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快!快请!”二皇子程伟呆愣半晌之后,就差跳起来了嚎叫了:“不!本殿下亲自去迎接!让先锋营的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给本殿下去挨军棍!打到让璇哥儿大师消气为止!”
  璇哥儿愣愣的看着底下一片麦田怪圈儿一样倒地不起的人,而后小脸儿上的表情一变,很有点冰霜真人的感觉,虽然他自己有点儿小兴奋,但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马车向前走,我不让你们停,就不许停!我倒要看看,谁不让我们金阳国的使节团进来!”璇哥儿可是在临走之前听葛焕之说过,金阳国使节团前四批人马都是有去无回,他跟明枫秋都感知到了他们的位置,知道他们都活着,只是被人羁押了而已,璇哥儿来的时候,葛焕之可是拜托过他的,一定要将人带回来,毕竟,使节被羁押在地方阵营里,这对金阳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将来真的两军对阵,人家拿使节祭旗,哪怕是能用怒气激励战士们拼死杀敌,也换不回来已死的使节团成员了。
  到了那个地步,金阳国与敬阳国,可真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璇哥儿就这么张狂的站在马车上,底下四个老兵激动的赶着马车往前走,他们头一次这么进入敌营!
  真的!
  几个胆子大的哥子掀开车帘子看了看,发现很多士兵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能看得出,还都是活着呢。
  “哎哎!这里就是那个啥的大营了吧?看起来也没啥了不起的么。”
  “就是,你看他们,衣服怎么都破了呢?敬阳国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给人穿破衣烂衫上战场啊?”
  其实不是,是刚才扑街的动作太突兀,划破了而已啊!
  一大堆的哥子哥儿么么的,在马车里往外看,评头论足,把个先锋营说的是一无是处,偏偏谁也没敢站起来反驳,不止不能站起来,还不得不继续趴着,谁让璇哥儿控制的气势威压妙到毫厘,就是车子走出了先锋营,也不放松这里呢!
  来执行二皇子殿下口谕军规的人还没到,就被璇哥儿一行人给堵到了中军大营的门口,这个时候,二皇子程伟还在后路大营里往这里干呢,没办法,璇哥儿他们都坐着马车,而因为璇哥儿生气加上敌意,这大营里的马匹,都不敢动地方,他们想要过来,就只能用自己双腿走路。
  赵国栋是头一次见到璇哥儿,当时给赵国栋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璇哥儿高高在上的站在马车顶上,看着淡薄的小身板子却是让人高山仰止,那庞大的气势威压,让威临此地的璇哥儿,即便他是一个小哥儿,他也不敢不敬!
  想象三四百岁的程慕阳,与璇哥儿的年纪一联想,赵国栋对敬阳国的未来感觉到了一片黑暗……
  赵国栋能胜任中路的大将军,坐镇军中挥斥方遒,除了脑子聪明打仗厉害,他本人的武道修为也很高,是后天之境十层内经的巅峰状态,虽然他知道这里有不少是得意于家族里搜寻而来的各种神草灵药但是能有这样的修为,他还是挺自豪的,只是如今在璇哥儿面前,他感觉自己已经是老了,老到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地步。
  不过如今他心情再复杂,也要硬着头皮给璇哥儿见礼,不然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敬阳国中路大将军赵国栋,拜见璇哥儿大师!不知大师威临军中可有指教?”赵国栋这番动作极其标准,因为当年他们可没少联系这番见面大礼参拜的姿势,皆因敬阳国上下对程慕阳那盲目的崇拜与依赖,故而对着璇哥儿,他权当是对着程慕阳了。
  只是他不知道,璇哥儿这“使节”的不着调,他大礼参拜的自然是璇哥儿,可是璇哥儿在第一辆马车的顶棚上正装雕像呢,他身后三辆马车里,都是些哥子哥儿和么么们,几个小子跟着四个老兵牵马前行,各个昂首挺胸,觉得跟着来真是过瘾,看看这些人,还不是匍匐在脚下么?虽然人家是给璇哥儿匍匐的。
  “敬阳国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不知道敬阳国百万大军压境,所为何事啊?”这句话不是璇哥儿能想出来的,而是明枫秋教他的,告诉他到了地方千万不要笑,你一笑就没威严了,必须板着脸,看到冰霜真人没?就他那样的就成,说话就冷冰冰,不许贪吃,回来咱们有很多好吃你的,不用敬阳国的东西,他们说什么你都别信,把先前去过的人都给带回来,顺便一定要问一下,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就大军压境?没个好理由,咱们就让敬阳国吃不了兜着走!
