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陈壮汉拜访
  “二姐,这是你给我缝的吗?”楚云动着脚上的鞋子,低着头看缝补的布料和鞋子原本的颜色相近,看上去一点也不丑。
  “嗯!”楚二丫笑逐颜开的咧着嘴。”暖和吗?”
  “暖和。”楚云高兴的蹦跳了几下,以表示她的欢喜。
  再是几天,秋收就完了,要进入冬季。那个时候能吃的食物都没有了,就靠大队上分的粮食和余粮过日子。
  而能分多少粮食,是看工分和出力。
  是以这几天特别忙,楚云跟在楚二丫的身后,她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小半月下来学了不少收庄稼技能。
  期间又和杜大几人去梁山在讪了一次土豆,只是这次没上次运气好,只讪到了上次一半的量。
  农历十月初,所有的庄稼都秋收完,正式进入冬季。不忙农活了,其他事情却还一堆,不过比起秋收时的农忙,要清闲了很多。
  楚云和楚二丫睡了个懒觉,到天亮差不多六点半了才起来,起来时天也还未亮,姐妹两背着背萝到隔壁山上砍了两小时草回来,天才大亮。
  把草送到工队给牛吃着,记了工分,两人才回家。
  不过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凝,似来了客人。
  楚云和楚二丫对视了一眼,用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进屋里。
  “阿爹,阿娘。”
  “二丫,你来的正好,陈壮汉来提亲,确定迎娶你的日子啦。”楚奶奶坐在主位上,看到两人进来,眼睛就是一亮,都盯在了二丫身上。
  二丫的身子一抖,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陈壮汉!
  楚云看向屋中的那个陌生人,脸色清冷,这人就是陈壮汉吗?
  长的人高马大,的确是个有力气的人,只是身上穿的衣服敷着不知道多少层泥,皮肤黝黑,长的也也不好看,脸上的麻子和凶恶的表情给人一种这人一看就是恶人的感觉。
  “阿爹,这是怎么回事?”楚云转向楚大山,不是已经答应过她,不会把二姐嫁给陈壮汉吗?
  楚大山面对女儿如刀的眼神,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弱弱的低声说:“你奶奶收了陈壮汉的彩礼。”
  “是啊,你们家可是收了我五十块钱的彩礼和五十斤粗粮,二十斤细粮票和三斤肉票。”陈壮汉昂着头,出口的声音洪亮的似要把房顶掀开。
  “那是我奶收的,和我家有什么关系,你要找,找我奶。”她抓着二姐的手,轻轻安抚她。
  “娘,阿爹,你们别忘记了对我的承诺。”她们可是答应过她,只要让小墩读书,就不会把讲二姐嫁人。
  楚大山低下头,不敢看女儿的眼睛。他不能不孝的害他老娘。
  “我没收过什么彩礼,不会把二丫嫁给你,你给了谁彩礼找谁去。”王桂花听着陈壮汉说的彩礼和她奶说的完全不一样,少了一大半,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这个老抠驴,原来是打着黑二丫的彩礼的想法,还跟她说二十块钱。
  想着一下子被她吃了三十块钱,她就肉痛,听到女儿如此说,顿时也站在了女儿这边。
  “听到了吗?”楚云冷冷的看着陈壮汉,她家没有收过彩礼,别想带走二丫。
  “我可不管是谁收的彩礼,总之我已经给了你们家,你们就要把二丫嫁给我,否则就退我的钱和粮。”陈壮汉身材魁梧的走过来,那凶狠的模样让楚云有些害怕,但摸到包里装着的那根小铁棍,她的心顿按了不少。
  在上次被楚奶奶拉着打了一顿后,她算是明白成人和孩子力量的差别。便在家里拿了把小拇指粗,十厘米左右的小铁棍,随时装在衣服口袋里,以防意外。
  陈壮汉走到她面前停住,视线转向她后面的二丫,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又猥琐又热切。
  “二丫,丙子月,壬子日是个好日子,我等着那天你嫁给我。”他说着,眼神往二丫的胸脯上看。
  十五岁的少女刚开始发育,小胸脯微微的鼓起来,陈壮汉看到眼一热。
  想到在过二十天就能抱着这暖和和的媳妇睡觉,他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楚云往旁边移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小墩,你帮我去请陈老师过来。”
  小墩应了一声,快速的跑掉了。
  楚云面色冷凝,眼神犀利的看了陈壮汉一眼,望向楚奶奶。“奶奶,你收了陈壮汉多少彩礼,我建议你还给他。”
  “死丫头,就你事多。这是长辈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楚奶奶气的脸色铁青,这死丫头,一直在坏她事儿。“陈壮汉都来提亲定日子要迎娶二丫了,你还霸着你二姐不放。你是不想让你二姐去过有人疼的好日子。”
  她骂骂咧咧的说着,拿起旁边的棍杖就要往楚云身上打来,
  楚云拉着二丫往旁边躲,反手揪住了棍杖一拉,楚奶奶被拉的摔到在地。
  她不会,再让这个没有人性卖孙女的老叟打她了。
  “哎哟, 贱丫头欺负我。”楚奶奶蹲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又开始哀嚎起来。
  楚云拉着二丫的手把她往前面一推。“我是没有资格管二姐的婚姻大事,但是二姐自己有权利决定。这是新社会,不是古代那包办婚姻一套了。镇上妇联的同志还经常会跑到村里来宣传新婚姻法,强调女子要到十八岁才允许结婚,还得自己愿意。”
  “二姐才十五岁,自己也不愿意嫁人,奶奶你就敢收了彩礼要把二姐卖掉,这可是要吃牢饭的。”
  掷地有声的话一出,楚奶奶就打了个寒颤,连哀嚎都顾不上了,急忙扬声反驳。“我是二丫的亲奶奶,怎么就没资格管二丫的婚姻大事了,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你别唬我。别以为你这几天老往陈老师哪儿跑就以为自己学到知识了。”
  楚云冷笑。“奶奶你尽管可以试试,我明天就到镇上去找妇联的同志,告诉她奶奶要把二姐卖给别人做媳妇,让奶去坐牢。”
  楚奶奶被她凌厉的眼神和表情吓到了,这个三丫,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了,还会拿这些话来堵塞她。
  会不会是她在胡扯,可就是胡扯,她说的太厉害了。若不是懂,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你……你敢去。”吃牢饭这句话,让楚奶奶有些怕了,她威胁了楚云一句,顿时哀嚎起来。
  “哎哟,大山你看看你这个女儿,连奶奶都不尊重,又吼又骂。我命怎么这么苦啊!生了这么个儿子,连女儿都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