一吃罢晌午饭,白莲一家子便都来了。
苏秦瞧见小白天,可高兴了,这小家伙转眼都这样大了呢。滴溜溜的眼珠子,可爱极了。特别是正处于学话的阶段,偶尔会冒出一两句让人捧腹大笑的童言童语。谁也想不明白,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偏这小子叫他哥哥姐姐倒是不咋说的清楚,那些‘你干啥’‘傻子’之类的话却说的清清楚楚的,实在是可爱。
“好几天没瞧见咱们小白天了,想姐姐没有?”苏秦从白莲娘怀里接过小白天,忍不住在他那张白嫩的小脸蛋上掐了一下。说是掐,其实一点力气也没用的。只是他那张笑脸嫩的跟豆腐似的,叫人看着就想捏一下。
“想!”干净利落的一个字,苏秦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呢。
白莲瞧见苏秦那受用的小模样,忍不住道:“这小家伙小嘴跟喝了蜜样的,逮谁都说想。昨儿个我大舅家来给我家送几条鱼,这小家伙还说想呢。你俩都没见过面,到底是哪里想的啊!真是笑死我了!”
苏秦才不管呢,直接把白莲这反应当做吃醋了,这不就是嫉妒嘛!“哎呀,你这人好生没趣,这才多大点孩子,你咋要求这样多呢。我跟你说,像小白天这样大的孩子,少有这么聪明的,你可就甭嫉妒了!”
白莲冲着苏秦撇了撇嘴,顺势捏了一下小白天的脸颊,一脸不平的道:“你这个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亲姐姐,整日里咋不见你对我这样好呢。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可爱呢!”
苏秦朝着白莲伸过来的手上就是一巴掌,将小白天护在怀里,冲着白莲龇牙咧嘴道:“你干啥,这样大的人了,咋欺负咱家小白天呢,我瞧着你就不像是个亲姐姐,难怪小白天不待见你呢!”
“苏大叔,你瞧瞧你家秦丫头,自家刚得了个小弟弟,还眼馋我家的小白天,真是个贪心的。”白莲见不得苏秦这护犊子的模样,更何况这妮子护得是小白天,又不是小苏平,实在是岂有此理嘛。
苏有善与白如海哪里不知道这俩丫头见天的玩闹,见她俩感情好,也时不时的跟着闹上一闹,眼下听白莲可怜兮兮的告状,乐呵呵道:“哎呀,白莲,苏秦说的没错哩!”
啥?白莲无语了,感情这父女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呗,真真是护犊子呢!“哎哟喂,我算是瞧出来了,苏秦这脾气随了苏大叔的,你们这一家子都是护短的。”
“你这不是说废话呢嘛,这是我亲爹,不护着我护着谁,儿媳妇再亲亲不过闺女呗!”苏秦说完这话,想起站在一旁的白如海,慌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只是那狡黠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一点点惊慌,分明就像是计划好的呢!