  璇哥儿很乐意让敬阳国吃不了兜着走,以璇哥儿认真的学习能力,冰霜真人的姿势不说学会八成,起码表面上看,是有一半的功底了。
  璇哥儿的声音虽然依然软软糯糯,可是配合上那冷冷的语气,虽然矛盾万分,只是在如此的气势威压下,还是让赵国栋冷汗直流。
  其实,他还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因,非要让敬阳国对金阳国大军压境!
  这事儿没人告诉他!
  就连二皇子程伟都不知道原因!
  “怎么不说话?还是看不起我这个金阳国的使节?”璇哥儿见赵国栋不吭声儿,小脸儿都要挂霜了:“也是,要不然也不会让先锋营的人杀我们一行人了,我说敬阳国到底是三大帝国之一啊,这教养!啧啧啧!”
  别看璇哥儿的声音软糯说话又冰冷,声音也不大的样子,可是小家伙儿心眼儿也是有的,这不,他从一开始是就将声音都暗含了真劲说出口的,不论这大营多少人,远近如何,都能听得倒!
  他就是要让他们这些讨人厌的敬阳国的人知道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欺负我们金阳国!
  给不出理由的吗?
  还斩杀来使,这可是犯了国与国之间的忌讳,到时候就是他仗势欺人了又能如何?
  是他们有错在先哒!
  璇哥儿无师自通了先声夺人!
  371总有人知道
  “教养”一词还是冰霜真人在马车里告诉他的,璇哥儿立刻就活学活用了。
  “晚辈不敢!”赵国栋就是死也不敢跟璇哥儿呛声一句,更何况,这事情说起来,还真是他们敬阳国没理在前。
  “我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敬阳国吃了雄心豹子胆,还大军压境进犯我金阳国?我身为金阳国的护国大师,自然要弄清楚,说!”璇哥儿虽然形象不怎么样,但是气势威压这种东西是装不了假的,敬阳国全国上下,除了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记忆之外,但凡是有点儿知事的都知道,敬阳国得罪过璇哥儿,他是武道天才,十八岁的小哥儿大先天武者的实力,另一个天才人物明枫秋更是为了璇哥儿,将他们敬阳国的供奉殿给砸了。
  这是敬阳国人心中永远的痛。
  同时也对明枫秋与璇哥儿恐惧到了一定程度,毕竟仅凭借二人之力,就让他们敬阳国现在三大帝国的地位岌岌可危,若是再来一次,敬阳国还能不能存在还两说呢。
  璇哥儿自称是“金阳国的护国大师”,又是一个声音软糯的,那就是一个小哥儿,一个小哥儿是金阳国的护国大师,总所周知,金阳国有三位护国大师,其中关静关大师快要五百岁了,寿元将尽,又是一个自梳得哥子,倒是不足为惧,另一个是明枫秋,一个冉冉升起的武道新星,现如今已经是巨星级别了,只比纯阳境的主人纯阳子矮一阶而已。
  那么另一个人,就是传说中,明枫秋的未婚夫郎璇哥儿,出身寒微但是武道天赋与明枫秋齐头并进的小哥儿。
  他是璇哥儿!
  很多跟着赵国栋出来迎接使节团的人都是心里一颤……
  抵不住璇哥儿越来越重的气势威压,赵国栋破罐子破摔的喊了冤枉:“请前辈明鉴,晚辈只是听令行事,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上头下了命令,晚辈等便集结在此。”
  “你不知道?”这个答案出乎意料,车子外面的璇哥儿和坐在车子里面的冰霜真人具是惊讶与愕然。
  “晚辈确实不知原因!”赵国栋都想好了,反正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任何的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还不如干脆实话实说,反正这也是事实,别说他了,就是二皇子,不也是不知道原因么?
