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副本16
  “我准备去找一趟梁湾,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据梁湾说,王盟是她前男友。”
  顾然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在嗓子里咳嗽了半天,在心里默默感慨,王盟这些年算是越混越差了,都沦落到出卖色相给老板做事了。
  顺便,梁湾对颜值的要求也太低了吧,一个花痴竟然能看得上王盟?联系到上辈子查到的梁湾的身份,顾然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梁湾这女人应该是有城府的。
  “走吧,我送你去。”顾然拿着车钥匙,开车带黎簇去了梁湾工作的医院。但到了医院一问,同事说梁湾休年假去了。
  这个时间休年假,本来就可疑。
  医院没找到人,只能去梁湾家里看看,寄希望于她没离开北京。
  梁湾确实在家,二人敲开她家门的时候,梁湾一脸惊讶,她一身居家休闲的短装,直看得黎簇心猿意马。
  顾然笑着跟梁湾打了个招呼,与此同时,暗地里拧了一把黎簇的后背。小孩到底是小孩,看到个身材曲线好看的女人都能走神。
  “你们来干嘛?”梁湾和顾然有一面之缘,从古潼京回来之后,二人在医院挂水,正好都在梁湾手底下,于是梁湾一眼就注意到了顾然这个只住了两天院的帅哥,而且记了大半个月。
  “有事找你。”黎簇跟顾然进门,往梁湾沙发上一坐。
  “说,什么事?”
  顾然开门见山,“关于吴邪和这件事,你知道什么?”
  黎簇从包里把九头蛇柏的藤蔓拿出来放在桌上,这东西很像是一只七指怪手,和黎簇后背上的图几乎一模一样,“小弟我快被你前男友的老板整死了,你要是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就配合一下,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梁湾看着黎簇,思考了一会儿:“那你应该去一趟杭州。”
  “杭州?为什么?”
  “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一次,如果你们想弄清楚这件事,杭州才是关键。”梁湾从手机里找出一条短信,“这是他们铺子的地址,王盟告诉过我,那儿是他们的大本营,我实在不知道其他的了,不过如果你们想调查,肯定得去这个地方。”
  “那就一起去吧。”顾然拍板,带上梁湾,正好还能再近距离观察观察。
  顾然再往上定了三个人的机票,首都机场的航班很多,三人当即就去了机场飞杭州。
  在飞机上,顾然察觉到黎簇总瞟他,心下觉得好笑,便道:“想说什么就说。”
  “机票钱……”
  顾然笑了笑:“放心,我还没穷到找你要机票钱,这些都是小钱。”
  顾然同时注意到,梁湾在飞机上也并不自然。在梁湾家的时候他就知道,梁湾这女人对杭州也有兴趣,只是一个人不敢去,正好他们俩送上门来,顾然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梁湾也带上了。梁湾没有拒绝,就说明,杭州也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顾然一直有点没弄清楚,梁湾到底在这个局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虽然血脉的身份上是汪家人,但她的自我认知上应该还不知道,汪家人也没有开始利用梁湾,不然他们身边不会这么平和。
  按照解雨臣的说法,梁湾会是黎簇去古潼京的伙伴,那么她的入局,是单纯像黎簇一样被坑,还是一笔交易呢?按照梁湾表现出来的精明程度,应该不至于傻不愣登地和黎簇一样被坑,那就是说,梁湾在这件事上有所求。
  梁湾所求又是什么?
  顾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过既然解雨臣把梁湾纳入进来了,就说明他对梁湾有着相当强的掌控,这就足够了。
  下了飞机,打车到吴山居,发现大门紧锁,梁湾直接上去对着门锤了几下,里面传来了个声音:“哪位?”
  一块门板揭开,一个人探出头来,问:“你是?”