苏秦这话一说出口,白莲与张添大气都不敢出了,白莲一直想同他爹娘说这话,可是张添没表过心意,她心里没底,害怕弄巧成拙。眼下被苏秦这样一个咋呼出口,她这心里真是又忐忑又期待,她想知道她爹是啥反应,也想知道张添又是咋想的。
白莲爹娘其实对于白莲的心思,早已经清楚了,只是白莲没说,他俩也就没问。和白莲一样,实在是没想到苏秦会这样毫无预兆的说出了口。照着苏秦以往的性子,是万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白如海心里隐隐也明白,这苏家丫头多半是故意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反应。从她这话里恰巧也说明了另一点,张添对白莲肯定是存着心思的,若不然,苏秦断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意
瞧见白如海一脸的认真,苏秦心里一个咯噔,这如海叔难不成是不同意。想来也是,自家人瞧着张添总是好的。甭说是白莲,就是配那些千金小姐也是一点不差的。可是刚才也说了,这不是自家人这样看的嘛。在旁人眼里,张添无父无母,说好听点不用侍奉公婆,夫妻俩人过的舒坦。可是说难听点,这嫁过去没个老的操持着过日子,俩年轻人能过的好吗?要是心思缜密的还好说,偏白莲性子耿直,不懂得维持人,这得罪人的性子没个老人约束着,只怕不少惹事呢。
张添与白莲也是满心的紧张,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咋不说话,也没个表情呢!就在白莲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白如海才笑着道:“秦丫头这话说的对哩,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呢。侄媳妇再亲也亲不过闺女不是。”
苏秦一听还有啥不明白的,白家大叔这意思心里是同意的呢。算是个意外收获吗?苏秦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中了头奖一样,丝毫没去在意如海叔的那句打趣的话。甭说是一句无关痛痒的打趣了,即便是十句一百句,也抵不过如海大叔的这一句话呢。
苏秦既然能听得懂白如海这话里的意思,那苏有善句更不用说了。上前几步,走到白如海的跟前,一脸兴奋的说道:“如海,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都是大男人,说话敞快的很,男未婚女未嫁的,俩小的又是情投意合的,没啥好反对的。白如海当下就直言道:“你这话咋说的,我既然说了,当然是认真的,这事情还能说笑不成。”
苏有善一拍大掌,笑呵呵道:“那咱们可说定了,等过了年,咱们家可就寻个媒婆上门去了,你可不许反悔啊!”
“你先别忙活,这事情我总得要和她娘说一声,你这火急火燎的做啥啊?”白如海虽然同意,可是这事情少不得得经过白莲娘的同意,可不能他一口应承的。
苏有善想想也是,这事情是不能他俩大男人一句话就定下的,总要好好张罗的。“行,赶明儿个你同白莲娘说一声,这事不急,不急!”
苏秦实在是没有想到,两家爹这样一说和,白莲与张添的亲事竟然就成了一半。这速度,可真是出人意料啊。白莲与张添何尝不意外呢,这俩男人还真是风风火火。
白莲很想知道张添是怎样的反应,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可巧的是,那男人也正目光炙热的瞧着自己。以往的张添总是在逃避,从来没有这样直接的回应过自己的心意。可是今儿个不同,没有躲避,就那样直愣愣的瞧着自己。
正如李氏预想的那样,晌午饭过后没多久,一直在被窝里放着的面团终于发了。那便意味着炸麻花这项伟大的工程终于可以开始了。苏秦与白莲张青还有小妹负责照看几个小家伙,李氏与白莲娘负责炸麻花,张添负责烧火,苏秦她爹和白莲她爹负责吃。
油烧热了以后,隔着老远都还能闻的到油的香味。快要过年了,这样的味道实在是平常。可是对于孩子们来说,倒真是顶诱人的。麻花还没炸好,便有好几个孩子在苏家门口扒着门框不停的往院里瞧,等第一把麻花炸出锅以后,苏秦就喊小妹赶紧拿出去分给孩子们吃。
小妹也乖的很,听了苏秦的话,便立马拿着麻花分给那些等了老半天的孩子吃了。
虽说今年家里宽裕了些,可是这东西也不宜置办太多,这炸麻花也是,除了自家吃的,连带着要送人的,统共也就炸了二十斤面的。乍一看是挺多的,可东家一点,西家一点,自家剩下的也就不怎么多了。
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赶在天黑前,总算是把麻花炸完了。李氏寻了个干净的袋子装了一些,留作等会白莲一家子家去的时候带回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总不能让白莲一家子饿着肚子回家。李氏手脚麻利的将早准备好的油桶提过来,将炸麻花的油全部装了进去。然后切了几根白菜,小葱,瘦肉丝,就着油锅将白菜和瘦肉翻炒一下,然后加水。做完这一切,又着急忙慌的去擀面条。因为人多,满满一大锅面条,不一会的功夫就捞干净了。
“这风风火火的,也没啥好吃的,好在咱也不是外人,你们别嫌弃才好。够吃的不,一下子多了几个人,我做饭也没个准头,你们要是不够吃的话,就多吃点麻花。”李氏倒是真怕这面做的有些少,瞧着每个人碗里连汤也吃的干干净净的,这心里就更担心了。总不能让人家忙活了半天,还不给饭吃吧!
