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掌柜的,苏家小姐来了!”张三敲了敲门,意识到屋子里的说话声停了之后,才道。
  “进来吧!”
  房门推开之后,苏秦看着那一屋子的人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到隔壁房间里听一会墙角去了。“林伯父,好久不见了,可还好?”
  林运见了苏秦之后,头有些疼,因为见识过这姑娘的经商手段,本来还有些奇怪苏有善怎么会让这么几个少年来同自己谈买卖,可见了苏秦之后他心里冒出三个字:怪不得。“是秦丫头啊,难得你还惦记我,我挺好的。”
  苏秦还想寒暄几句,可是触及林掌柜身边的那少年,微微一愣,脱口道:“林公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个个人精
  林温也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自家的酒楼遇见苏秦等人。正如苏秦之前的猜测那样,林温第一眼瞧见白莲的时候,心里猛地一动。白莲生的好看是不假,可是身为清南镇上的富家公子,林运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温婉可人,比比皆是。可是没有一个像白莲这样天真可爱,一颦一笑都仿似纯净的孩童一样,就是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容,一下子击中了林温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本来以为匆匆一别,却不曾想峰回路转,竟然又得以相见。听到苏秦那一声称呼,林温微微一笑,“苏小姐,久仰大名!”
  苏秦一愣,这少年姓林,又出现在这件屋子里,身份昭然若揭,还有他的那句久仰大名。忍不住叹了一句:这世界真的太小。“林公子说笑了!”
  “你们见过面了?”林运也有些好奇,听这两人话里的意思,在此之前已经认识了。
  “嗯,来这里之前,与苏小姐见过了!”林温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李清与赵兰被这人诱惑的脸颊微红。苏秦见状心中警铃大作,她要守护自己的嫂子,一定不能被美色所惑啊。
  “逛了这样久,累了吧,你们先坐一会,很快就能走了!”白野适时的出声,不动声色的往前迈了一步,正好挡住林温与苏秦的视线。苏秦有些懵,这男人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事实上,白野是有些不喜欢这个林公子,笑的跟朵花一样,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有钱人家的公子不是很注重礼教的嘛,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咋这男人跟个愣头青一样,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瞧啊!
  “嗯,是有些累了,林伯父,你们有事接着说就是了,不用管我们几个小姑娘的。”苏秦笑的牲畜无害的,可是林掌柜就是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这丫头,绝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啊!
  “嗳,张三,上茶点!”林运道。
  正如白野刚才说的那样,他们的谈话确实已经接近尾声。“林掌柜,我们说了这样久,也没个结果,不如这样好了,你最后给个价。”
  林掌柜今儿个正在府里宴客,听说清水村着人来谈土豆生意,便立马赶到了妙计酒楼。见到白野与张添他们几个少年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这土豆生意一直是与苏家来往的,突然多出这么几个毛头小伙子,确实让人始料不及。
  他并不觉得清水村的少年少女皆如苏秦一样有魄力,所以并没有将这几个少年看的太重,可是当白野说了这次土豆的产量之后,他确实大吃一惊,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竟然从上次的一万斤演变成这次的二十万斤,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苏家竟然将土豆种植的技术教给了同村的乡亲。想起苏家收养张家兄妹的事情,林掌柜心里肃然起敬,这一家子虽没有大学问,可是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佩服。而且让林掌柜没想到的是,这几个少年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出色的多。
  “实不相瞒,这样多的土豆,仅凭我妙计酒楼是无论如何都卖不出去的,这销路是个问题,所以我要承担的风险自然就大的多。可是,咱们做生意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若是价格合适的话,我愿意放手一搏。”做生意,不能有人情,佩服归佩服,可依旧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林掌柜,你不用这样为我们考虑的,既然你同我们说了实话,那我也不妨直说了,其实我们也已经想到,这样多的土豆是不好外销,只是正如你刚才说的,你与我干爹也就是苏有善做生意不是头一次了。我干爹的意思是,不管咋说,这土豆还是先紧着妙计酒楼的。我干爹最是良善,即便想赚钱,也不想要你担这样大的风险,所以林掌柜不如你看看需要多少,咱就卖多少,余下的我们就卖往别处。你也知道,这土豆储存的好的话,三四个月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这样多的时间足够我们出手的。”张添本就聪明,又跟着苏有善与林掌柜打过一次交道,而且平日里在苏家苏秦有事没事就给他上些课,这肚子里的干货也就多一些。
  林掌柜没想到这少年会突然这样说,这个问题其实他和苏家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只是每一次讨论的结果都是他妥协。叹了口气,深感无奈,“张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江钦那医馆里,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竟然这样出色了。”
  “林掌柜说笑了,我有啥出色的,这些都是自己瞎琢磨的,有得罪的地方,你别见怪就行。”张添没想到这林掌柜会突然夸奖自己,有些发懵,不同于刚才精明的样子,一脸的傻笑。
  “罢了,我不如和你们交个实底,这土豆要想再卖到五十文钱一斤的高价是不大可能的,三十文是我的上线!”林掌柜说完这话,第一时间看的竟然不是白野等人,而是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吃着点心的苏秦。
  “林伯父,这点心挺好吃的。”苏秦道。
  林掌柜微微一笑,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其实他真的冤枉苏秦了。家里几位长辈已经商量好了,今儿个这事情也不是一定要谈成的,权当是一次历练罢了。所以,苏秦压根就没想着干涉。再说了,苏秦早都已经做过调研,这妙计酒楼如今客似云来,有一半的客人都是冲着这土豆来的,而且这土豆的美名已经传到各地,她根本不愁销路。“好吃就多吃一点,中午在这里用过饭再走吧!”