  梁湾把黎簇包里的藤蔓拿出来:“给你们头儿,随便谁,只要是管事儿的就行,让他看看这东西,我在边上喝茶,有事找我。”说完转头就走。
  顾然从门口往里头看,屋子里其实坐了不少人,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在银川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不过他没出声,主要是为了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梁湾和黎簇会如何处理。
  黎簇有些畏畏缩缩的,显然,他不适应于这种社会层面的社交。反而是梁湾让顾然刮目相看,这女人的气场一点都不弱,完全没有她犯花痴时候的样子。
  三人去到旁边的茶馆,顾然才注意到,梁湾的眼睛有点红。
  顾然语气带点关心:“你这是被王盟伤得多惨?”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起了另一个人。”梁湾苦笑道,“之前不是我和望门见到的第一面,我在做实习医生的时候,见过一个兵刃,他是不明创伤导致的骨裂和失忆。当时我在照顾那个病人的时候,就见过这些人。”
  顾然知道,梁湾说的是张起灵。
  “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
  “你看上他了?”顾然突然觉得梁湾的思维实在是太有跳跃性,他都有点接不住。
  梁湾瞪了他一眼,“我在照顾那个病人的时候,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我每天晚上会在这个病人的病房逗留很长时间,他有时候会说很多没有意义的词语,单个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但时间长了,我听出了一些端倪,后来他出院了,我就在没有见过他。”
  “你是喜欢他吗?”黎簇问道。
  顾然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答案,梁湾本质上是个要强的女人,这种人会有很强的分辨能力,她是不会喜欢上当时满是谜团的张起灵的,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因为这个。后来我遇到了王盟和吴邪,于是我开始靠近他们,其实我原本不是你的医生,是我主动调过去的。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但我发现他们的世界水太深了,王盟和我说了很多事情,让我突然明白了那些话的含义,我非常害怕。”
  顾然问:“什么话?”
  上辈子在陨玉之后,顾然也陷入了很忙碌的一段时间,没怎么去医院照顾张起灵,自然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他不是好奇张起灵当时会说什么,而是好奇,是什么样的话会对梁湾产生影响。
  梁湾没有回答,他看向黎簇身后。
  顾然回头,茶馆的门口进来一伙人,领头的是解雨臣。
  顾然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阵仗还真是不小,解雨臣都亲自出马了。
  接下来堪称一场闹剧,顾然选择在一边看戏。
  先是解雨臣想要请他们去二楼谈话,阵仗有些强势,梁湾当即跟他们闹开了,还拿出一瓶防狼喷雾对着人喷。但梁湾和黎簇俩人哪打得过道上混迹的人,不仅被抓住,而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反喷了喷雾。
  俩人可算是屈服了,上了二楼,解雨臣打了一会儿手机键盘后开始了他的表演:“长话短说,你们是什么人?”
  黎簇不敢说话,看向梁湾,梁湾上来就是一句:“我是你妈!”
  “我操!”顾然爆笑出声,解雨臣拿起防狼喷雾,先是对着梁湾喷了一下,然后立刻转向顾然。
  顾然往侧面一躲,这张娇贵的脸可算是没遭殃,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乱说话了。他可知道,解雨臣在挟私报复这件事上,特别得心应手,喷雾在他手里,自己还是老实一点为妙。
  “说,你们是谁?”
  黎簇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雨臣管他要了手机,把玩了一会儿,把手机换给黎簇:“这个手机对面的人,还有可能会打过来。如果他打过来了,你就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他递过来一张名片,补充道,“一个电话,一万块钱,我看到通话记录,立即付现金。”
  顾然不禁咂舌,虽然他上辈子的朋友们都或多或少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有一些印在骨子里的特点是怎么都不会变的,比如说解雨臣有钱。
  解雨臣拍了拍黎簇的肩膀,起身要走,黎簇立刻说:“那个,老大,那些东西怎么办,要么你们找人把那些东西都搬走,我是无辜的,别牵连我和我朋友。”
  解雨臣道:“既然他把东西寄给你了,肯定有他的用意,你留着或者自己处理吧。”
