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
  戌时正点。
  安常正在河边的摊位上做月饼。
  她已经站了好久,总是做不出好看的形状。
  如若不是一旁六白塞的银两多,摊位老板怕是要赶人了。
  “六白,我的身子不适,不想做了,你替我做完它。”
  本该是是个饼状的月饼,现下连个圆都算不上。
  “身子不适?”六白拿过月饼,修长的指间在月饼上揉捻一番。
  “现下好多了。”可能是刚刚吃的小吃多了,肚子有些难受。
  “公子的手艺真是好,这随便两下就是个月饼的形。这边还有些许个模具,压上花纹就是了。”摊位老板表情和刚刚看安常做月饼时不同,满是赞许,还操着一口不知哪来的口音。
  长安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区别对待。她不服气:“这个馅可是我包的!”
  一个月饼,里面混了蛋黄五仁豆沙各种馅料,确实是长安公主的杰作了。
  “给。”
  六白已经压好了花纹,用纸包住月饼递给她。
  “做好啦?”
  “嗯,你做的。”
  “那你帮我包好了,我要带回宫去。”
  “是。”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河边上满满挂着的都是花灯,有的还制成了兔子的形状,好不可爱。安常玩了一晚上,足足过够了瘾。
  “再过一刻钟,就一刻钟。”
  安常讨价还价。
  两人便沿着这条街继续走下去。
  ****
  却不想,一刻钟后,安常找了个地方小解回来后,脸色大变,不单单是小女孩状的委屈,倒是有种面对大难的悲决。
  “呜呜呜,我不能回宫了,六白。”
  “怎么了?”六白霎时提高警惕,手放在背后的剑柄之上,随时都可以拔剑出鞘的动作。
  “我…我…”安常支支吾吾:“能不能…先找个客栈。”
  客栈?
  六白没有多问,只是带着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等的客房。
  等客房的门紧紧闭上后,安常揪在一处的小脸终于化为满脸的泪珠,死死的抓住六白的手。
  “六白…我…受伤了…我快死了…呜呜呜”
  刚刚安常去小解时六白始终守在门外,不知那狭小的空间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安常看上去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公主切莫胡闹,还是先回宫请太医…”
  “没有胡闹!也,也…不能请太医。”安常抽噎着说,面上难得染上点红晕:“我流血了,止不住。”
  六白已经十八,对于一些事还是有所耳闻…
  听安常这样顿时了然。
  只是这个小公主丝毫不开窍,平日里姑姑们的叮嘱全当了耳旁风呼呼吹过,又怎会知道,这是象征着女孩长大的…葵水。
  六白的脸似是被安常传染了,也泛起点红。
  六白沉默不语,安常只好接着说:“母妃说,不能给人看…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六白。”
  “公主切莫担心,此事并无大碍,还是先随属下回宫再进行妥善处理。”
  “我真的不能现在回宫。”像是认定了这般回去定会受到惩罚,安常摇头。
  六白不再强求,喊来店小二,让他找了个妇人拿来干净的衣服和布条,再端来一些热水。
  “姑姑们定是教过你,你这是…来葵水了。”
  葵水?
  此时的安常终于想起了一些隐约的记忆,懊悔刚刚自己的傻气。
  这个六白,怎么比自己还懂。
  “婆子说,将这个,垫在下面,便可维持一个时辰。还有…你的衣物脏了,先换上这套。”
  六白只是个侍卫,现在却是做着比丫鬟还细致的活。
  “如何垫?”
  “婆子说,垫在…亵裤之上。”
  “哦。”嗡嗡耳鸣的一个音。
  “属下守在门口,公主换好后再唤属下进来便是。”
  “别,你别出去。”
  屋子有些大,空荡荡的,今晚受了惊吓的安常胆子小:“你背过身去,就好了。”
  六白遵命。
  听着身后布料滑落的声音。
  唏唏嗖嗖。
  十八岁少年的脑子,居然浮现出两条雪白的双腿,胡乱的甩着不听话的裤子,赤足踩在木板上…
  六白猛地惊醒,想要狠狠地捶自己一拳。碍于公主还在身后,他又不敢乱动,只好压抑住对自己的厌恶。
  他这个卑劣之徒,怎敢肖想那天下贵女。再敢犯此大误,怎么惩罚都是不为过的。
  ……
  几分钟后,安常换好干净的衣物。
  原先的衣物被随意的摊在地方,空气中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安常不敢看六白,同样的,六白也不敢看她。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倒上开水,递给公主。
  “烫。”安常一触到杯壁就收回手。
  “那凉一点了再喝。”
  “六白,我…肚子难受。”
  其实在街上的时候就开始难受,那时被兴奋劲给盖过了。现下这难受劲更加明显,小腹坠坠的疼。
  “公主要不先躺下歇会,好些了之后再回宫。”
  “好。”
  这间客栈的条件在这条街上是数一数二的,可也远远比不上宫内的寝殿。
  因为难受,安常也没有介意地直接躺了下去,还特意躺在了床中间,拍了拍床沿示意六白也在坐下。
  “你帮我揉揉,好不好?”躺下去没一会,安常说。
  她的声音甜腻,语气是期待的。
  他又怎么会拒绝。
  今夜,六白的掌心温热。
  出于公主的命令,还有不可名状的私心,六白听话的将自己宽大的手伸进被子里,覆上了少女的小腹。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揉搓着柔软的肌肤。
  翌日清晨,安常是在自己的寝殿内醒来的。
  “云清,云清。”
  寝殿内没有人,安常朝门口唤贴身侍女。
  一个十六七岁的宫女听闻立刻走了进来。
  “公主,你醒啦,身子可好些了?”云清问。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安常反问。
  云清的脸色变了变,看像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了才开口:“昨晚是六白送公主回来的。”
  “几时?”
  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客栈的床上,她靠在六白怀里让她给自己揉小腹…
  “子时。”
  夜半才回,原来他们在那客栈里待了那样久。
  “姑姑没发现吧。”
  “公主放心,昨夜贵妃娘娘醉酒,姑姑忙着照顾她呢,我们早早就将寝殿关上,别人谁也不知公主是何时回的。”
  “那就好。”安常点点头。
  犹豫片刻,又问了一句:“昨晚回来的时候,六白他…”
  “六白是紧紧抱着公主回来的,确定你安稳睡着才离开。”云清日日陪伴安常,简直就像安常肚子里的蛔虫。
  “我可没问这个!”安常小心思被戳破,羞恼地说。
  心里却是咕嘟咕嘟冒出甜腻的泡泡。
  “是是是,是奴婢多嘴。”
  “那我昨日那套衣服呢?”
  “拿去浣衣局了。”
  “什么?”安常音量骤然提高。
  “公主放心,那里面的宝贝已经拿出来了。”
  “再敢逗我,小心赏你板子!”
  “公主息怒,奴婢知错了。”云清笑着讨饶。