  “嗯,不急,我听我张添哥的。”苏秦说着,又塞了一块绿豆糕进嘴里。
  “林掌柜,时候也不早了,耽误你这样久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白野说完这话,看了眼吃的正香的白莲,“白莲,咱们家去了!”
  其余几人都是有眼神的,一听白野说的这话,纷纷起身。
  只是赵义与李立脸上写满了错愕,三十文一斤,实在是高价了,想起他们几家这次的收成,那可是能卖个几百两银子呢,白野大哥咋不同意哩!难不成真的想卖五十文钱一斤,他们也想呢,可是人家没那个意思,嫌弃贵呢!
  “呀,大哥,你们谈成了?”白莲一直在与桌子上的点心奋战,哪里有心思去听白野他们的生意经,完全不在状态。
  “噗嗤!”林温实在不是故意要笑出声的,只是这白莲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原本紧张的气氛被她这样一搅和,轻松许多呢。
  白莲听见林温的笑声,脸颊一红,想了想又觉得没啥可不好意思的,抬起眼狠瞪了那林温一眼,好在顾忌林掌柜在场,没说出啥惊世骇俗的话。
  “我已经说了自己能出的价格,不如你们说说看想要的价格好了?”林掌柜不急不忙道。
  白野一时间有些弄不太清楚这林掌柜的意思,到底是愿意加价还是不愿意呢?“林掌柜,你我都知道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啥东西价格不涨哩,就连我爹铺子里的那些手工编织的竹篮子都涨价了呀!你是生意人,自然想谋求最大的利益,可是你别忘了,在这场交易里,我们也是生意人,同样想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今儿个我们来这里,全是因为生意之外的人情,可是林掌柜好像觉得和我苏家大叔和我们并没有啥人情在。一再的压价,林掌柜既然这样,我也说个我们所能接受的最低价好了,不增不减,与之前一样,五十文钱一斤的人情价。”
  林掌柜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清水村里出来的个个都是人精啊。瞧瞧这少年说的话,五十文钱一斤的人情价。林掌柜知道,这些土豆若是经由自己的手卖出去的话,绝对不止这五十文钱的价格,其实他早前几个月已经开始着手分店的事情,而且这分店开在县城,相比他们这清南镇,这售价肯定可想而知了。“秦丫头,好久没来了,今儿个晌午我做东,在伯父这里吃顿便饭吧!”
  结果不言而喻,苏秦笑着回道:“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伯父,又让你破费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意谈成
  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峰回路转了,除了苏秦与白野还有张添几人之外,余下的人都有些发懵,咋突然就不走了哩,这林掌柜还这样大方请吃饭,难不成这买卖成了。
  白莲不懂,秉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问道:“苏秦,咱们咋突然又不走了呢,这买卖是成了吗?”
  苏秦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成了!”