  当初出兵的时候,上面只是说了,理由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要知道,理亏的一方是金阳国,就是他们敬阳国灭了金阳国,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说这话的人若是敬阳国的皇帝,大臣们还是可以质疑可以反对甚至是驳回的,但是说这话的人,不是敬阳国的皇帝,而是比他们皇帝陛下更高存在的老祖宗程慕阳大师的原话。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听话,让出兵就出兵,战争可不是儿戏,说打就打起来,劳民伤财并且时间不定。
  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情,不过程慕阳一句话,反对声音全数销声匿迹了,既然老祖宗都这么说了,肯定有十成十的把握,那还犹豫啥?赶紧整顿军务备战呗。
  不过他们几个领军的大将军也不是私下里有着自己的准备,每个人家里都派了分支的族人,带着嫡支的几个次子远走他乡,若是一旦有巨变,起码他们家还能留下一脉,并且几个人都说好了,实在不行,他们就集体挂印求去好了。
  “你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就是了。”璇哥儿看了看延绵无尽的军营帐篷,他感知到了有一股人正风一般的往这边跑嗯,估计就是那个什么皇子了吧?就是不知道是第几号讨人厌的皇子了。
  根据璇哥儿对敬阳国那有限的佩服条件之一,就是敬阳国的皇帝比较能生,后宫多少人璇哥儿不知道,但是他可是从前去过敬阳国的,又从别人嘴里听说过几个只言片语,知道敬阳国别的不盛产,皇子倒是挺多。
  正如璇哥儿的猜测一般,如今没有了马匹代步,没有了车子可乘,二皇子程伟带着一大帮子人呼呼啦啦的用两条腿儿走路往这边赶呢。
  璇哥儿嘴角翘了翘,想笑来着,后来想到明枫秋的嘱咐不要他笑,立刻就给压了下去,咳嗽了一声,命令道:“继续往前走!”
  他已经感知到了以前过来的使节团成员都在哪里了,正后方的后路大军军营,地盘也不小。
  他们有马车,自然比人走的要快,更何况璇哥儿就是来耀武扬威的,自然是越高调越好。
  别人跪着你坐着,别人趴着你走着,这感觉,真爽!
  反正跟着璇哥儿来的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在敌军阵营里,这么拉风的走一遭,回去足够吹一辈子的了。
  只是跪趴在地上的人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对于自己将金阳国使节团的人留在大营里的事情,也十分后悔,想当初要是放回了那些使节团的人,岂不是引不来这么一个反抗不了的大神?可惜呀,明悟的有点儿晚了。
  他们现在可是再也不敢想着杀人灭口的事情了。
  就是他们能杀了普通人,那璇哥儿呢?
  到时候璇哥儿就能将他们全都宰了去!
  赵国栋可没有勇气拦着璇哥儿的车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轱辘在自己眼前纷纷转了过去,他们也没有起身,跟在先锋营里的人一样,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毕竟璇哥儿如今可不高兴呢。
  璇哥儿一行人一条大路直奔后路大军营地,等二皇子程伟带着人到了营地门口的时候,璇哥儿他们也到了门口,两厢正好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亲们会问,二皇子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才到门口?其实不然,后路大军人多势众,二皇子程伟又是惜命一族,自然要住在大后方,前面虽然有了先锋营,可是先锋营全是各个势力派来大军中的,二皇子程伟是费劲巴力的把他们全撵去了先锋营,先锋营先锋营,大头阵的全都是先锋营的人,换言之,就是死的飞快的那种。而中路大军其实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数,还包括了左翼和右翼的侧冲大营人数在内,而三分之二的人,全都在后路大军营中,保护他这个二皇子呢。
  以前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安全,现在这种安排叫扯后腿儿。
  起码他刚看到大营辕门的时候,也同时看到了在车顶上站着的璇哥儿,他正在居高临下的鸟览全大营的格局,当然,重点是他看了看关押金阳国使节团的那块区域。
  “晚辈程伟,拜见前辈!”不管二皇子程伟心里多么别扭多么不甘,但是他心里想着的这些也只是一瞬间,在璇哥儿的气势威压下,他的那点儿别扭不甘心都是不值一提。
  给一个小哥儿大礼参拜怎么了?总比没了性命的要好,他可是知道自己、自己的那些极品兄弟以及自己出身的敬阳国,是多么不让璇哥儿待见。
  “你是几号皇子来着?”请原谅璇哥儿这么问,他见过程伟只有一面,这还是托了小老虎的福,虽然几年未见,但是程伟的样子璇哥儿隐约还是记得的,就是不知道排第几名,只知道的确是个皇子。
  程伟异常尴尬的自报姓名与序齿排号:“晚辈恭为敬阳国皇帝陛下二皇子,程伟。”
  “哦!”璇哥儿哦了一声:“是老二呀!”