“瞧你这话说的,你不也说了吗,咱们又不是外人,犯得着你在这里说这样的客套话嘛。你做了那样一大锅的肉丝面条,咱们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了,哪个还没饱呢,你可别瞎操心了。”白莲娘说着话,站起身帮着苏秦娘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你快别忙活了,给我吧!”李氏慌忙接过来,白莲娘倒是没同她争,不过刷洗碗筷的活计,也不累人,没必要这样你争我抢的。
“你家小苏平倒是真乖,咱们忙活这大半天,他也就吃了一回奶,不哭不闹的,可比我家的这俩小祖宗省心多了。”白莲娘瞧着苏秦怀里抱着的小奶娃娃,一脸慈祥的笑意。
“婶子,你快别夸他了,他这不是还小呢吗,啥也不知道,成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哪有小白天和小白荷可爱讨喜呢!”苏秦倒也不是谦虚,实在是这小白天和小白荷太招人疼了。
“也就你惯着他俩,你瞧瞧他俩那闹腾样,实在是俩烦人精。这才来到头上,等明年你可就知道啥是闹心了!”白莲娘想想就头疼,老话不是说以小看大的嘛,就她家这俩小家伙,铁定比白莲还闹腾。
苏秦没带过孩子,当然不知道白莲娘嘴里的闹心是啥样,可是要不了多久,她家的小苏平就跟小白天一样大了,到时候就可以亲身感受一下啥叫闹腾了。
李氏将厨房里收拾好,刚回到堂屋,白莲一家子就要回家。小白天和小白荷困得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呢,李氏没再留,只把之前装好的麻花递给白莲,让她带回家。白莲也没推拒,只笑着道:“谢谢婶子。”
“这傻丫头,还谢啥,这样客套做啥!”
这一天好像也没做啥事,不知道咋这样累,梳洗一下,没过多大会,便沉沉睡去。自打上次昏睡几日过后,苏秦每天晚上总会做噩梦,梦里的内容都差不多,一把斧头,一地的血红,还有一个冰冷冷的手掌。
到底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苏秦坐起身,身上全是冷汗。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昏昏暗暗的,可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温情
腊月二十九,吃过早饭之后,李氏依旧活了一大盆面,全是精面粉呢。等到晌午饭后,李氏便开始做包子馅,还从地窖里拿了几个红薯,削皮洗干净之后,全切成大拇指差不多大的红薯丁。等一切准备好之后,便开始包包子,揉馒头。苏秦不咋会包包子,捏出来的褶子总没有李氏捏的好看,还有一些中间的馅子都露了出来。
“苏秦,你这包子捏的可真是奇怪!”张添在一旁擀着面皮,瞧见苏秦包的各式各样的包子,忍不住吐糟道。
“哪里奇怪了,一样的馅,一样的面皮,哪里奇怪了。”苏秦嘴硬道。
这话似乎没错,可是不一样的是包包子的人啊。“苏秦,这包子馅和包子皮是一样,可包包子的人不一样啊!”
苏秦无言以对,最后只得转战揉馒头,可是几番斗争之后,苏秦不得不跑到灶旁烧火蒸包子去。“娘,这揉馒头为啥要在里面塞个红薯丁啊?”苏秦确实有点懵,原本还奇怪这红薯丁是干啥用的,这下知道了,一样懵呢。
“这蒸馒头放什么东西也是有讲究的,放苹果就意味这来年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放红枣或者红薯,寓意来年咱们一家红红火火的。”李氏笑着回道。
苏秦恍然大悟,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苏家老早就准备好了酒菜,还有年三十必吃的饺子。过年最不缺的便是大鱼大肉,吃的多了,难免会腻。所以李氏包饺子的时候,倒没像旁人家那样,素馅的包的多一些,肉馅的倒是相对少一些。
以前过年的时候,苏家不过苏家二老连着苏秦三人,可今年不同。张家兄妹,小苏平,一下子多了四个孩子,倒是热热闹闹的,瞧着格外喜庆呢。“往年咱家过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些冷清,可今年不同呢,今年有添子、青子、小妹还有小苏平。瞧着你们这些孩子,我心里好满足呢。”
苏有善多喝了几杯酒,因为过年,李氏也没拦着,更何况他方才说的话,也是李氏的心里话呢。“是是是,你说的对,咱们家啥时候这样热闹过。这几个孩子个个都是听话懂事的,哪个不喜欢,不心疼呢!”