  啥?成了?五十文钱一斤,不单单是白莲,连带着赵家姐弟李家姐弟都暗暗吃惊,咋就这样顺利,真的成了,卖了五十文钱一斤的高价。几人不约而同的计算起自家的那些土豆能卖多少银两,这一算免不了又是一阵惊愕,足足有几百两的进项呢。这搁在今天以前,这样大的一笔进项,对他们几家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家。
  “苏秦,你快掐一下我的脸,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白莲还是不敢相信,那呆愣愣的模样,可爱极了。
  “傻妮子,做啥要找虐啊,这都是真的,你没做梦!”苏秦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又道:“瞧你那点出息,真是丢人!”
  白莲撅着嘴,一脸的不以为意。“我就是没出息,哼,丢啥人!”
  赵兰和李清见惯了她俩拌嘴的模样,自然没放在心上。不仅俩姑娘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连带着几个少年也一副早已见惯的嫌弃样子。可是初次见到这情景的林温可不这样想,“苏小姐这话我就有些不赞同了,白姑娘这是真性情,何来的丢人一说呢!”
  这情景谁也没有料到,苏秦看着林温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皱了皱眉头,故意道:“哦,不赞同啊,可你赞不赞同与我有啥关系?”
  这样直白毫不留情的话,林温似乎是第一次听到,面上有些尴尬,过了会才道:“苏小姐不要在意,我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还请多多包涵。”
  真没意思,这人没意思,说的话也没意思,苏秦压根不想再与他说话,只淡淡一句:“多虑了!”
  白野在这期间就只自顾自的喝茶,似乎没有瞧见林温那一脸的尴尬,他现在有些小得意呢,苏秦压根没把这富家公子放在眼里,他能不高兴吗?“这菜挺好吃的,你尝一下。”白野搛了一筷子土豆丝自然的放到白莲的碗中,而后又极其‘自然’的搛了一筷子放进了与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苏秦碗中。
  这一举动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苏秦动作都有些僵硬了,特别是在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下,如坐针毡。苏秦也是在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厚脸皮呢。还有就是,这种明明心里欢呼雀跃,偏偏脸上要做出一副无限娇羞的状态,实在是技术活,而她显然道行不够。
  这一桌子少年少女,还有不落俗套的一人便是白莲,这情况,赵兰与李清纷纷一脸娇羞的低头凶猛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大有一副要把碗底戳穿的架势。唯有白莲一脸艳羡的瞅着苏秦,恨不得如今深陷舆论中心的是自己。苏秦觉得与自己这个穿越人士相比,白莲才是百分百的少女身汉子心的代表人物。这妮子潜力无限,无时无刻不给人以惊喜。
  因为白野这一插曲,众人都没再开口,林掌柜的与白野等人商量好何时去清水村装运土豆的事情之后,便先一步离开,留下林温作陪。因此,一桌人连一滴酒都没沾,就只乖乖吃饭。
  这件事情还算是顺利,一出了妙计酒楼,刚才强压着喜悦的赵义与李立欢呼一声。“白野大哥,你真厉害,五十文钱一斤的价格,就算是我爹他们来也不见得能这样有本事哩!”
  白野笑了笑,倒是没觉得这与自己有多大的关系,因为说白了,这都是因为苏家之前与林掌柜的合作关系罢了。“厉害的哪里是我,是苏家大叔才对!”
  赵义与李立才不管,以往白野就是这一群少年心中的榜样,经过今天这事情以后,白野的形象就更加高大了,往后这个‘偶像’的身份是绝对跑不掉的。“白野大哥,我往后一定要与你多学学,你都不知道,我一见到那林掌柜吓得后背都湿了呢,那样有气势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看你往后还瞎得瑟不,这下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了吧!总算是知道自己姓啥啦,往后多和白野大哥和你添子哥学学才是哩!”赵兰朝着赵义就是一通说落,哎呀,人家的兄弟咋都这样有本事啊,她家这个小子,就是个脾气比本事大的毛头小子,一点儿大用都顶不上。甭说是白野大哥了,就是张添他也是比不上的。
  “姐,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咋就知道数落我呢。叫我说,咱俩都一样,我不如白野大哥和添子哥,你也比不过苏秦,谁也别说谁,咱俩就是半斤对八两!”赵义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可是不代表他架得住旁人这么一番直白的打击啊。
  赵兰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了,毕竟是自家弟弟,心里自是疼的紧,怕他面子上挂不住,忙找补道:“行哩,咱姐弟两个都有的学呢,往后你同白野大哥和张添好好学学这本事,我也多和苏秦学学,咱姐弟两个也不是那蠢人,总会有机会的不是。”
  “嗳,姐,咱努力啊!”赵兰这一番安抚,成功压住了赵义渐起的怒气。
  如今他们几个吃饱了喝足,倒真是没啥事情可做了,苏秦想起今儿个来还没见到张青的事情,开口问了一句:“张添,这世间还早呢,咱要不要去看一下张青再走啊?”
