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闻言,费准真的皱起了眉。
  他倒不是担心没人给他拍蚊子,就是和孟翩要分开坐了,心里不太得劲。到时候班里的42名会不会是哪个Alpha呢?
  晚自习退,费准回到家,向大哥询问了一下华市信息素霸道的人家还有没有。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费准放心了,在大哥的追问下,说了今天在医院的事情。
  费承听着,很是满意,觉得这样的小Omega非属他们家不可。
  你加把劲,大哥现在就准备彩礼。
  费准:
  倒也不必。
  运动会第一天晚上,孟翩回到宿舍里,那两个室友还没有回来,宿舍里又是冷冷清清。
  孟翩早早洗漱了一下,拿着一本习题册,在书桌边刷题,准备刷一会儿就睡觉。
  做题做到一半,他忽然感到了困倦,十分疲惫的困倦,眼皮直接开始打架了,孟翩想再撑一会儿,却一点也撑不下去。
  没法,他只得收拾了习题册,回床上睡觉。
  刚躺到床上,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不仅仅是疲惫,而是在发热,腺体也跟着在发烫,孟翩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腺体那里一跳一跳的,很不正常。
  这波发热来势汹汹,几乎是几分钟内,孟翩就闻到了宿舍里隐隐有小甜酒的味道,信息素飘出来了!
  这不是普通的发热,难道真被费准说对了,那什么热来了!
  知道自己多闻一会儿信息素就会醉,孟翩生怕自己醉糊涂了照顾不好自己,忙下床,四肢发软,摇摇晃晃地去柜子里把三支抑制剂都拿到了床边,先给自己扎了一针,另外两支以备不时之需。
  打完抑制剂,孟翩缩回了床上,默默等待发热过去。
  抑制剂的效果很快,宿舍里的小甜酒味散了很多,没有更加浓郁,但是身体上的不适,却不退反增。
  腺体刺痛,浑身无力,但是又很是渴望着什么,孟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又痛,又哪里心痒难耐,就像有许许多多的小蚂蚁在咬他,难受地想哭出来。
  特殊时期发热,抑制剂怎么可能没用呢?
  孟翩双眼迷离,费力从被窝里爬出来,拿了第二支抑制剂,又给自己扎了一针,继续像小乌龟一样,缩回被窝里寻找安全感。
  浑身发热,被窝里都被闷得全是热气,孟翩缩在里面,差点要喘不过气起来,又微微探出半个头,用力呼吸。
  身体上的难受,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缓解,他以为抑制剂起效了,抱着被子默默等待,十分钟后,刚缓解下的难受,又变本加厉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孟翩慌了,他不知道原来Omega发热的时候这么可怕,两支抑制剂都不管用吗?
  只剩最后一支了,再不管用怎么办?
  孟翩一边慌乱,一边又不敢耽搁,把最后一支抑制剂狠狠地扎进了后颈,自然又只换来了片刻的舒适。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难受,难受得喉间忍不住哼哼出了哭腔。
  这支抑制剂,又缓解了一点难受,但显然,不够,完全不够。
  可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抑制剂了。
  孟翩抱着被子,忽然很委屈,呜呜了两声,痛恨自己没有听费准的话,应该多备点抑制剂的,他哪儿知道这种时候需要那么多抑制剂才能控制下来!
  他现在这样,又哪里能出去买抑制剂呢?
  孟翩下意识地呜呜呜着,又爬出被窝,找来了手机,打开通讯录,只有外婆和几个邻居婶婶。
  外婆在江市,邻居婶婶就算能来帮忙,送过来也太晚了。
  孟翩慌乱着,手指不小心一滑,滑到了最近通话界面,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现在脑袋糊涂着,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应该是费准的电话,之前数学竞赛的时候,费准打过他电话的!
  孟翩顿时眼睛一亮,就跟看到了希望是的,赶紧拨了费准的电话。
  这个时候,费准早已上床睡觉了,也是刚进入梦乡,手机忽然响起,他随意看了一眼,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是孟翩,他给孟翩备注了。
  【呜呜呜】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只有十分可怜委屈的哭泣声,听上去孟翩很不舒服的样子,费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孟翩?你怎么了?别哭,先告诉我什么情况。
  【呜难受你可不可以,给我送一百支抑制剂来呜】
  一百支???
  费准听懵了,估计孟翩说话呜呜呜的,应该自己也不太清醒。
  你是不是特殊时期了?