张添一直没说话,听着苏有善同李氏的话以后,眼睛湿润润的。对于苏家来说,今年这个年与众不同,可只有他们兄妹几个才知道,今晚这顿饭的意义。“干爹,干娘,这些话我藏在心里一直没说,可今儿个你们就听我说一遍吧,不说的话,我心里憋得难受呢。”
瞧着跪在地上一脸泪水的张添,李氏吓坏了,慌忙去拉他。“添子,你这是做啥呢,赶紧的起来,有啥话起来说,可别这样,你这不是剜干娘的心呢嘛。”李氏说到这,转头冲着张青和小妹接着道:“小妹、青子还有秦丫头,别傻愣着了,赶紧的把你们大哥拉起来,这大过年的是做啥呢。”
‘噗通’一声,李氏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话音刚落,连着张青和小妹也一同跪下了。这仨孩子好久没做这样的啥事了,今儿个是咋了。
苏秦叹了口气,知道张添今儿个晚上要是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是绝不会起身的,因此劝着李氏道:“娘,你就甭劝了,让他们说吧,话说出来心里也就舒坦了。”
“是啊,她娘。甭劝了,这几个孩子都是倔驴脾气,让他们说吧!”苏有善虽然喝了酒,可头脑却还清明着呢。
李氏听了苏秦父女俩的话以后,总算放弃将他们仨拉起来,只叹了口气,无奈道:“干娘知道你们都是乖孩子,有啥话就说吧,别憋在心里,会难受的。”
张添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哑了,方才陪着苏秦她爹喝了几杯酒,情绪又有些失常,声音就有些暗哑。“干娘,我们几个这些年过的是啥样的日子,你也知道的。往年过年的时候,旁人家的孩子好歹能吃上一点肉末星子,可咱们兄妹几个不一样,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记得前年,小妹闻见油香味,在大伯家院门口眼巴巴的等了半天,可我大伯娘愣是装作没瞧见。小妹饿极了,馋极了,和他家的狗抢一根掉在地上的麻花吃。好在那只狗拴着呢,要不然小妹肯定得给狗咬了。”
李氏不知道,更想不到,听着张添的话,心里难受极了,眼泪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张添没注意到,继续说着。“因为是过年,所以想让弟弟妹妹吃点好的,我一大早便出了门去了后山,那天运气好,还真就打到了一只野鸡。等我满心欢喜的将野鸡提回家的时候,却瞧见小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不管我咋问她,她就只是哭着不说话。到最后,还是张青同我说,我大伯娘家的孩子怪小妹抢了他家狗的东西吃,便在大伯娘的怂恿下,将小妹打成了那样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郭氏这婆娘迟早得报应的,可怜咱家小妹。”李氏心疼小妹,自把张添那大伯娘狠骂了一通。
张添摇头,看着李氏的眸子里满是感动。“婶子,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在遇见你们之前,我们兄妹三人过的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疼我们爱我们的爹娘,有凡事都替我们操心的苏秦,还有可爱的弟弟小瓶子。这是我们仨做梦也不敢想的日子,干爹干娘,苏秦,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们几个有了活下去的意义,谢谢你们让我们有了活着的感觉。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小妹与张青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么些年,即便张添不说,他们也知道,最苦的最累的就是他们家大哥,为了他们两个一直坚持着,一直努力生活着。现在好了,终于好了,他们家大哥有了喜欢的姑娘,很快他们就要有嫂子了呢!
李氏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快步走到张添跟前,一把将他圈进怀里。“傻孩子,傻孩子,没事了,没事了,从今往后,无论遇到啥事,爹娘都会帮你顶着的,都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几个的,乖,不哭,咱不哭啊!”