  “今儿个就不去了吧,眼瞅着就快过年了,青子总会回家的。家里头事情多,我不放心,咱就回去吧!”因为前几日刚见过张青,所以张添并没啥可担心的,而且张青独自一人在这镇上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也确实用不着担心哩!
  “添子哥,你放心好了,我们方才已经去过那医馆了,那医馆里的伙计说了,张青同他师父出诊去了。苏秦把买的棉袄放在医馆里了,只要张青回来,就能穿上新衣裳了,那衣服好厚的,绝不会冷的。”白莲道。
  张添并不知道苏秦给张青买衣裳的事情,听白莲这样说,不用多说,心底一阵感动,感谢的话似乎已经说到麻木。“嗳,放心!”
  都是一家人,这一句话似乎已经说了很多遍,张添知道,这一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兄妹几个和苏家早就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正如张添说的那样,各家有各家要忙活的事情,几个人没再多留,便着急忙慌的往清水村去了。回到家里,把这消息说给各自爹娘听过之后,可想而知,又是一阵阵惊呼声。最为震惊的便是刘婆子,她实在是没想到,苏家竟然把这样赚钱的法子同自己家说了哩!也是从这时候起,刘婆子下定决心,往后无论遇到谁编排苏秦,自己一定要像维护赵兰一样的维护苏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咱是一家人
  本以为土豆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可谁也没想到竟会节外生枝。与林掌柜的约定装运土豆的日子还差两天,所有种植土豆的人家都在忙活着培植土豆秧苗的事情,因为苏秦说了,她印象中的土豆一年最多只能种植两茬,可是这一茬土豆收成的日子比自己预计的要早,而且综合之前她头一次发现土豆的日子,苏秦估摸着这个时代土豆一年种植三茬也是可以的。可是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并不能保证一定会种植成功。尽管如此,几家人打心里认定苏秦说的话准是没错的。所以这期间,众人便着手培植种块的事情。
  “爹,这眼瞅着快过年了,咱啥时候去镇上置办点年货啊,这可是咱一家子在一块儿过的头一个新年,总不能太寒酸不是。”苏秦正切着手里的土豆,想着这过年的事情,心里还隐隐有些小期待。记得前世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穷,她还生活在农村,每年最期待的便是过年了。因为过年代表着她出外打工的父母能够回家,代表她可以穿上新衣服,代表家里会破天荒的买一点零食。其实所谓的零食不过就是瓜子花生,可那时候那些东西对苏秦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食了。如今她穿越了,那种过新年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呢!
  “嗳,是哩,这快过年了,咱家还没置办年货呢。今年家里银钱宽裕,给你们几个孩子每人添置两套新衣裳,那被褥也顺手换了吧,十几年的棉花被子,硬邦邦的实在不暖和呢!”苏有善瞅了一眼小妹已经补丁连着补丁的棉袄棉裤,有些心疼呢!
  “干爹,我就不用了,给大哥和姐姐买新衣裳就行了,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这衣服买了明年就不一定能穿了呢,我穿姐姐的旧衣裳就行了!”小妹懂事道。
  “傻孩子,干爹知道你懂事,可咱家不缺那一两银子,你姐姐刚才也说了,今年是咱一家子在一块过的头一个新年,这新衣服肯定不能少了的。”苏有善想起早几日与李氏商量的事情,对一直没说话的张添道:“添子,干爹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干爹,有啥事情你说就是了!”张添道。
  “干爹前几日和你干娘商量了一下,你和青子眼瞅着就到了说亲的年龄,这手里没点产业总是会被人家看不起的。你家之前的那两亩地咱家种了,我想着咱手里有钱了,再置办一些土地,留作你与青子。这土豆不知道能种到啥时候,不知道还能给咱赚多少银子,我想着趁着现在,咱多种一些,苏秦不还想着建啥作坊,做土豆面粉和土豆粉呢吗?张添,这都是干爹和干娘的意思,你觉得咋样?”苏有善一门心思为着这兄弟两个考虑。
  再蠢的脑子也不难看出苏有善的心意,张添眼睛都湿了。“干爹,我知道这是你和干娘的好意,我也知道你们从来没把我们兄妹几个当做外人,可是这事情我不同意哩!”