  【是吧呜打了好多抑制剂没用呜呜】
  费准惊了一下,按理来说,正常Omega发热,一支抑制剂就行了,最多再补一支,足够足够了。孟翩打了好多还没用,那估计还是腺体受损的缘故,需要更大的量。
  乖乖在宿舍等着,不要跑出去,电话不要挂,我马上到。
  费准随便套了件衣服,拿上抑制剂,冲下楼,没时间叫大哥,更没时间打电话叫司机来,自己去车库开了辆车就往学校去。
  孟翩听话地没有挂手机,他也没力气说什么话,只是一直难受地呜呜呜着,听得费准心都揪了起来,趁着半夜路上没人,猛踩油门。
  十分钟,费准冲到了孟翩宿舍门口,先给自己打了两支强效抑制剂。
  他敲了敲门,也没敢大声喊,怕影响到周围宿舍的人,何况他一个Alpha半夜来Omega宿舍,对孟翩影响肯定也不好。
  孟翩听到敲门声,比听到小跳蛙这首歌还快乐,不顾酸软的四肢,提起最大的力气,冲下床去开门。
  门一开,看到门口的费准,孟翩松了口气,浑身一软,整个人摔到了费准怀里。
  费准搂着他进去,关上了门。
  孟翩呜呜呜,眼里满是泪花花,也看不清人,就伸手要:抑制剂,好多好多抑制剂。
  这大半夜的,哪儿有卖抑制剂,得去医院才能有呢。得亏今天听孟翩说要省抑制剂的钱,费准不放心,回家的时候买了一整盒,现在正好能带来。
  看孟翩还光着脚踩着地,费准弯腰,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送回了被窝里。
  孟翩顾不得许多,抢来了抑制剂,打开一支就狠狠地扎后颈,费准看得觉得心惊肉跳的,被他吓到了,这小骗子对自己竟也能下这么狠的手。
  别急别急,慢慢打。
  等他拔了针头,费准就伸手轻轻给他揉后颈。
  孟翩已经折腾得浑身是汗了,打了抑制剂,又缩回了被窝里,不理会费准,默默等待药效。
  五分钟后,被窝里就响起了呜呜呜的哭泣声。
  费准愣了,轻轻掀开他的被窝,就见孟翩委屈地皱着脸,难受地抱着被子哭。
  怎么了?还是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
  呜有一点点效果
  孟翩翻过身,就见费准正俯身看他,离得很近,他身上有一点点,很少很少的巧克力味出来,孟翩闻到了一点,就觉得舒服许多,忍不住贪婪地抱住他狠狠嗅。
  你要不你咬我吧?呜呜,难受,我觉得我要死了。
  呸,别瞎说。费准被他紧紧抱着,也懵了。
  低头看了眼孟翩红红的腺体,费准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应该是腺体的问题,普通剂量的抑制剂对你不管用,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来不及呜呜呜孟翩难受地很,听他说抑制剂不管用,顿时心态崩了,哇哇大哭了起来,难受难受,求求你,你先咬我一口
  说话声里也满是哭腔,费准甚至能感同身受他有多难受,去医院起码还要检查什么的,都是时间,孟翩可能真的忍不了了吧?
  好,但是你要知道,我咬了你,就是临时标记,可能一周内,你对我都会有生理上的归属感服从感,这样你还愿意吗?
  都可以都可以!快咬快咬!
  孟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反正顾不上什么,伸长脖子就让咬。
  费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头,咬上了腺体。
  然后
  没咬开。
  费准:
  原来这皮厚是认真的
  你在干嘛?!快咬!
  费准:
  我可能要咬得很用力,会痛,你忍忍。
  孟翩懵了,他满脸泪花花,迷茫着眼看着费准,忍不住要翻白眼。
  你不会吧?你真的牙口不好啊?
  费准:
  可恶的小骗子,这个时候了还能阴阳怪气。
  费准咬牙切齿,把他按到自己怀里,低头狠狠地咬了上去。
  孟翩还怕他牙口不行,道:用力!