  解雨臣走了,梁湾因为被喷了好多防狼喷雾,还趴在桌子上哭,顾然揣着手站在一边,从头到尾他就没怎么说话。
  黎簇看向顾然:“你刚才怎么不帮我们?大哥,这可是防狼喷雾啊!你就看着我们被人家欺负。”
  顾然指了指黎簇手上的名片:“我不帮你,是因为我听说过这个人。不夸张地说,他在道上,那就是北京的土皇帝,真得罪了他,那咱就都别想混了。再说了,就他那架势,我一个人单挑一群,你俩菜鸡摇旗呐喊?黎簇同学,别这么天真。”
  “那你也不提醒我们。”
  “提醒?”顾然揉了揉太阳穴,做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谁能想到这女的这么傻逼,直接跟人干上了,我操,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防狼喷雾都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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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朋友们今天有没有吃瓜,我吃瓜吃了四个月都懵了,我仿佛看了一篇晋江出品的言情权谋虐恋小说……
  于是我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写下了今天份的作话。
  预警(也不知道预警个啥,反正就预个警吧)
  雨村札记之清明
  清明节这天一早,顾然吃过早饭,穿戴整齐,往包里塞了几个他随手写写画画的笔记本。这些年他迷上了年轻人里流行的一样活动,记手帐,不过他的手账本没那么精致,跟日记似的写了一些生活的琐碎,照片大多是在村口的店里头彩打的。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准备上山。
  “难得啊,打扮得人模人样的。”胖子在院子里看到他,调侃一句。
  雨村这地方无愧其名,总是下雨,因此顾然上山的时候总是穿一身要洗的脏衣服,从山上下来直接脱下来扔洗衣机里,今天不太一样,一身干净的衣服,比去北京串门穿的还正式。
  “中午回来吃到啊,瓶仔说要做青团来着。”胖子嘱咐一句。
  顾然“啊”了一声,有些为难,抿了抿嘴才说:“我晚上回来再吃吧,中午应该赶不回来了。”
  “干啥去啊?”吴邪从厨房里出来问,乍一看顾然打扮这么正经还有点不适应。
  “上坟、烧纸。”顾然道,他指了指后山,笑了笑说,“以前的朋友,也没个坟头,死在山上了,那地儿太远,就近找个山头烧点纸,说说话。”
  吴邪知道今天是清明节,但他以前一直查不出来顾然的来历,也就没想过他还有故去的朋友的事。
  “死哪座山上了?”吴邪改不了好奇的毛病,顺嘴一问。
  “长白山。”顾然叹了口气,“好多年了。”
  顾然是要去给自己上坟的。也不能说是上坟,正好赶清明节这个日子,纪念一下上辈子的人和事。
  长生的乱局结束之后,他们应该会过得很清闲吧?他们在那边过的安稳,他在这里也活得优先,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一面了。顾然胡思乱想着,不过没准他们今天也会给他烧纸,都烧了纸钱,也就当是见了吧。
  吴邪沉默了一下,“等你晚上回来一起吃吧。”
  顾然说了句“好”就上山了。
  天擦黑的时候,顾然才从山上下来,一身衣服不出意外地脏了,包也瘪了。
  “换衣服,洗手吃饭。”胖子招呼一声,进厨房端盘子去了。
  大概是因为顾然整个人的情绪有点低沉的缘故,张起灵破天荒地允许餐桌上出现了酒,也没管吴邪陪着顾然小酌两杯的行为。
  “什么朋友呀?道上的?以前没听你说过。”吴邪问道。他倒不担心顾然将他这话错认为是查他底细,大家都是退休退得两袖清风的人了,谁也不会再想这些弯弯绕绕。
  “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了,当初是六个人,后来死了一个,其他五个也见不到了。”顾然笑了笑,口气很轻松,他仰头干了一杯酒,才有些沉闷地低声说,“我还挺想再见他们一面的。”
  “他们去哪儿了?你可以去找他们啊。”吴邪拍着顾然的后背安慰他,与张起灵对视了一眼,“只要还活着,总能见到的。”
  “见不到了。”顾然摇了摇头,却没解释原因。
  ——
  翌日,北京
  吴邪推开房门,眼睛微微有些肿,一副没大睡好的样子。
  赶上清明、中秋、过年这种日子,他们五个总是会聚在一起,有时候在杭州,有时候在北京,有时候在雨村。他们每年都会合一张影,十几年了,十几张照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了岁月的刻痕,只有照片上用ps添进去的第六个人,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张笑脸,没有老去。
  “我昨天晚上梦到顾然了。”吴邪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梦到他还活着,和我们一起住在雨村,有点不太一样了,不过他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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