好像从来没这样的感觉,心里暖暖的,被人宠着,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好。
“哎哟喂,这大过年的,你这一家子是做啥呢,咋又是跪着又是哭的。嫂子,该不是你欺负人家孩子了吧!”白莲娘说着话,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氏闻言转过头去看,见白家一家子拖家带口的进了屋,慌忙抹了眼泪,顺势把张添拉起来。“瞧你说的这话,我是那样狠心的人啊!”
“婶子,你误会我干娘了,我干娘没欺负我呢,干爹干娘都很疼我们的。我、我就只是”张添慌忙解释,说了几句之后才发现,白莲娘正一脸笑意的瞧着自己,瞬间明白,人家就只是说笑的,就自个儿当真了呢。
“这孩子,还真是个心性实诚的。婶子就一句玩笑话,瞧把你紧张的,好了好了,快别解释了。这大过年的,可不能哭的。”白莲娘打趣了两句,没在说话。
张添闹了个大红脸,要是旁人还就罢了,偏是白莲娘,他咋会不紧张呢。
苏有善正发愁没人陪着自己喝酒,这白如海就来了呢,“如海兄弟,你赶紧的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有善大哥,你咋还没尽兴啊,行,我就陪你喝几杯。”男人们就这么几件事,一坐下来不是吹牛就是喝酒,可算是能凑到一块去。
第一百七十章 喜欢你,想嫁给你
也不知道是早先约好的,还是真的凑巧,白如海这边刚一坐下,白如林和赵大嘴、李大河也巴巴的赶了过来。苏秦瞧见这架势,赶紧的去厨房里拿了几只碗几双筷子过来,又把桌上的菜端回厨房里热了一热。
“我们一来,倒是让你跟着忙活,累不累?”白野坐在灶前烧火,瞧着苏秦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有些心疼呢。
苏秦有些无语,这男人自打上次刘家来闹那么一出过后,似乎啥也不在乎了,见天往她跟前凑。不管是使唤白莲送东西来,还是突然碰到,一点也不避讳。就好比现在,别人都在堂屋里说说笑笑的,就只有他一个劲的往自己跟前凑,死活非得要给她搭把手烧火呢。“不累,就是还得麻烦你跟着忙活。”
“以后少不了要做的,权当做提前练习了。”白野说这话,手上添柴火的动作倒是没停下。
苏秦翻炒的动作一顿,脑子一阵混乱,这男人难不成是在撩自己,听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苏秦心里酥酥麻麻的,这男人还真是隐藏的撩妹高手啊。不行,从今往后自己得看着点,千万不能让他有机会祸害别的姑娘。
“锅里的东西是不是有些糊了?”白野当然注意到苏秦发呆的可爱样子,他好想抱抱她呢。
啥?锅里的东西糊了,苏秦大叫一声,慌忙拿锅铲去翻,可是已经晚了,瞧着那乌黑的青菜豆腐,苏秦转头冲着白野撒娇道:“都怪你!”
白野起身,探头往锅里瞧,揉了揉苏秦的脑袋,宠溺道:“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苏秦一抬头触及白野那一脸的宠溺,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男人咋长这样好看,这男人咋这样诱人哩。“白野,我想亲你!”
啥,自己刚才说啥了,苏秦猛的低头,手忙脚乱的,自己这个脑子啊,真是属浆糊的。
白野当然意外苏秦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更多的却是欣喜,这说明苏秦是真的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的,才会愿意把自己交给他。而且,白野觉得自己真的中了苏秦的毒,因为她一句话,白野已经跃跃欲试,虽然明知道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就在白野的头越来越低,苏秦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的时候,李氏的声音突然响起:“秦丫头,你刚才叫这样大声做啥?”
苏秦吓得用力一推,可怜的白野一屁股坐在那些干柴上,痛,是肯定的了。好在穿的厚,不然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娘,我没事,就是一不小心把菜给炒糊了。”
“多大点事情啊,我还以为出啥事情了呢,可把我吓坏了。”李氏说到这,见白野坐在柴火上,疑惑道:“白野,那旁边不是有木凳子嘛,你干啥坐在那柴火上,不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