  “张添,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做一家子人?”苏秦难得一脸认真的开口。
  “苏秦,不用我说,你心里也知道的。”张添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心中感动不需多说。
  不知道为啥,自打穿越以后,自己越来越感性,听到张添这句话,苏秦竟然觉得自个儿心里暖烘烘的,说不出的感动。不知道是为了张添那颗纯净的心,还是为了苏家二老没有尽头的善良。“咱是一家人,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爹和娘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俩好,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换做亲生父母也不见得会为你考虑周全。张添,你知道为啥爹娘不直接给你银子吗?因为爹娘知道,不论是你还是张青,都不会接受的。所以才费尽心思的想要给你们置办土地,爹娘想的不过是让你们靠着自己的双手,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你们想要的日子,而不是白白得了这样的好事,你明白爹娘的苦心吗?”
  张添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看着面前的苏有善和苏秦,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放声大哭。吓得苏秦和苏有善手忙脚乱,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埋头痛哭的少年,苏秦心里何尝不难受,什么话也没说,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经历,已经不会煽情,可是每次面对这样情况,心总是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傻孩子,你这是咋了,快别哭了,你这一哭,干爹心里难受呀!等会你干娘听了,该担心了呢!”苏有善蹲下身子,笨拙的拍打着张添的后背,这孩子已经许久没有哭了,他都忘记了张添看着强大,实则内心柔软,最是重感情的了。
  “大哥,你哭啥,你咋了啊?别哭了,你别哭了!”小妹心里好担心,自打来了苏家之后,无论是自己还是她家大哥,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好久没见到大哥这样伤心的样子了呢。
  张添听见小妹的哽咽声,抬起头,胡乱摸了一把眼泪,先是站起身将小妹揽进了怀里,然后才对苏有善道:“干爹,你和干娘对我们几个的好,我都知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努力生活,好好过日子,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苏有善眼角已经湿了,这样懂事的孩子,怎能让人不心疼呢。“嗳,干爹知道你懂事。”
  柳氏刚帮着苏秦她娘照看好小瓶子,一出屋瞧见这几个人眼眶湿湿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啥坏事发生了哩。“呀,你们这是咋了,哭啥呀?”
  “小瓶子睡了吗?”苏秦道。
  柳氏活了这半辈子,咋会不知道苏秦这是不想说的意思,也不多问,笑着道:“嗳,睡了。”
  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十了,李氏眼瞅着就要出月子了。柳氏已经决定等过两日这土豆的事情忙完之后,就家去了。早先苏秦二舅已经来苏家将俩孩子接回家了,只等再过几日柳氏回家。“秦丫头,等外婆过两日家去以后,你帮着照看下弟弟,虽说这月子坐满了,可是女人生孩子是顶伤元气的事情,眼下天气又这样冷,让你娘好好养养身子才是。”
  苏秦点头,不停的道:“嗳,我知道的,外婆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和弟弟的。”
  “嗳,要不是你表弟妹两个年纪还小,我咋说也得照顾你娘俩月的日子,好在你大了懂事了,也能帮着操持家里了!”柳氏说到这里,一阵欣慰。要她自己说,这些女娃子都比不过自家这个孙女呢!
  “外婆,瞧你说的,我都多大的人了,这点事情咋会做不好的。要不是表弟妹还小,需要人照看,我铁定要留外婆在咱家过年的,好让咱几个尽尽孝心呢!”苏秦这话倒是真心,自打来了苏家,她总算是明白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意思。让她说,不止苏家二老心善,这一众亲戚邻居也实在是难得的好人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突然出现的林公子
  在所有人都等着林掌柜来装运土豆的时候,清水村却迎来了一位众人始料不及的客人。
  “这是哪个?咋来咱这清水村了,你瞧那马车上的铃铛,可真好看。”天气好,阳光正暖,村子里的小媳妇聚在村口说笑,瞧见那不多见的豪华马车驶进清水村的时候,都伸长了脑袋,想瞧一瞧坐在这里头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儿。
  “谁知道呀,头一次瞧见啊,也不像是李家那小子的啊!”这婆子口中的李家小子便是李文辉,村里人都知道,李文辉的媳妇娘家是有钱人,两口子自打成亲以后,就住在镇上,时不时的回来一趟,坐的就是和眼前这辆差不多模样的大马车。只不过李家那大马没有这匹马看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