  费准:
  呜呜呜好痛你牙是不是钝的咬得那么痛呜呜呜
  费准:
  咬开了,费准一边给他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一边恨不得好好治治这个还在逞口舌之快的家伙。但是看他真的痛的哭唧唧的,又有点舍不得,只能先抱着让他缓解了,再说。
  第36章 依赖
  都说费家的信息素霸道,孟翩不知道如果此时费准咬的是一个普通Omega,那Omega会不会承受不住,反正他很受用。
  受损的腺体只能接收到费准一半的信息素,他丝毫不觉得霸道难受。当信息素注入腺体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像是有一股安抚性质的暖流,缓缓流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把他先前疯狂躁动的细胞都抚慰平静。
  浑身的不适都渐渐舒缓了下来,周身有甜甜的巧克力味,他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宛如踩在巧克力味的云端,甚至完全麻痹了腺体被咬的疼痛。
  啊唔
  孟翩喉间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正在注射最后一波信息素的费准顿时浑身一紧,嘴上没稳住,最后那一点信息素一股全进了腺体,就跟孟翩刚才给自己打抑制剂那样狠,吓得费准忙抬起了头。
  嗯呜
  怀里的人猛地颤了一下,费准心头一紧,一手轻轻将他的脑袋按到怀里,一手拍拍他的后背。
  没事没事,好了好了。
  费准轻声哄着,也不知道是在哄孟翩,还是在跟自己说,心里还在砰砰砰跳。
  孟翩靠在费准怀里许久,一直到浑身的热度降下去了,才觉得自己稍稍从刚才的迷乱中清醒了些。
  他没有及时从费准的怀里退出来,因为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虽然当了17年的Beta,但当初的生理课,他也是认真听的,没听说Omega特殊时期会像他这样难搞。
  刚才嘤嘤嘤呜呜呜疯狂撒娇耍赖,浑身软成泥,非要扒拉在费准身上的,真的是他吗?
  一直以为特殊时期一支抑制剂就能搞定的孟翩,从未预料过这样的场面,甚至白天许医生给他药膏,让他养护一下腺体外皮的时候,他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说反正他不需要别人咬
  而且,如果他不是难受得出了幻觉的话,刚才费准确实一开始没咬动吧?
  尴尬,丢人,无语,社死。
  孟翩整个脸埋在费准怀里,红成了一只熟螃蟹。
  他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费准,更让他绝望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临时标记了的缘故,他现在好喜欢费准的怀抱,好喜欢费准的体温,好喜欢费准的味道。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一点都不想退出来,他也不想让费准离开,他恨不得恨不得抱着费准一起滚到被窝里,紧紧缠住!
  这种生理上的依赖服从,好可怕。
  可此刻的孟翩,不打算去克服,他默默闭上眼,不动,也不出声,装个小乌龟,希望这夜就这样过去,一切明天再说。
  刚才最后一下信息素注射得太快,费准心疼死了,就那么一下一下一直拍着孟翩的后背安抚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发现孟翩一直不动,才懵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孟翩?
  费准轻唤,孟翩不应。
  你好点了吗?
  费准又问,声音轻了一个度,孟翩听见了,还是不应。
  如此一会儿后,费准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一手搂着腰,一手托着他的脑袋,把他拉开了些,低头看了看他。
  哦,睡着了。
  折腾了这么久,也是该累了。
  费准面色柔和了下来,没再叫他,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平到床上,又替他盖好了被子。
  只是在他压好被子,收回手的那一刻,被窝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又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费准一愣,心头顿时跟烧起来了似的,滚烫滚烫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
  刚被自己临时标记完的小Omega,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赖。费准知道这是生理性的,但内心还是下意识地激动,何况他自己也对标记过的小Omega产生了强烈的,难以控制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几种强烈的情绪占据了他的理智,费准站在床边,俯身看着睡相乖乖的小Omega,抓心挠肝的,真是磨人得很。
  反正孟翩现在这情况,他也不放心离开,费准纠结再三,又坐回了床沿,一只手被孟翩牵着,另一只手轻轻放到他胸口,给他拍拍,就跟孟翩分化那天要求的一样。
  孟翩并没有睡着,费准坐下的时候他就松了口气,有点怕他离开,现在费准忽然给他拍拍,他整个人都懵了一下,浑身都有些僵硬。
  好温暖的感觉,就像小时候有母亲给他拍拍入睡一样。
  孟翩没敢动,被这么轻轻拍着,很舒服,也没有精力多想什么,很快就扛不住,进入了梦乡。
  费准这一晚,过得很是艰难。他怕孟翩后半夜还有什么状况,没敢离开,也没地方躺,就一直坐在床沿,时不时打个盹儿,很快就会醒,反反复复,根本睡不好。
  到了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他不得不离开了。
  再过不久,Omega宿舍楼里的学生们都要起床了,要是被看见他从孟翩宿舍出来,可就说不清了。
  好在,孟翩一晚上状态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