  妥妥的拉满了仇恨值!
  二皇子这个序齿是个尴尬的存在,他上头有大皇子,但是大皇子不占嫡出的名分,他也不是嫡出,话说,他们这些皇子都不是嫡出的,但是好歹大皇子占了个长子的名分,他呢?
  他身后的几个皇子都名不正言不顺,起码大皇子还名正言顺了一般呢!
  老二!
  这是程伟这辈子的忌讳。
  但是他不敢跟璇哥儿发火,话说,他要是敢发火就好了,璇哥儿一直盼着他发火儿呢!
  见二皇子程伟没有预想中的发脾气,仅仅是一瞬间的激动,就没了下文,璇哥儿挠了挠头,嗯,这种复杂的情况,他不懂,也不想去懂,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来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对金阳国动兵戈?给个理由,一定不要骗我呀!我会生气哒!”璇哥儿对这个特别执着,谁敢骗他他就记恨一辈子,除了明枫秋之外。不等二皇子程伟回答,璇哥儿接着说了第二件事情:“第二件事情,为什么我们金阳国的使节团,有来无回?本以为你把他们都宰了祭旗了呢?要是那样的话,现在就不止我一个来了,后面的也不是看热闹的了,而是小猫儿与明枫秋一起来,他一定会踏平你们哒!所以,你为什么要扣着人不让他们离开?”
  明枫秋告诉过璇哥儿,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事情总有一个起因,才能有一个到多个结果,最主要的是,他们要知道为什么敬阳国有这么大的底气和决心,就认定他们金阳国必输无疑?连使节都能扣押得下。
  听到第一个问题的时候,程伟头上就流下了冷汗,他跟赵国栋一样,对答案那是一无所知!
  璇哥儿的第二个问题问出来,程伟觉得自己有救了!
  372还真没人知道!
  “请前辈明鉴,晚辈不知道原因,晚辈仅仅是被派遣过来坐镇军中而已,晚辈所言,句句属实!”二皇子程伟一口气不歇,继续道:“但是在贵国使节团头一次到来的时候,晚辈是热情相迎的,并且已经投书与父皇,谁知到投书一去不复返,反而接到了一些人传给晚辈的口信,或是密信,或是暗示,只为了贵国使节团的处理问题。”
  “是什么处理方式?”难道就是将他们都关起来吗?璇哥儿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生气,他即使这么大了,但是幼年时期被人关起来的经历,他还是记得的清清楚楚,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无缘无故的关起来!
  一生气的结果,就是其实威压再次加重,很多身体不怎么样的人,早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手脚动弹不得,身上的衣服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们都快要上不来气了。
  别人都以为璇哥儿是因为听到了敬阳国并没有按照国际礼仪召见金阳国使节团,反而是很多人私下处理的意思而生气,其实璇哥儿只是单纯的生气,两方面形成了一个解释不了的误会了。
  “他们拐弯抹角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要晚辈将敬阳国使节团的来人都杀了祭旗!”二皇子程伟说完就趴着不敢动弹了。
  璇哥儿一听之后气势大涨,整座大营都没有敢喘大气儿了。
  生了一会气儿,璇哥儿又疑惑了起来:“那你怎么没有照办?还将人都关在了你的后路大营里?唔?而且他们还挺好的活着?”
  岂止是“听好的活着”?
  简直就是供着的祖宗!
  “晚辈再不成材,也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况且金阳国的使节代表的是金阳国的脸面,晚辈不能斩杀使节祭旗,更何况,金阳国一脸派了四个使节团到来,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这个时候二皇子程伟倒是有了不忍之心,以往那心狠手辣的德行仿佛都不是他似的。
  他笃定了璇哥儿的性格,应该是更喜欢这样的他,而不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二皇子殿下。
  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